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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最美的男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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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千里忍无可忍,抬腿对着那流氓肚子上就是一脚。

那流氓立刻惨叫一声,被踹得飞出去老远。

裴千里气疯了,撸袖子骂着:“奶奶的,爷本来不想管闲事。你们这些狗东西,色胆包天到连我的人也敢惦记。爷今天弄死你们!!”

那些流氓面面相觑,撇下那女子,朝裴千里靠了过来。

“呦吼,今儿还遇见了一个不怕死的。”

“兄弟们,把他的腿打瘸,看他还嘴硬吗?”

韩冷香默默往后退到安全的地方,给裴千里腾地方让他好施展身手。

那些人一起扑了上来,然后又被裴千里给打得好像爆开的烟花一般一起飞了出去。

他们自己都不明白是被什么武器给袭击了,反正就鼻青脸肿,浑身都痛。

躺在地上呻吟,他们想跑又不敢跑,只能作揖:“爷爷,好汉。我们有眼无珠,色胆包天。我们不是人,您别跟我们一般计较。我们再也不敢了。”

裴千里掸着身上的灰,冲他们微微眯起眼来,眼里寒光微聚:“爷今儿心情好,不想闹出人命来。都给我滚。”

那些流氓便忙不迭相互搀扶着逃了。

裴千里哼了一声:“哧,没见过这样的人,巴巴地贴上来找打。”

那女子走上来。裴千里这时才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高。他的个子在d男子里都算高挑的了。这个女人身高跟他相仿,却比他纤瘦许多,所以越发显得高。

这种身高的女人,不管到哪里绝对都是鹤立鸡群一样的存在。

那女子朝裴千里拱了拱手:“多谢公子。”

裴千里皱眉:“小姐为何行男子的礼?”

“因为我就是个男人!”那人愣了一下,涨红了脸低吼了一声。

看他努力忍着气的样子,大概还是因为裴千里救了他才不与裴千里计较,不然这会儿他拂袖而去了。

“哈?”裴千里和韩冷香惊讶地叫了一声,面面相觑。

韩冷香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这窈窕的身段,这妩媚的五官,这白皙细腻的皮肤,这半男不女的打扮,这阴阳莫辨的嗓音,分明是个绝色佳人。

而且韩冷香觉得这个人莫名的眼熟,莫非是南国哪个王侯将相的女眷。只是若是尊贵人家的女眷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那男子似乎早已习惯了别人用这样惊艳又诧异的目光打量他,淡淡地说:“在下叫隋雪至。”

裴千里和韩冷香恍然大悟,原来是南都最大戏班子的顶梁柱,号称‘美得让女人都汗颜’的隋雪至,

“果然名不虚传。”两个人的脑海不约而同闪过这句话。

韩冷香也想起自己为何觉得他眼熟了。她曾在薛无过的寿宴上听过隋雪至的戏。

听说隋雪至一在南都出现便引发轰动,当时还有两位名门望族的公子哥因为他发生争执,最后一个被打死,一个被打伤。后来他被戏园子买了去,开始专心学戏,抛头露面的时间少了,那些狂蜂浪蝶才消停了些。

如今隋雪至在南都的皇族贵人中更是受到追捧,衣食住行的规格都丝毫不输任何一家公子小姐。

韩冷香疑惑地问:“你如何会独自一人在这里……”而且他原本雪白的长袍上还溅上了不少泥点,看着十分狼狈。

不知道是因为屈辱还是气愤,隋雪至脸上浮起淡淡的粉色:“昨夜有个客人喝多了,非要把我拉出城在他的农庄里过夜。我见他实在不堪,就连夜跑了出来。原本想要路上拦个车,结果运气不好,没遇见车,只能一直步行到了这里,结果就遇见了方才那几个无赖。”

裴千里和韩冷香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原来他是被人劫掠出城又连夜逃出来的,难怪这么狼狈。

裴千里不由得对隋雪至满心同情:都说戏子和娼妓其实只隔着一层纸。一个是台上风光台下可怜,一个是白日风光夜里可怜。

隋雪至拿眼睛瞟他们身后的马车。

裴千里知道他的心思却就是不问。因为这些人身边有太多拈酸吃醋的事,他不想跟这些人沾上关系。而且隋雪至既然是个男人,此处离都城也不远了,就让他走回去吧。

韩冷香毕竟心软一些,忍不住开口问:“要不我们搭你一程?”

隋雪至连客气一下都没有,直接说:“好。”然后利落地跳上了车。

裴千里指着隋雪至的背影,冲韩冷香瞪大了眼睛:没见过这么没礼数的,好歹也应该道个谢吧。

要是按照他过去的脾气,肯定先把隋雪至从车上扯下来再说。

韩冷香拍了拍裴千里的肩膀:“算了,别跟他计较。你以后就知道了,南国的王公贵族,都这德行。”

裴千里哭笑不得,忽然想起韩冷香刚到寻物坊的时候也是这样,鼻孔朝天,见谁都是冷冷的,觉得所有人都该侍候她。

再说他看见隋雪至就想起红烟楼那些姑娘,嘴里说不喜欢他,心里却实在是不忍心把隋雪至赶下来了。

一进城门,裴千里就停了下车等隋雪至下来。

隋雪至下车站稳后略理了一下衣服便说:“今日你们救了我,要我如何报答?官位、钱财、房子还是田地,只要你们说的出口,不要太过分,我都能满足你们。”

裴千里心中原本对他的同情,消失殆尽,利落地回了三个字“不用了”,然后在空中甩了一下鞭子,驾着马车绝尘而去。

隋雪至独自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喃喃自语:“你这人还真有意思。”

马车上韩冷香一脸嗔怪:“你未免对他也太冷漠了些。”

“我对男人没兴趣。”裴千里咧嘴笑着。

见韩冷香似笑非笑乜斜着他,他又加了一句:“自从遇见你,对女人也没有了兴趣。”

韩冷香抿嘴笑:“嗯,我倒要看看,以后真遇见一个像隋雪至这么漂亮的女人,你要如何。”

裴千里冲韩冷香眨了眨眼:“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好歹是红烟楼的老板,随意出入北国宫闱,什么绝色佳人没见过?对于我来说,再好看的女人也就是个皮囊,像我老婆这种秀外慧中的才真稀罕。”

韩冷香越发嘴角上扬:“嗯,接着吹。我就喜欢听你夸我。”

裴千里和韩冷香刚把东西收拾好,准备开门做生意,便有人在敲门。

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个小厮。那小厮行了个礼,把手里的锦囊往裴千里手里一塞,说:“我家老板请老板和夫人今夜务必来。”

“诶,我说,你家老板是谁啊?”裴千里问小厮,可是那小厮却已经跑了。

裴千里莫名其妙,把那锦囊翻来覆去的看。

韩冷香淡淡接过去,把里面装着的两个小木牌倒出来:“这是梨香院的木牌,凭这个就可以进梨香院看戏。”

裴千里忽然意识到,这是隋雪至派人送来的谢礼。

他一边把玩着木牌,一边摇头咂嘴:“南国贵族比北国贵族会享受多了。看戏赏画,还搞什么曲水流觞,吟诗对句。哪像北国那帮粗人,只会喝酒打猎看女人跳舞。”

这牌子是用白檀香木制成,光滑趁手。整个木牌只有顶上画了几片红色花瓣,然后底部穿洞系着红色的穗子,十分养眼。牌子通体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让人一拿在手上就不舍得放开了。

光看着牌子,裴千里就觉得今晚的戏肯定很好看。因为这牌子都值得一两银子一个,真是大手笔。

“这是天字雅座。”韩冷香笑了笑,“那隋雪至还挺看得起我们的。”

“嗯?”裴千里抬起头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天字雅座卖价十两金。”

“十两金也一般般了。”裴千里不以为然。当年跟红玉喝杯茶什么都不干便要十两金。听戏可是听一晚上。

羊毛出在羊身上,难怪牌子做这么精致。

韩冷香笑了笑:“虽叫价十两金,可并不是谁有钱都能买的。天字雅座只给王公贵族,比如像薛之澈这种人坐的。若是这天没有皇亲国戚一品以上大员来看戏,那个座位就空着。”

“可能今夜刚好空着呢?”

“梨香院开业二十年,天字号雅座就没空过。隋雪至上台这十年了,更是每夜座无虚席。”

裴千里惊讶地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牌子:“也就是说他为了我们,今夜推拒了一个大人物。”

韩冷香点头:“是,所以我说他挺看得起我们的。”

裴千里皱眉:“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害怕起来了。他不惜得罪王公贵族也要讨好我们,想要从我们身上得到的东西肯定也价值不菲。”

韩冷香摇头:“未必。这个隋雪至色艺双绝,被人追捧惯了,一向比较随性。而且我听说,他从不欠人情。可能那天他问你要什么,你没理他。他可能就是想用这个方法一次还清你。”

“嗯。”裴千里点头,把牌子往韩冷香面前一伸,问,“去看吗?”

“去啊,干嘛不去?”韩冷香接过牌子,“二十两金子,别人花银子还看不着。”

裴千里忽然想到一个事情,问韩冷香:“你能去?”

“有什么不能。你道是南国跟北国一样那么迂腐?我们这里女子可以随意出入酒肆饭馆戏院,还有女将军女侍郎。”韩冷香伸手佯装捏了一下裴千里的耳朵,“以后你要是对我不好,我还能休了你。”

裴千里张嘴结舌,摇头:“别的还好,独这一条不好。”

韩冷香和裴千里早早关了门,吃过饭,交代嘿嘿嘿看好其他三个,穿戴整齐出门。

余老板老远看到他们就叫:“这是去哪里?”

“看戏。”裴千里回了一句,“乡下来的,没看过,去见见世面。”

韩冷香忍不住抿着嘴笑:这家伙胡说八道起来从来不脸红。红烟楼虽然不是日日有戏看,也是隔三差五请戏班子来在大堂里唱作,搞搞气氛热闹一下。裴千里怎么可能没看过?

余老板嘀咕:“年轻人真能折腾。”

韩冷香上了马车才低声问裴千里:“怎么了?你为什么要骗他?”

“我怀疑余姑娘是薛之澈放在王府的眼线。”裴千里淡淡地说。

韩冷香惊讶地望着裴千里。

裴千里也不解释,只笑了笑。既然皇上可以在王府里安插眼线,薛家为了掌控局势知晓王府的一切动态,自然也会派人去王府。

薛之澈搞不好早就知道韩玳瑁的怪癖,所以才叫余姑娘请裴千里来查这个案子,为的是考验裴千里的能力。可见薛家这一次是真心想把殁太子找回来。

他们越时迫切地想找殁太子,裴千里就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裴千里他们到梨香院时天刚刚黑,可是梨香院里已经宾客盈门。曹老板亲自站在门口迎客。他穿着一身深蓝色银色滚边天丝锦的长袍。这长袍做工精细,剪裁得体,一看就是出自高级裁缝。只是他皮黑毛卷一副粗人的模样,让这昂贵的衣服瞬间显得便宜了许多。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其实衣服也挑人的。裴千里暗自感叹。

韩冷香看到这么多人却忽然胆怯了起来。

这些都曾是她的臣民,如今她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却是用这样一副不清不楚的面孔和不明不白的身份。

裴千里感觉到她的怯意,伸出手撑着她的后背,扶着她慢慢走了进去,坐在一楼正中央那个雅座上。

南国的戏园子都是设在大院子里的,所以才有这样的称呼。老板从别人手中买下宅邸后,把前院和大堂改成戏台和座位。后院的花园,院落就给角儿们平日里练功居住用。

园子越大,说明这家的戏越受欢迎,老板赚的钱越多。

梨香院足足占了十几亩地,光是其大小,在南国都无人望其项背。更别说,梨香院还占据了整个南都相对地势较高的位置。除了皇宫和少数几个富贵人家宅邸,便是这里的地势高了。如此一来,站在梨香院的任何一个楼上,都可以将南都大部分景致一览无余。可见梨香院有多红火。

梨香院以满园梨树而得名。听说梨香院最具盛名的就是在春日里阳光最好的时候,坐在梨花树下看隋雪至唱戏。

头顶上是雪白梨花,脚下是铺满梨花花瓣的青草,耳边是仙乐飘飘,再来一壶好茶,简直比神仙还快活。

梨香院从不拘泥于一个地方看戏。若是秋日里天气暖和时候,就会在向阳的地方,在开满金色桂花树下摆开座位。若是天气冷,就在大堂里搭台子,摆上各色菊花,关上门,点上银炭小火。

来的客人也不知道今日会在哪里看戏,反而怀揣着几分好奇,倒是让生意越发的好了。

如今是盛夏,今日又特别热,梨香院的曹老板便让人把戏台子搭在湖边三层楼的水榭前面挑出到水面上的大台子上。

这个水榭用石头做基座,上面是木楼。两翼的楼微微挑出到水面上,中间却有石阶下来到湖边的平台上。一楼往三楼次第微微往里退缩,一来保证整栋楼的安全,让楼的大部分重量还是在岸上,二来也让站在一楼走廊上的人没有压抑的感觉。

在空中看去,就好像一个美女微微附身怀抱着这巨大的碧玉翠盘一般的湖。

这个湖是个活水湖,所以不似别的池塘那么鱼腥臭。而且水面宽阔,除了荷花再无别杂草,视野很好。

岸边杨柳依依,水上荷花摇曳,客人们一边欣赏荷花柳树,一边吹着习习夜风看戏,畅快无比。

楼上挂着一个大牌子,写着:“荷香入梦”。

两边的对联是:淡淡青荷随风舞,浅浅花香入梦来。

平台和水榭一楼设雅座。二楼和三楼设普通座位。

天字雅座就设在水榭阶梯下来到戏台之间的空地上。座位是用整块上好黄花梨雕出来的,宽大得让客人可以半躺在上面。

座位后十步之外用花架摆成一个半圆,把天字雅座跟别的雅座隔开,以保证坐天字雅座的人不受到邻座的干扰,又不影响后面看客的视线。

湖面忽然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越发让人觉得恍若身处仙境。

裴千里完全没有想到五大三粗的曹老板竟然也能如此雅致。

韩冷香像是看出了裴千里的疑惑低声解释:“曹老板的夫人曾是一个戏班子的台柱。他把她赎出来后,便娶了她。这些都是曹夫人跟曹老板一起在料理。听说这本是一个大户家的宅邸。那大户人丁稀少,不想打理,十几年前把这里卖给了曹老板。曹老板稍做修整就开了梨香院。”

难怪,原来是有个行家帮忙。

裴千里恍然大悟。

他们刚一坐下,便有无数目光朝这边投了过来。

裴千里之前还不明白为什么这死贵的座位还抢破头。隋雪至的戏再好听,那不也就是一出戏吗?此刻他才明白,这个座位就是整个南都城权贵圈的缩影。只有最有权势的人,才能坐在这里。

有个小厮大概是负责监场的,坐在角落里。一看到裴千里他们坐下,他便立刻贴着墙溜到后面去了。

裴千里暗笑:看来是给隋雪至报信去了。

果然不一会儿,那小厮就又出来坐在原处。然后便有人给裴千里他们端上来了精美的点心,时令的瓜果和上好的香茶。特别是那橘子,不知道隋雪至从哪里找来的,扁圆光滑色泽鲜艳十分喜人。

东西一摆上来,裴千里明显觉得朝他们这边看的人更多了。他心里诧异,指着茶几问韩冷香:“这些也是每夜都有的?”

韩冷香摇头:“不是,平日就一杯茶。看客要吃什么自己买或者带过来。”

裴千里咂嘴:“啧啧,看来他还真是看得起我们。”如果隋雪至不是有其他目的,那这个人还挺有骨气也挺有趣的。说起来,他跟红玉还真有些像,都是面冷心热,貌美命苦的人。

不知道红玉咋样了……

独孤珏和独孤初也不可能永远这样相安无事,他们之间残酷的夺嫡战斗说不定已经开始了。

开场锣猛然一响,把沉思中的裴千里吓了一大跳。他转头一看,韩冷香正襟危坐,看得津津有味,只能也打起精神来望向台上。

其实裴千里有些担心。被他挤掉座位的贵人,可能不好为难隋雪至,却很有可能来找他的茬。毕竟他不久前才见识过南国贵族那喜欢鬼鬼祟祟搞事情的脾性。

隋雪至一出来,立刻赢得满堂喝彩。他的云步走得飘飘欲仙,站定亮相如娇花照水,顾盼生姿,启唇一唱更是宛转绕梁勾魂摄魄。

裴千里转头打量周围,男人们个个张大嘴巴,脸上带着迷醉的笑。

说是男女都能来。可这多人里,其实除了韩冷香,就只有一个女客了。那女客坐在他们不远处,一身利落的短装,头发只用一个锦带束在脑后,反而比隋雪至要更像男人。他之所以知道她是女人,是因为她身后站着两个女子。

如此一来,便有些滑稽了。台上的男人做女人打扮,学女人唱腔,扮女人身姿唱戏。台下的女人却打扮得像个男人在看戏。

裴千里好奇心顿起,忍不住问了一句:“话说南北两国也就才分家四十多年,为何独独南国有女官制度?”

韩冷香说:“南国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允许女子入仕从军。”

裴千里越发被吊起了胃口:“那是什么时候开始?”

韩冷香含糊地回答:“大概是因为某个女子向皇上抱怨为什么只有男人能上朝。然后皇上就改了国制让女子也能从政。算到如今这个制度也颁布十几年了,可是执行得并不见得多好。女子表面上能参与朝政,其实还是男子做主。”

哪个女子有这么大能耐,能让皇上改朝制。裴千里虽然有无数疑问,可是见韩冷香看戏看得津津有味,似乎也不想细说这件事,况且此处人多口杂也不便说,他也没问了。

算算十几年前,韩冷香也才十岁左右,莫非她说的是自己?

远处什么东西朝他飞过来,正想的出神裴千里下意识就偏头用手接住了那尖利的东西。

特么的,太过分!!老子看个戏你们都要来扔暗器!裴千里怒向胆边生,一下跳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拿起一个橘子就往暗器飞来的方向扔过去。

“啊哦。”那边有人应声而倒。

裴千里拿起另外一个橘子,还要再扔,却被韩冷香一把攥住。

“干嘛啊你?”韩冷香一脸哭笑不得。

“有人冲我的头扔暗器。”裴千里指着那边。

“什么暗器,是隋雪至朝你扔花,这是这出戏里最精彩的地方。大家都巴不得被他扔到,你怎么还还起手来了?你怎么不扔刀子啊?直接插死他算了。”

“呃……”裴千里看了看手中。那果然是一枝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玉兰花。他方才太紧张,用力过猛,竟然已经把它捏碎了。

隋雪至正扶着桌子,捂住眼睛呻吟不已。

吹拉弹的人早停了。看客们也都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周围的人看向裴千里的目光早由艳羡变成了惊悚和呆滞。

只有那个打扮得像男人一般的女人,还在淡定地嗑着瓜子,饶有兴致地望着这边。

裴千里干笑了一声对台上和旁人拱手说:“不好意思,各位继续。”都怪他走神,压根就没看戏。而且那个隋雪至绝对是注意到他看戏不认真,才故意这样。哪有朝人家头上扔花的?而且扔啥不好,要扔这种枝干又硬又尖的玉兰花。

看客们不知道裴千里的身份,也不好骂娘,只能低声嘀咕:“哪里来的乡巴佬。搅了一出好戏。”

隋雪至被人扶了进去,重新补妆,过了一会儿,才又上来。

虽然隋雪至敷了厚厚的粉,可是还是能明显能看出来他的一只眼睛已经肿了。韩冷香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梨香院开门二十年以来,第一个朝台柱子扔果子的。”

裴千里暗暗捂眼:“哎,一失足成千古恨,这下糗大了。”关键是,原本今夜平平安安看完戏,他跟隋雪至就两不相欠。可是现在他扔伤了隋雪至,肯定要去道歉看望隋雪至,如此一来一往就没完没了了。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韩冷香被裴千里吃瘪的表情逗得愈发想笑,“嘴巴上说不喜欢,其实心里还是迷恋他的美色,想跟他多亲近。”

裴千里被韩冷香一提醒,立刻低头看了看桌上的东西。点心太软,瓜子太散,只有橘子最趁手。他来看戏,肯定不会带兵器,若是被袭击,下意识就会拿桌上的东西还击。橘子最好了,力道再大,扔到人身上,也只会烂成渣,虽然会青肿但是不会造成重伤。

是他多心了,还是真的有人精心设计了个圈套?

嗯,有意思……

裴千里抬头看了看在台上的隋雪至。

隋雪至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刚才的事似乎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这才一会儿,看客们就又都被他吸引住了。

散场时,韩冷香扯住起身就要出去的裴千里:“你不去给隋雪至道个歉吗?”裴千里一向都是敢做敢当,这样不负责任逃跑的懦夫行为太不像他的作风了。

裴千里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么晚了,他也累了,我改日再来。”

韩冷香点头:“也是。”

两人正要出去,有人横了过来挡在他们面前。

裴千里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个女人。如今这么近距离,他才看清楚,对方长着一张鹅蛋脸,皮肤稍黑,身材精瘦,很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意思。

裴千里微微皱眉:不是他歧视女人,女人的体力始终是不如男人。南方的男子都大多比北方人男人矮小,力气也比不过北方男人。原本打起肉搏战来,南方人就吃亏。要是南国再有一些士兵是女人上去。嗯,结果堪忧……

“看你那眼神,定是从北方来的,对女人从军大惊小怪。”卢茹楠冷冷笑着。

韩冷香其实已经认出来,这是卢丞相家的大小姐卢茹楠。卢丞相只有一子,这个儿子没有给卢丞相添孙子,却生了两个千金。两位卢小姐都在朝中为官,老大是武将,老二则是文臣。

这个卢茹楠别说放在北国是个异类,在南国也是少见的人物。卢家世代做生意读书文官出身,卢茹楠原本也是习文,可是到了十岁的时候却忽然闹着要习武。虽然资质一般,却极能吃苦,硬是把自己变成了南国第一女将。自从她成了薛之澈的副将之后,薛之澈上战场就只带她在身边了。

因为卢茹楠喜欢舞刀弄枪,基本不参加女眷的活动,所以韩冷香很少跟她打交道。

“啊,这位小姐找在下有什么事?”裴千里拱手问。

“没事,我就想来看看,能让薛少将军都让座的人长成什么样。”卢茹楠丝毫没有寻常女子的矜持,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裴千里和韩冷香。

裴千里冷冷一笑:“原来是他。我说呢,谁这么好说话。”薛之澈多半是听说了韩冷香今日去祭拜皇陵了,所以打着隋雪至还人情的幌子,请他们看戏,想让韩冷香高兴一下。这样一来,他就更不必觉得亏欠隋雪至了。

“仔细一看,公子貌寝而猥琐,多疑又愚笨,实在不值。”卢茹楠说完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平生第一次被人这样评价,裴千里一口气冲到脑门心,堵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指着她的背影直瞪眼。

韩冷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想开些。她就是这样口无遮拦。而且你今日的表现确实是有点犯傻。”

裴千里一脸悲愤:“老子可是天下第二,不知道多少女子喜欢我。你竟然跟她一道埋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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