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星空为靶,芯片为基
京城的柳絮飘得正盛,李明远站在中科院计算所的机房里,指尖悬在一台进口计算机的键盘上方。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像瀑布般倾泻,最终定格在一行红色字符:“运算峰值突破1000万次/秒”。这台被专家们戏称为“争气机”的计算机,机箱里有三分之一的芯片是刚从苏联科学院“换”来的——用五十吨东北大米和二十台熊猫牌彩电,从濒临解散的西伯利亚计算中心换来的宝贝。
“李主任,这颗‘箭-7’芯片的稳定性测试通过了!”年轻的工程师举着块指甲盖大小的硅片跑过来,镊子夹着的芯片在荧光灯下泛着淡紫色的光,“用苏联的光刻设备改良后,集成度比原来提高了两倍,功耗还降了三成!”
李明远接过芯片,对着光看。硅片边缘还留着细微的切割痕迹,那是鲍里斯的学生瓦洛佳用五轴铣床改的切割设备加工的——那个在苏联连面包都吃不饱的小伙子,现在成了芯片车间的技术骨干,总能用“土办法”解决精密仪器的小毛病。
“航天部的人在会议室等了半小时了。”秘书低声提醒,递过来一份加密文件,封皮上印着“东风-31制导系统升级方案”。文件里夹着张便签,是航天部老总的亲笔:“没有可靠的芯片,洲际导弹就是瞎子。”
会议室里的烟雾比机房还浓。航天部、国防科工委、电子工业部的头头脑脑们围着长桌,桌上摊着的卫星图纸被烟头烫了好几个洞。“美国的‘锁眼’卫星分辨率已经到03米了,咱们的‘实践四号’还在500米徘徊。”老专家敲着桌子,声音里带着焦虑,“差就差在图像处理芯片上,人家一颗芯片能顶咱们一整台机柜的运算量。”
李明远把那块“箭-7”芯片拍在桌上:“三个月内,用这个芯片改制导系统。”他指着图纸上的卫星载荷舱,“把苏联的星敏感器拆下来,和咱们的d相机整合,再加上这颗芯片,分辨率至少提到50米。”
“50米?”有人咋舌,“这得跨过两代技术!”
“跨不过去就得挨打。”李明远翻开带来的资料,里面是从苏联航天档案馆弄来的“礼炮号”空间站图纸,边角还沾着咖啡渍,“他们的星载计算机用的是三极晶体管,我们直接上os芯片,这就是代差优势。”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苏联解体后,他们的航天专家下个月就到,带过来的还有质子号火箭的燃料配方——这是咱们弯道超车的唯一机会。”
电子工业部的老陈推了推眼镜:“可芯片生产线跟不上啊,8英寸硅片还在实验室阶段,光刻机更是卡脖子。”
“用苏联的设备改。”李明远调出一份清单,“他们的‘极光’光刻机能刻08微米线宽,虽然比荷兰的差,但咱们有鲍里斯团队改良的光刻胶配方,能把精度再提02微米。下个月从乌克兰拉回来的那台离子注入机,正好配套。”
窗外的柳絮被风吹进窗缝,落在“隐形战机气动布局”的图纸上。那是安德烈团队画的,机翼边缘的折线像被手术刀切开的金属,旁边用红笔标着“雷达反射截面01㎡”——比美国的f-117还低一个数量级。
“隐形涂层的配方,苏联的专家有眉目了?”李明远问。
“有了!”国防科工委的张将军兴奋地说,“他们黑海造船厂的老工程师,当年参与过‘基辅号’的隐身试验,说用羰基铁粉末混合环氧树脂,能吸收80的雷达波。咱们的钢厂已经炼出羰基铁了,就差芯片控制的喷涂机器人。”
李明远想起凭祥钢铁厂的高炉,那些用苏联技术改造的炼钢炉,现在能稳定生产纯度9999的羰基铁。铁路运来的矿石在高炉里变成钢水,钢水在轧机上变成板材,板材最终会变成战机的蒙皮——这条从矿山到蓝天的链条,缺的就是芯片这个“关节”。
中午在食堂吃饭,李明远特意坐在瓦洛佳旁边。小伙子正用面包蘸着罗宋汤,面前摆着本《半导体物理》,书页里夹着张他妹妹的照片,小姑娘举着块自制的硅片,背景是莫斯科大学的红墙。
“芯片车间的洁净度还差多少?”李明远问。
“差两级。”瓦洛佳咽下嘴里的面包,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需要10万级净化,现在只有100万级。苏联的净化设备在车里雅宾斯克,我叔叔能弄到,但他们要换”
“要换什么?”
“要换五十台洗衣机,还有儿童奶粉。”瓦洛佳的脸有点红,“那边的冬天很冷,孩子们总感冒。”
“给他们一百台洗衣机,再加二十吨奶粉。”李明远放下筷子,“让你叔叔尽快把设备运过来,净化车间的图纸我让人连夜画好。”他看着小伙子眼里的光,突然想起自己刚穿越时,在知青点用算盘计算粮食产量的日子——那时的梦想很简单,现在的梦想很大,但都需要一步一步去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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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李明远去了超算中心。那台由中苏工程师联合组装的计算机,正嗡嗡地运行着超音速战机的流场模拟。屏幕上的彩色云图像翻滚的岩浆,红色区域是激波,蓝色是涡流,每一个像素的背后,都是“箭-7”芯片在高速运算。
“马赫数35的情况下,机翼表面温度超过800c。”伊戈尔指着云图上的亮红色,“需要鲍里斯的高温合金,还要芯片控制的主动冷却系统——每秒要计算10万组数据,普通芯片扛不住。”
李明远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温度曲线,突然想起瓦西里的激光测量仪。那台设备现在被改装成了芯片光刻机的对准系统,精度能到01微米,比苏联原厂的还高。“把航天用的抗辐射芯片拆下来,先用在冷却系统上。”他说,“辐射环境都能扛,高温更没问题。”
傍晚,安德烈带着隐形战机的最终图纸来找李明远。图纸的最后一页,画着个奇怪的装置:雷达天线藏在机翼内部,由 thoands of 个微型芯片控制波束方向,旁边标着“有源相控阵雷达”。
“这是”李明远愣住了。
“苏联的‘隼’式雷达改进方案。”组件,每个组件配一颗专用芯片,能同时跟踪30个目标,还能干扰敌方雷达。还先进。”
李明远摸着图纸上的芯片符号,突然觉得,这些小小的方块,比钢铁更坚硬,比炸药更有力量。它们能让导弹指哪打哪,能让卫星看清地面的蚂蚁,能让战机在雷达上变成一只飞鸟——这才是未来战争的核心,是制空权的钥匙。
离开超算中心时,天已经黑了。路边的电线杆上,高音喇叭正播放着新闻:“我国第一台自主研制的64位微处理器问世,运算速度达到国际先进水平”李明远抬头望去,星空格外清澈,北斗七星像把勺子,舀着深蓝色的夜空。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中国的卫星会像星星一样布满天空,中国的战机会展翅在云端,中国的导弹能穿越洲际——而这一切的基础,就是那些藏在机器深处的芯片,是中苏工程师们一起画的图纸,是凭祥的钢、南昆的铁、满洲里的雪,共同淬炼出的力量。
回到办公室,李明远翻开笔记本,新的计划已经列好:下周去上海,督促进口光刻机的安装;月底去满洲里,验收从苏联运来的芯片测试设备;下个月,要亲自去航天城,看着第一颗搭载国产芯片的卫星升空。
窗外的柳絮还在飘,像无数白色的种子,落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李明远想起弄怀村的阿爸说过,种子落地时最不起眼,可一旦生根发芽,就能顶开石头,长成参天大树。
现在,他们播下的芯片种子,也该破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