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除夕宫宴,事发(1 / 1)

赵姨娘作为妾室,按理来说,是没有资格入族谱的。

如今贾家族老骤然说起这话,显然是想要借着让赵姨娘入族谱的意思,让贾环多亲近贾家。

毕竟从现在来看,贾环和贾家的关系,甚至还不如将军府同沧州郑家之间的往来。

但是话又说回来,贾环是真不想要再和贾家扯上什么关系,先前他想方设法分家,要说占据大半的原因,恐怕就是宁荣两府大厦将倾————

早知宁荣两府要出事,贾环压根就不想要沾身。

只是此事事关赵姨娘————

他略微拧眉,却未曾料到,这个时候,不知道赵姨娘打哪听来的消息,急匆匆的,也顾不上这里是外书房,她生怕环哥儿因为她就这么答应下来,转而立刻推开书房门,就开口道:“呸!我可不稀罕记那劳什子的族谱!环哥儿,你莫听他们胡吣!这族谱进不进的,与我赵太宜人有甚干系?如今我可是五品诰命夫人,要入族谱,合该贾家敲锣打鼓来请我才是!”

“若真要记我的名儿,那是贾家祖上积德!我给老爷生下环哥儿这般出息的儿子,倒还要倒贴他们不成?我偏不依!”

贾环仔细一琢磨,只觉得枉自己还觉得聪明一世,没想到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糊涂了,反倒是赵姨娘看得更明白。

如今赵姨娘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妾室家生子,而是京中新起的五品诰命,就算是王夫人,如今不也是没有诰命么?

那边贾家的族老,听到赵姨娘这么说,仿佛对入族谱这件事,万般看不上眼,一群人顿时就勃然大怒,只是想到赵姨娘刚才话里面的意思————

如今的赵姨娘,可谓是今非昔比,不能同往日再相提并论了,想到这里,他们原本噎在喉咙口的话,顿时就说不出来了。

尤其是先前说话的那个族老,在赵姨娘几乎要喷火的目光下,更是一笑,就差转过身,避开她那烫到要灼人的目光。

等贾家的人,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后,贾环缓过神来,想到赵姨娘先前的话,只是心中还存着一抹不解:“姨娘,你话虽然有道理,只是记入族谱,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左不过到时候儿子让你把姿态摆高些,想来贾家的人也不至于————”

赵姨娘知道,贾环不是喜欢盛气凌人之人,只是为了她,在贾家面前,愣是愿意摆出一副高姿态的模样来,这让赵姨娘如何不熨帖?

不过————说起这事儿,赵姨娘便对着贾环,语重心长地开口,缓缓道:“环哥儿,你我母子二人,本就是一体的。你的心思,我这个生身母亲,自然是清楚。外头的事儿我不知晓,但我却明白,你不喜欢荣国公府,不喜欢宁国公府,同样————也不喜欢贾家。”

“若是为了我,要让你亲近不喜欢的人,我这个当母亲的,岂不是为了自个儿高兴,反而委屈了自己的儿子?对我来说,万万没有这样的道理。”

贾环听到这话,顿时就愣住了。

他想过赵姨娘可能会有的理由,但这理由中的千千万万,愣是没有,象是赵姨娘此刻口中所说的一般。

贾环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但看向赵姨娘,此刻心中千言万语,也只剩下了一句话:“姨娘,您安心。往后————一切都有儿子在。”

赵姨娘笑得欣慰,更带着了几分曾经没有的洒脱。

这几年来,自打贾环愈发争气后,赵姨娘过上了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从前,她只想着让环哥儿能有贾宝玉一样的风光就好。

可是现如今,别说是和贾宝玉一样的风光,贾环如今的爵位,便是贾宝玉一辈子苦熬,也熬不到的荣光,赵姨娘深夜思忖的时候,总觉得心潮澎湃之馀,也有一种好似在做梦一般的感觉。

这样的日子,就这么过了三年,对于赵姨娘来说,她便是死了也甘心,唯一心中放心不下的,恐怕就只有环哥儿了。

而要说,自从将军府的消息传出来后,隔壁荣国公府,顿时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要说最高兴的,莫过于王夫人了。

王夫人原本听下边人说起赵姨娘被族老允诺,可以记入族谱后,她手中的杯盏径直就砸在地面,然后发出一声脆响,转而就四分五裂,化作齑粉碎片。

下边人吓了一大跳,赶紧就把后边儿的事儿都说出口了。

族老是允诺了赵姨娘入族谱,但是————赵姨娘还没有进。

听到这里,王夫人没忍住,索性她如今那副慈悲面孔,早就在下边人前不存在,于是也就不加掩饰,转而开口便道:“这下贱胚子,终究眼皮浅。她真以为,族谱是想上就能上的?错过了这次机会,我倒要看看,还有没有下一次。旁人给她几分颜色,她还真当自个儿是什么货色了!”

王夫人骂得难听,下边的人低垂着脑袋,不语,只是觉得心惊肉跳。

如今太太的性子,愈发喜怒无常起来了,一会儿怒,一会儿笑,简直让人摸不着脾性,要说唯一有的规律,恐怕也只能跟隔壁府扯上关系————

每当说起贾环和赵姨娘的事情时,王夫人的反应————总是格外的大。

东院。

也是王熙凤所在的院子内。

相比起王夫人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幸灾乐祸,王熙凤更多的则是不解。

象是这般记入族谱的好事儿,就算是以王熙凤的精明,也着实想不明白,贾环和赵姨娘究竟为什么会拒绝。

想到这里的时候,王熙凤忍不住侧过脸,看向旁边逗弄着衡哥儿的贾琏,便忍不住问及此事。

贾琏如今跟着贾环的日子久了,非但不敢在贾环面前,摆起兄弟的谱儿来,反而自觉把自个几摆在低处,这会儿下意识地揣摩起贾环的想法来。

斟酌片刻,贾琏便缓缓道:“环哥儿如今不比从前,见识的多了,心思也愈发深了,这事儿————我虽然瞧不明白,但私心里想着,若是能跟环哥儿办事,总归是好的,不管怎么着,也比咱们瞎捉摸来得强————”

王熙凤仔细一想,倒也是。

只是想起自家如今和贾环之间的差距,即便王熙凤心中没有甚么恶意,但还是忍不住心有戚戚,她这会几才明白过来,世事变幻莫测,当真不是以一人之力,就能够预测的。

就象是现在,焉知王夫人心中,在得知赵姨娘拒绝入族谱,而庆幸之馀,又是否有些许后悔呢?

王熙凤刚想着这事儿,却听说,前院再度传来消息。

听说————太太的头风,又犯了?

王熙凤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这年节跟前,还真是晦气,大好的日子,偏生弄得满府鸡飞狗跳。

王夫人头风犯了,少不得需要王熙凤把持管家权,只是王熙凤如今才算是看明白了,压根就不会做这些管家的蠢事儿,横竖最后好处都落到自己头上。

她眼神微动,就在那私下里想办法,琢磨着怎么把这差事————送个顺水人情,推到贾探春或者夏金桂的身上去。

至于二姑娘迎春————王熙凤突然觉得,既然二姑娘指不定哪一日便要嫁人,眼下也合该是历练的时候。

总归不是她王熙凤做那起子费心劳神,还不讨好的事儿要好。

只是————

王熙凤眼珠子一转,便又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转而就问向平儿,开口道:“太太头风发作,可有打听来————究竟是因为什么?先前太太不是还高高兴兴的么?”

难不成————是老天都看不惯太太的那副嘴脸,才致使她乐极生悲了?

王熙凤此话一出,平儿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古怪,甚至还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笑,忍笑便道:“太太起先是高兴的,只是后来————听说今年宫宴,陛下特意下旨,让赵太宜人也一并入宫赴宴。太太听闻,气急攻心,晕了过去,醒来以后,便头风发作,大闹一通。”

“我来的时候,还打听到一个消息,奶奶怕是不知道。听说老爷本是欢喜无限的,只是听到太太闹了,二老爷又不高兴了,没顾及太太还在头风发作,两人便又大吵一通,听说太太如今头痛到几近昏死过去————”

王熙凤听到这话,只觉得瞠目结舌。

这还真是————自作孽啊————

说到底,隔壁将军府压根什么都没有做,太太如此,可不就是自作孽的结果么?

除夕夜宴。

金龙大宴桌于正中。

亲王、郡王按爵位分列东西紫榆木宴桌,每桌配银鎏金餐具。

赵姨娘头一回参加宫宴,难免有些拘谨,只是她心中记挂着环哥儿,总是不肯在人前露怯,再加之如今贾环的身份,倒也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地就得罪这位赵太宜人,于是一场宫宴刚开始的流程走下来,赵姨娘这边————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她那边相安无事了,贾环这块儿却不是如此。

除夕夜宴,本来就是个好日子,再加之今年青海藏地大胜,前不久,原本叛乱的罗下藏丹津又生出归顺的意思,一晚上下来,康帝脸上的神色都显得不错的样子。

这份好心情,也一直持续到送年礼的时候。

就见九爷庆上前,拍了拍手,着人送上一个沉香木雕镂的盒子,盒子微微掀开,露出一角重新用金子打造成的金螭璎珞,金螭璎珞里面的,还有一块美玉。

这块美玉大如雀卵,灿若明霞,不是别的,正是来自贾宝玉的通灵宝玉。

“几臣庆恭祝父皇新岁祥瑞,四海升平!今特呈此物为贺—一此玉乃贾府通灵宝玉,上镌仙寿恒昌”四字,正应父皇圣德庇佑、国祚绵长之兆。今为青海归顺之吉谶,永镇山河之美意!”

康帝看着这块通灵宝玉,嘴角的笑意逐渐淡了下来。

贾宝玉的事情————康帝并非没有听说。

除却对于这位四王八公老勋贵子弟不争气的痛心疾首,他心中更多的,只怕是对于儿子庆糖的恨铁不成钢。

虽说此事是因由府上夏青管事引起,但真要说起来,其中没有庆的授意,又如何能从顺天衙门手中贾宝玉接出来呢。

对待勋贵尚且如此,难以想象,老九私下里对待平民商贾又会如何。

思及至此,康帝心中失望之情愈发浓郁。

老九察觉到气氛有一丝不对劲,愣愣抬起头,便笑着想要解释。

只是他这一解释,对于康帝来说,还不如解释,康帝微微眯眼,就看向老九:“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老九心中一紧,这话问的没头没脑,只是他心中对此一清二楚,当然知道康帝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在说与不说之间,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隐瞒,旁的且不论,如今大庭广众之下,若是承认此块宝玉乃是他威逼利诱得来,那岂不是让群臣兄弟瞧了笑话,只怕老四心中指不定还怎么得意呢。

难不成,在父皇眼中,老四弄了几个破粥棚子,就真的能比得上这么一块堪称是祥瑞的通灵宝玉?

真要说起来,他花在宝玉上的心思,只会比那些粥棚多得多!

庆坚信父皇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驳斥了自己的面子,至少在贾宝玉和自己之间,他竟然定然会选择自己。

只是,让他不敢相信的是,下一刻————

康帝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呵斥出声:“逆子,你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强取豪夺,欺君罔上,你九爷府中的银子如流水一般的花去,你敢告诉朕你的银子从何而来吗?!”

此话一出,老九的脸色霎时苍白,宛若金纸。

这事儿父皇是怎么知道的?

按理来说,青海的事情有八哥在一旁帮衬,早已有了替罪羔羊,父皇又怎么会得知真相?

一时间,庆心如擂鼓,额头更是有斗大的汗珠渗出,背后沁出细密的冷汗。

这次是整个殿内,皆是一片寂静。

康帝的眸光深深看向老九:“藏地军饷一事,你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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