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铁轨延伸，国运铿锵
初夏的阳光泼洒在凭祥火车站的站台上，钢轨被晒得发烫，泛着青蓝色的光泽。王小虎站在月台上，看着工人们正在铺设最后一段铁轨，扳手拧动螺栓的“咔咔”声此起彼伏，像在给这条即将贯通的铁路敲上最后一颗铆钉。
“再有三天，这铁轨就能连到钢铁厂了。”赵刚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报纸，上面印着“南昆铁路奠基”的新闻，边角已经被他摸得起了毛，“到时候，厂里炼出的钢直接就能装上火车，运到全国各地；外面的机器、零件也能顺着这铁轨跑进来，比以前靠卡车拉快多了。”
王小虎望着铁轨延伸的方向，那道银灰色的线条穿过稻田、越过山岗，一直通向远方的地平线，像一条正在生长的钢铁血管。他想起刚退伍时，从河南小李家回来，坐的绿皮火车摇摇晃晃走了三天三夜，车厢里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现在这条新铁路一通，从凭祥到省城据说只要五个小时。
“王教官，您看那火车头！”张强指着远处驶来的蒸汽机车，黑色的烟囱里喷出浓密的白烟，在蓝天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尾巴。那是来测试铁轨的机车，车头上刷着“前进”两个金色的大字，阳光下亮得刺眼。
机车缓缓驶过站台，司机探出身子，对着工人们挥了挥手。车轮碾过铁轨，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震得月台都在微微发颤。王小虎注意到，机车的轮子上印着“中国制造”的字样，虽然还带着些许粗糙的铸痕，却比他在战场上见过的缴获的外国机车更显扎实。
“这是咱自己造的‘上游型’，”一个老铁路工人拄着扳手，脸上的皱纹里还沾着油污，语气里满是自豪，“别看模样不如洋人的花哨，拉货顶呱呱！以前咱这边境，想运点重东西全靠人扛马驮，现在有了这铁家伙，百八十吨的钢材说拉就拉走！”
赵刚指着机车后面挂着的平板车，上面载着几台崭新的轧钢机：“这是给钢铁厂送的设备，从上海运来的。以前光运这几台机器，就得调二十辆卡车，走半个月，现在火车一拉，两天就到了。”他拍了拍王小虎的肩膀，“你说，这铁轨是不是比枪杆子还厉害？枪能守住界碑，这铁轨能把好日子铺到老百姓跟前。”
正说着，车站的广播响了，播放着最新的经济新闻：“……我国今年第一季度工业产值同比增长百分之十八，各地重点工程进展顺利，边境地区基础设施建设提速……”月台上的工人和干部们听到广播，都停下手里的活，脸上露出了笑容。
“听见没？百分之十八！”县工业局的老张激动地挥着手里的图纸，“咱凭祥这钢铁厂要是按期投产，年底就能给县里的工业产值再添一大块！到时候，不光是炼钢，咱还能搞深加工，把钢轧成钢筋、打成零件，卖给周边的省份，甚至出口——让外国人也用用咱中国造的钢材！”
王小虎想起弄怀村的阿爸，上次回去看他，老人家正盘算着把家里的稻田扩种几亩，说等铁路通了，新收的谷子能直接运到城里的粮站，价钱能比现在多卖两成。“阿爸说，这铁路就是咱庄稼人的致富路。”王小虎笑着说，“以前他总怕谷子运不出去烂在仓里，现在盼着铁路早点通，好大干一场呢。”
中午，王小虎跟着赵刚去了铁路工地的临时食堂。饭桌上，几个来自北方的工程师正和本地的工人讨论着隧道施工的方案。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工程师说，为了让铁路避开易滑坡的山体，他们改了三次设计图，虽然多打了两公里隧道，但能保证铁路几十年不出问题。
“咱搞建设，就得有这股子较真劲。”老工程师喝了口粥，慢悠悠地说，“当年修鹰厦铁路，条件比现在差多了，战士们带着镐头、箩筐就上了，硬生生在崇山峻岭里开出一条路来。现在咱有了新设备、新技术，更得把铁路修得结结实实，让它成为咱国家的‘大动脉’。”
下午，钢铁厂那边传来好消息——第一座高炉的炉体安装完成了。王小虎和赵刚赶过去时，工人们正围着高炉欢呼。这座几十米高的庞然大物披着红色的绸布，像一座钢铁巨人矗立在工地上，炉口正对着刚铺好的铁轨，仿佛在等待着第一车铁矿石的到来。
“等点火那天，咱得请边防连的同志们来热闹热闹！”李工握着赵刚的手，笑得合不拢嘴，“这高炉一天能炼出五百吨钢，够造几十辆拖拉机、上百支步枪！到时候，咱边防连的装备更新，就不用再等上面调拨了，咱自己就能造！”
王小虎爬上高炉旁边的脚手架，往远处望去。铁路的铁轨像一条银链，一头连着钢铁厂，一头伸向远方；钢铁厂的厂房轮廓已经初具规模，烟囱、车间、仓库排列得整整齐齐；更远处，弄怀村的稻田泛着翠绿的光泽，界碑在阳光下像一个沉默的哨兵，守护着这片正在崛起的土地。
“你看这景象，像不像一幅画？”赵刚也爬了上来，指着眼前的一切，“铁路是骨架，工厂是肌肉，田野是血脉，界碑是脊梁——这才是一个国家该有的样子，有守有建，有硬有软。”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感慨，“以前在战场上，总觉得只要把敌人打退了就万事大吉，现在才明白，守得住更要建得好。枪杆子能赢得尊重，钱袋子、铁杆子才能把尊重变成实实在在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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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测试的蒸汽机车又一次驶过站台，这次它拉着满满一车铁矿石，是给钢铁厂试运的原料。车轮碾过铁轨的“哐当”声里，王小虎仿佛听到了国家前进的脚步声，沉稳而有力。站台上的工人、工程师、干部们都在挥手，笑容里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回程的路上，赵刚指着公路旁新立的电线杆说，电力部门也在赶工期，要在铁路通车前把高压电架到钢铁厂和沿线的村庄，让工厂用上稳定的电，让村民们告别煤油灯，用上洗衣机、电风扇。“这就是发展，一环扣一环，一步跟一步。”赵刚说，“铁路通了，电力足了，工厂建起来了，老百姓的日子才能芝麻开花节节高。”
夜里，王小虎躺在床上，耳边似乎还回响着火车的汽笛声和高炉的轰鸣。他想起白天在脚手架上看到的景象，铁路、工厂、村庄、界碑，像一颗颗珍珠被发展的丝线串了起来，形成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
他知道，这条铁路不仅仅是运输的通道，更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它承载着战士们用生命守护的和平，承载着工人们用汗水浇筑的梦想，承载着老百姓对好日子的期盼。就像铁轨延伸的方向，是国家越来越强大的明天。
天快亮时，王小虎又做了个梦。梦里，一列满载着钢材的火车从凭祥出发，穿过崇山峻岭，驶向全国各地。火车经过的地方，工厂拔地而起，田野五谷丰登，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在边境的界碑旁，新入伍的士兵正扛着国产的新步枪巡逻，枪身上的钢光映着铁路的铁轨，闪闪发亮。
他笑着醒来，窗外的天已经亮了。远处的铁路工地上，已经传来了工人上工的号子声，清脆而嘹亮，像在为这个正在崛起的国家，奏响一曲铿锵的晨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