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两个时空里,都手握巨额资本的庞然大物。
“夫君,这么多的钱,我们……我们该怎么处理?”唐婉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她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如此庞大的财富,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处理?”陈阳笑了笑,他握住唐婉的手,轻声道:“这些不是钱,婉儿。这些是钢筋,是水泥,是炮弹,是铁路,是我们建立一个新世界的基石。”
他转过身,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金银。
“陈平。”
“属下在!”陈平大掌柜连忙上前。
“从今天起,我们兴隆百货商行,要进行战略扩张。”陈阳的声音,斩钉截铁。
“我们的商业网络,要在三月之内,增长到两千家店。”
“是!属下遵命!”陈平激动得满脸通红。
陈阳又看向唐婉。
“婉儿,财务这边,你要辛苦一些了。”
“白银,留下一千万两,作为我们各项产业的启动和运营资金。剩下的,全部用来在明朝进行投资和消费。”
“怎么消费?”唐婉问道。
“我要用这些钱,掀起一场席卷整个大明的‘基建狂潮’!”
“修路!从偏关开始。”
“建厂!建立新的钢铁厂,水泥厂,发电厂,兵工厂!”
“办学!在每一个我们控制的城市,建立免费的学校,我要让所有穷人的孩子,都有读书识字的机会!”
“招兵!扩军!我要把我的四大军团,扩充到二十万!”
陈阳的声音,在空旷的金库里回荡。
唐婉和陈平,听得目瞪口呆,热血沸腾。
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正在他们面前缓缓展开。
一个全新的、强大的、繁荣的帝国,正在陈阳的口中,被勾勒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亲卫匆匆跑了进来。
“报告侯爷!京师八百里加急!”
陈阳眉头一挑,接过那封用火漆密封的密信。
信,是崇祯皇帝写给他的亲笔信。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几句话,但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子焦躁和急切。
“陈卿,流寇高迎祥、李自成等,自河南窜入湖广,势大难制。朕已命陈奇瑜总督五省军务,卢象升巡抚郧阳,前往围剿。”
“然国库空虚,大军粮饷难以为继。闻卿在山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特命你,即刻筹措白银五百万两,亲自押送至京师,以作军资。”
信的末尾,还盖着皇帝的私印。
看完信,陈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五百万两?
崇祯这胃口,还真不小。
难道崇祯皇帝听到了抄了晋商的风声。
“夫君,皇上这是……”唐婉看着陈阳脸上的表情,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这次剿灭七大晋商,虽然做得隐秘,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山西官场肯定会有风声传到京城。崇祯生性多疑,他一定会怀疑到我头上。这个时候,我送去五百万两银子,而且是用来剿匪的军饷,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陈阳笑了笑:“他只会觉得,我陈阳虽然在山西一手遮天,但心里还是向着他这个皇帝,向着大明朝廷的。是个忠臣!一个忠心耿耿,还能帮他解决财政危机的提款机。他非但不会查我,还会想方设法地安抚我,保护我。因为他怕我这个提款机,万一哪天不高兴了,不给他打钱了。”
唐婉和陈平听得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
高啊!这简直是把皇帝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
“再者。”陈阳继续说道,“陈奇瑜和卢象升,现在正缺钱缺粮。我这五百万两银子送过去,就是雪中送炭。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看我?将来他们打了胜仗,在给皇帝的奏折里,会不会提我陈阳一笔?”
“到时候,天下人都会知道,我安乡侯陈阳,不仅能打仗,还深明大义。我这名声,不就出去了吗?”
“更重要的是,”陈阳压低了声音,“我要让全天下的官兵都知道,跟着朝廷,可能连军饷都发不出来。但只要跟我陈阳沾上边,就有花不完的银子。人心,有时候就是这么买来的。”
三天后。
一支规模庞大的车队,从偏关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宣府的烽火还没彻底熄灭。
皇太极这一趟没去北京,他在宣大防线上狠狠踹了一脚。
七万后金军分四路,像四把尖刀在明朝的肚子上划拉,把宣府搅得稀烂,抢够了,杀足了,才大摇大摆地往回撤。
保安州城南,黄土道上尘土飞扬。
豪格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手里提着马鞭,身后是用绳子串成一串的明军俘虏和百姓,足有几万人。
队伍里没人敢哭出声,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鞭子抽在肉上的闷响。
前面就是保安州城墙。
几个俘虏兵抬起眼皮,眼底闪过一丝希冀。
“这是保安州,总该有大军埋伏吧?”有人低声窃语,手在袖子里暗暗攥紧了半块磨尖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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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格耳朵尖,听见了动静也没恼,只是冷笑一声,挥手让队伍停下。
后金军的弓手立刻张弓搭箭,箭头泛着寒光,对准了那群躁动的俘虏。
“看着。”豪格指了指城头。
城墙上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旌旗倒是插了不少,在风里扑棱扑棱响,像是没人穿的寿衣。
俘虏们的心凉了半截。
豪格策马走到护城河边,那吊桥高高拽起,就像这城池吓得缩起来的舌头。他眯着眼,看见城门楼子上贴着一张巨大的黄纸告示。
“去,念给他们听听。”豪格指派了个识字的汉人奴才。
那奴才扯着嗓子念:“……建州逆奴,背恩反噬,天兵一至,齑粉无疑!今特颁檄文,晓喻尔等,速速归降,否则大军压境……”
豪格听完,先是一愣,随即在马上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听听!都听听!”豪格指着那告示,笑骂道,“我们在你们的地界上跑了两个月,又是抢钱又是抢娘们儿,也没见哪个明军敢露头。崇祯若真敢拉开架势干一仗,说几句狠话也就罢了。如今脑袋缩在裤裆里,全靠贴这破纸过嘴瘾?”
城头依旧死寂,仿佛那是一座死城。
“废物!都是废物!”有人绝望地哭喊,骂的不是金兵,是城里那帮缩头乌龟。
金兵们狂笑起来,押着这群像是被抽了脊梁骨的牲口,大摇大摆地绕过保安州,往关外走去。
身后留下的,只有满目疮痍和那张还在风中瑟瑟发抖的讨伐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