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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一劳永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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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信不理会常乐,却把那老太监扶了起来:“朕说过,除非朕叫你,谁都不能使唤你。你为何要跑出来?”

老太监一脸羞愧:“听见娘娘在叫人,外面又没人应,老奴实在是没脸面装作没听见。”

独孤信脸色愈发阴沉:崔常乐还在时,老太监正当壮年。有次老太监不知道怎么的就把洗脸的水扣在崔常乐身上了。独孤信要罚他,崔常乐没生气还替老太监求情。她说笑着她以前常跑出去淋雨,雨水比这脏多了。老太监肯定不是故意的,大概是她这里活太多累得脚软了。

明知道她是在为太监开脱,独孤信也没办法只能就这么算了。这个太监从此就对崔常乐死心塌地。他为崔常乐和独孤信挡住了无数次宫里和宫外来的刺杀,还替独孤信拷问那些刺客都是谁派来的,让独孤信可以把敌人斩草除根,坐稳天下。

崔常乐死的那天,老太监在外面跪了一天。本来他向独孤信说要去给崔常乐守陵。只是独孤信说,崔常乐要是知道有活人给她守陵会不高兴的,老太监才肯留下来守常乐宫。

方才常乐打在老太监脸上的这个巴掌,就好像打在独孤信的脸上,把他彻底打醒了。

他第一次客观、冷静地打量常乐。

常乐被独孤信看得心里发毛,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独孤信收回目光,沉着脸吩咐身后的宫人:“你们都下去。”

侍女们全部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老太监转身跟上了宫人,独孤信却又出声:“你留下,关上门。”

老太监朝常乐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瞥。

常乐越发惊恐,无助地望着门外,似是期望有人来救她。

可是门很快被老太监关上,反锁了。

老太监转回身,低头抄手静静立在门边。

独孤信不紧不慢地向常乐踱了过去,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像是一只跟着他的嗜血怪兽。

这样的独孤信太陌生、太可怕了。常乐浑身发冷,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想要逃,却恐惧到身体僵硬,挪不动步子,只能眼铮铮等着独孤信到面前。

独孤信阴森森居高临下望着常乐,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其实崔常乐不喜欢荡秋千,因为她怕高。她也不喜欢朱红色,说像染了血一般让她害怕。”

常乐掐着自己的大腿,才终于能动了。她一边往后退,一边颤着声音回答:“臣妾是怕高,只是皇上安了秋千,臣妾以为皇上喜欢看臣妾荡秋千,所以即便是害怕也只能上去荡给皇上看。臣妾也喜欢素净的衣服,只有这一条鲜艳的裙子。皇上要是不喜欢看臣妾穿,臣妾以后就不穿了。”

独孤信像是很讨厌她的声音,捂住了她的嘴,伸出指头竖在自己唇边。

常乐不敢出声了。她意识到自己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惊恐到了极点。

独孤信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眼里流露出浓浓的爱意:“看见你时,我觉得我前半生对女人没兴趣只是因为在等你。失去你后,我对女人的兴趣也只是为了怀念你。”

独孤信的话提醒了常乐:如今她只能依仗独孤信对这张脸的迷恋来救自己了。

她努力镇定自己,柔声说:“信……,我是常乐啊,崔常乐。”

独孤信脸上果然显出迷茫的神色。

老太监在独孤信身后适时地轻轻咳嗽了一声。

独孤信眼神瞬间清明,神色也骤然又冷了下来:“他们说的对,你只是长了一副跟她一样的皮相,内里却歹毒浅薄到让朕恶心。既然朕只喜欢这副皮囊,便只留下皮囊好了。”

常乐吓得瞪大了眼睛,想要逃,却被独孤信掐住了喉咙不能动弹。

“你太贪心了,不然朕还想让你多保持清醒一段日子。”独孤信往后退了一步,松开了常乐,叫了一声,“来人。”

常乐立刻朝门口跑,却被进来的侍卫拦住。她挣扎开,伸手想要去抓住独孤信的衣角,凄惨地叫着:“皇上,我是常乐啊,您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侍卫扑上来,一左一右捉住常乐的胳膊,毫不怜惜地把她按在地上。

独孤信把袍子轻轻一撩,躲过了她的手,嘴角浮上一丝残忍地笑,低头望着她:“你不要乱动,不然朕怕他手抖。”

常冷惊恐地看向老太监,拼命挣扎,却不能动弹。

老太监走过来,从怀里掏出针来。他眼里的残忍和敏捷的步伐跟方才那个行动缓慢的老人判若两人。

“啊!!!”

常乐用尽全力尖叫着。

只是很快,那尖叫声便消失了。

窗外只有海棠花随风招摇的‘簌簌’声。

新晋贵妃常乐因为不幸小产太过悲痛,以至于精神恍惚,变得有些痴痴傻傻的。

后宫佳丽无数,其中不乏比常乐年轻漂亮的。皇上就算对常乐有几分真心,天长日久对个傻子也会烦。所以,虽然皇上还没把常乐打入冷宫,大家却都已经预见到了她的未来。

有人为她惋惜:她年轻貌美,深得皇上的宠爱,娘家又没什么人让皇上可顾忌的,若是能生下个龙子,以后说不定能问鼎后位。

有人幸灾乐祸:爬得太快的人通常掉下来的时候都会摔得最惨。

有人无动于衷:宫中不就这样吗?衰荣全凭皇上喜欢,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常乐好的时候对宫人刻薄,现在不好了,宫人也对她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独孤信在的时候尚好,宫人给她梳洗换衣,喂她吃饱。独孤信不来,常乐就连那皇宫里的猫狗都不如,好多天不梳洗也就罢了,连口剩饭都没有。实在饿急了,她便手边能抓什么就吃什么。

裴千里听说了这件事,越发觉得独孤珏在后宫的势力太可怕了。

且不说独孤珏怎么想办法让老太监帮忙,就说要让常乐宫里所有侍女和太监都在同一个时间消失就很难。因为每个太监和侍女都可能属于不同的势力。更别说,还要让独孤信刚好看见常乐打老太监而不起疑。这需要太多人暗中通风报信和配合。

或者说,后宫有太多人想要这个常乐消失,才会如此团结一致,精诚合作。

这几日独孤信政务忙都没来常乐宫,常乐便饿了几日。

她不会去找吃的,只会蓬头垢面坐在海棠树下望着那一日比一日开得繁盛的海棠花发呆。

侍女们想着独孤信不回来,都不知道去哪里偷懒去了。

常乐察觉有人过来给她洗脸低头移过那呆滞的眼睛望着那人。

原来是那个老太监。

她动了动嘴,像是想说话,却又没出声。

“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要跟别人一起设计害你。我便告诉你吧。”老太监笑了笑,放下手,“本来你在这儿,我还能常常把你当成她看看,挺好的,所以打算跟你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你太可恶,占着她的脸,享着她的福分,还要替别人做爪牙害她的儿子,想抢走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我怎么能留你?!”

常乐迷茫地睁大眼睛。

老太监看着她许久才说:“你真的很像她,连嘴角边的这个梨涡都像。若不是亲眼看着她咽气,亲手把她放进棺材里,就连我都要以为是她回来了。你傻了挺好的。你不说话我才觉得你更像她,不会坏了我的心情。”

听见脚步声从外面墙边一路过来,老太监忙放下手退开低头站好。

果然,片刻后独孤信便从门口进来了。

见常乐头发披散,衣服肮脏,干瘦如柴,独孤信嫌恶地皱了皱眉吩咐老太监:“叫人来把她挪到冷宫去,不要弄脏了常乐宫。”

常乐却忽然一把捉住独孤信的衣角:“信,我当年为了能找回孩子,把孩子送出宫的时候,在他身上放了一个信物。”

老太监寒毛一竖,猛然抬头瞪着常乐。

常乐眼神明亮而有转注,没有一点痴傻的样子。

独孤信转身一把捉住常乐的胳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给了他什么?”

老太监悄悄拔出金针,预备着在常乐再说话之前把她弄晕,因为有些事还不能让独孤信知道。

常乐却忽然又眼睛发直,抬头望着天不出声了。

独孤信失望地松了她,退了一步,抽出帕子擦了擦手:“就暂且留你几日吧。”

侍女们回来一见这情形,吓得个个低头进来跪在门边。

独孤信呵斥道:“你们几个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连个傻子都伺候不好。下次朕来再看见她这副模样,你们就跟她一起去冷宫。”

“是。”侍女们忙瑟缩着应了。

独孤信拂袖而去。

老太监悄悄把金针收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皱眉望着常乐:信物这事只有五个人知道。而且这五个人里除了他和裴千里,其他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他和裴千里都不会告诉别人。常乐是从哪里得知的?

刚才那么一瞬,常乐仿佛被崔常乐附身了一般,着实诡异。

或许只是她意识到危险,残存的意识和求生的欲望支使她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也有可能。

独孤信从常乐宫出来,便去御书房了。一坐下就开始忙碌,等他再抬头已是深夜。

见有太监在门口探头探脑,独孤信淡淡地说:“有事就说。”

太监忙跪下:“崔贵妃来了好久了,说等皇上休息时,让您喝点燕窝粥,不要太操劳了。”

独孤信愣了愣,心头有些微微的暖意:“让她进来吧。”

片刻后,崔景裳便亲自端着粥碗进来放在桌上,朝独孤信款款下拜,怯怯地小声说:“皇上万福。”

独孤信此刻想想那日在大殿上自己真是昏了头,竟然为了常乐当众训斥崔景裳。想她也跟了自己十年几年了,怎么也是个贵妃,当时肯定委屈下不来台。

“爱妃如今怎么这么生分?来,过来朕身边来。”

崔景裳小心翼翼起身靠过去。

独孤信一把搂住她:“这段时间,是朕冷落你。”

崔景裳早红了眼眶,带着鼻音娇声叫了一声:“皇上。”

独孤信望见她衣领下雪白肌肤若隐若现,不由得喉头发紧,伸手摩挲着她的脖子。

太监一见,立刻识趣地退出去把门关上了。

崔景裳欲拒还迎,娇羞不胜,独孤信反而越发兴致大起。

被独孤信放倒在卧榻上之时,崔景裳直直望着房梁暗暗冷笑:既然她只有像姑姑这一点可以依仗,那么就努力利用这一点吧。父亲说过,姑姑受了委屈,从不争辩也不生气,只是笑笑。她从此也要改了那锋芒毕露的性子,好好装装圣母!

这边翻云覆雨,那边常乐宫里却有一个黑影悄悄出现在院子里。这是趁夜潜入宫的裴千里。他想来想去,能找到打狗棍里的卷轴纯属瞎猫碰到死耗子,下次大概不会这么容易被他找到了。不过,它们会不会也藏在树干里呢?

裴掌柜把第一个卷轴放在吴府的树干里,会不会是想要告诉他,虽然卷轴都在树干里。听说藏宝阁里曾有颗海棠树,后来被裴掌柜烧了。裴千里想来想去,跟裴掌柜能扯上关系的只有常乐宫里的这一棵海棠树了,所以他决定冒险来试一试。

悄无声息落在院子里滑到海棠树边,裴千里一边轻轻敲着树干一边侧耳细听,生怕漏掉一点异声。

“你怎么又来了?”有个声音幽幽从角落里传来。

裴千里吓得脚一软,顺手捡了个石子。

老太监从黑暗里颤颤巍巍走出来。

裴千里好无奈:老太监看着老得行动不便了,可是隐身起来比谁都厉害。

“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老太监又说。

裴千里不好把卷轴的事情直说,便撒了个谎:“我来看看这棵海棠。听说原来聚宝阁里也有一棵。”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意识情况有些不对,伸头往老太监身后看了看:老太监这么大声说话,房间里的侍女太监们怎么没有一个被惊醒出来查看?

老太监凉凉地说:“你一来,我就让他们昏睡过去了。”

裴千里点点头,笑了笑:“那我走了。”

“既然来了就坐坐,等下我送你出去。”老太监自顾自走到海棠树下坐下。

裴千里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老太监,只能走到他面前坐下了。

老太监仰头望着海棠花,许久才说:“她喜欢生吃海棠果,被酸地直皱眉还是要吃。她说她讨厌那糖渍得甜的腻人的蜜饯,太假了。”

裴千里默默听着,忽然明白老太监只是需要一个听众。这些话,除了他也没有人愿意听老太监说了。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总听你说她这好那好,她就没有不好的地方吗?”其实他想知道母亲真正的模样。他们回忆中的那个被完美化了的她让他总有一种虚伪的感觉。

“她喜欢笑,有些大大咧咧的。若非要说有缺点就是性子有点野,不喜欢受约束。偶尔使小性子,但生气也只是自己生闷气,不为难别人。”

裴千里听得出神:说起来,他的性格还真有些像母亲。

老太监却忽然站起来:“走吧。你还是走吧。这会儿到侍卫换班的时间了,再不走皇上又要醒了。”

裴千里起身,有人忽然跌跌撞撞从里面跑出来。

老太监正要动手打晕那人,却被裴千里拦住了。裴千里认出那是常乐,也就是过去的紫烟。

常乐一下跪在裴千里面前,攥着裴千里的袍摆,仰头望着他:“公子,我错了。求公子带我走!”

老太监皱眉问裴千里:“你认识她?”

“她本是红烟楼里的人。”裴千里叹息。

说起来紫烟也是可怜,烧坏了脸,为了活下去才换了个容貌。只是她若不这么贪心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落得如此下场。

“我应该安心做紫烟,即便是毁了容,随便做哪个人都好,不该奢望更多,结果一步错步步错,现在什么都没了。”常乐满脸眼泪,“我不知道能清醒多久。公子,求求你,若不能带我走,就请杀了我吧。我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活一辈子。”

裴千里瞥见她头顶的细针,伸手要去拔出来。

老太监一把捉住他的手:“拔出来,她就死了。”

裴千里犹豫地望向常乐。

常乐忽然不哭了,目光呆滞地站起来,仰头望着天。

“就救好她的办法吗?”

“没有。这根针已经插进她脑子里,只要一拔,鲜血便会充盈她整个脑子。任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她。”老太监摇了摇头。

裴千里咬牙望着常乐。

老太监又说:“我若不弄傻,皇上就会直接杀了她。如今她虽不甚清醒,好歹还是活着的。”

裴千里朝常乐伸出手去,在半空停了许久,才猛然拔出了那根针。

常乐苍白的脸忽然胀得通红,眼睛瞪得老大还凸出来,仿佛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倒流到了头上。

她挠着脸,抱着头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咔咔’声。

裴千里迅速封住了她脖子上的穴位,却无济于事。

血从她眼睛里,鼻子里和嘴里冒了出来,脸又渐渐变成了灰白的颜色。

裴千里单腿跪在在她身边,含泪望着她:“对不起。”

常乐瞪着天空,用微弱地声音喃喃地说:“不怪公子,谢谢公子,我终于解脱了,只可惜我死都是顶着别人的脸。”她说完这一句就在没了声音。

裴千里心中无比悲愤,伸手替她想把眼睛抹上。试了几次都无济于事后,他终于还是放弃了,颓废地坐在地上,喃喃地说:“这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老太监催促他:“既然知道这里危险,就快走吧。不要再逗留。”

裴千里站起来,悄无声息出了门消失在黑暗里。

常乐贵妃夜间暴毙,死相凄惨。常乐宫里的侍女和太监们被吓坏了,都说那天夜里闹鬼了。他们明明听见常乐跟人在外面说话,想起来查看却像是被人压着不能动弹动。直到早上才能行动,结果就看见常乐就七窍流血躺在海棠树下,身子都凉透了。

海棠花也一夜全部凋谢,落下花瓣之多,快把她的尸体都给铺满了。

常乐肯定是触怒了某人的在天之灵,才死得那么怪异。

皇上没有按照祖制把常乐安葬在皇陵里,却让人另外寻了一处地方让她长眠。

有人说,皇陵里面有崔常乐,常乐这个冒牌货自然是不能进去亵渎她的。还有人说,皇上是怕崔常乐知道他竟然找到了一个这么像她的替代品不高兴。

常乐宫的门又被封上了。侍女和太监们都被撤走,只留下那个老太监看守宫殿。

这个叫常乐的女子像是一夜盛放又一夜枯萎的海棠花一般,没过多久,宫中就不再有人记得她,更不会有人为她伤心。

姚夫人还是有些许伤感的,毕竟她花了许多心思才让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得以进行,却因为常乐的得意忘形一瞬间又功败垂成。

赫然察觉到身边的杀气,姚夫人想要动作却已经迟了。一把乌黑透着蓝光的匕首抵在她脖子上,让她不能动弹。她原本对这把匕首的主人了若指掌,此刻却觉得那张杀气腾腾的阴森脸孔十分陌生。

“公子,你怎么来了?”姚夫人努力在脸上挤出几分笑意。跟在她身后的岑夫人也一动不敢动。这把刀是陨石锻炼而成,嗜血而阴狠。人的皮肉若是被它割破,不管多么小的伤口都不能愈合也止不住血。所以身体弱一点的便活活流血流死了。身体强壮一点等到伤口终于好了也会去掉半条命。裴千里觉得它太过狠毒,所以虽然时刻把它带在身上却只是拿来切肉削砍树枝极少用它来伤人。

此刻裴千里拿出这把刀来抵着她的脖子,是真的打算要她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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