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大比初选显锋芒，辣椒面里藏玄机
乱石滩一战后，工坊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那天晚上，林小强一口气“吞”了一个炼气七层、两个炼气六层的“食材”，锅体内部混沌符文疯狂运转，消化了好几天。锅身表面的灰金色网格纹路越发清晰，偶尔在月光下会流转出金属般的光泽，摸上去却温润如玉，很是奇异。
王小胖则闭门不出，全力巩固炼气五层巅峰的修为，熟悉新获得的力量。那一战对他的刺激很大——亲眼看着三个比自己强的修士在“辣椒迷雾套餐”里挣扎，然后被前辈像收垃圾一样“吞”掉，这种冲击力比任何说教都管用。
他知道，自己不能永远依赖前辈的道具和掩护。大比在即，擂台上只能靠自己。
又过了几天，外门庶务堂贴出了初选公告：三天后，在杂役区演武场进行，所有报名者参加。
公告一出，杂役区顿时热闹起来。五个名额，报名的有三十多人，其中炼气五层以上的就有七八个，竞争相当激烈。
王小胖没去凑热闹，依旧每天工坊、厨房两点一线。倒是周通和张伟他们，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刘莽这几天在矿洞区那边闭关，据说他那个‘莽牛劲’快要突破第二层了，力量能再涨三成。”周通眉头紧锁，“而且赵奎给他弄了件下品法器‘厚土甲’，虽然是制式的，但防御力不俗，配合他的功法，更难打了。”
“李铁柱那边倒没什么动静，还是天天挖矿，不过他那一身力气是实打实的，据说能单手举起五百斤的矿筐。”侯七补充道。
“陈秀姑和孙小福都是辅助型，战斗力一般，但保不齐有什么阴招。”张伟总结，“总之，除了刘莽是明摆着的硬骨头，其他人也不可小觑。”
王小胖听着，心里默默盘算。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初选当天，杂役区演武场人山人海。平时埋头干活的杂役们，今天都挤在这里，想看看谁能鲤鱼跃龙门。
演武场是块平整的黄土场地，四周用木栅栏围着。正前方搭了个简易高台，上面坐着沐执事和两位庶务堂的外门弟子——其中就有孙有财。
沐执事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今日初选，规则简单。测修为、验贡献、考实战。修为低于炼气四层、贡献点不足三百、或有严重不良记录者，直接淘汰。剩余之人，抽签对战，胜者晋级，直到决出五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现在，开始测修为。”
两个庶务堂弟子抬出一块半人高的“测灵碑”。报名者依次上前，将手按在碑上，注入灵力。碑面会亮起不同颜色的光带，对应不同修为。
“李铁柱，炼气五层中期，合格！”
“陈秀姑，炼气四层巅峰，合格！”
“孙小福，炼气四层初期，合格！”
轮到刘莽。他大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按在碑上。
嗡——！
碑面骤然亮起浓郁的黄光，光带直接冲到了第七格！
“刘莽，炼气七层初期，合格！”
场下一片哗然。炼气七层！这在杂役区绝对是顶尖水准了！
刘莽昂首下台，目光挑衅地看向人群中的王小胖。
王小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手按上测灵碑，灵力注入。
碑面亮起柔和的青光，光带稳稳停在第五格顶端，微微颤动，似乎还想往上冲。
“王小胖，炼气五层巅峰，合格！”孙有财高声宣布，还冲王小胖眨了眨眼。
王小胖松了口气，退回人群中。能瞒过测灵碑就好——林小强教了他一个收敛气息的小技巧，让他把刚突破的那丝不稳波动压了下去，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炼气五层巅峰。
接下来是验贡献。这个环节很快，庶务堂早有记录，符合条件的不到二十人。
最后，实战考核。
沐执事拿出一只竹筒，里面是二十根标着号码的竹签：“抽到相同号码者对战。点到为止，不得故意致残、致死。认输、出界、倒地十息不起者判负。开始！”
王小胖抽到的是“七”号。
第一轮，他对上的是一个炼气四层后期的采药杂役。对方擅长木系缠绕术，但在王小胖的缠龙索和火爆椒面前，没撑过十招就主动认输了——主要是被辣雾呛得受不了。
第二轮，王小胖运气不错，抽到的是孙小福。这位孙有财的表弟，实力平平，全靠一身不错的护身法衣和几张三阶符箓撑场面。王小胖没硬拼，用迟缓迷雾弹限制他行动，然后一记缠龙索卷飞了他的符箓，轻松取胜。
两轮下来，场上还剩十个人。
第三轮，是关键。
王小胖抽到的对手，是李铁柱。
这个在矿洞干了八年的汉子，皮肤黝黑，肌肉结实得像岩石。他用的武器是一把矿工镐，镐头闪着寒光，一看就是经常打磨的。
“王师弟，俺不会留手。”李铁柱憨厚地笑了笑，但眼神认真。
“李师兄，请。”王小胖不敢大意。
锣声一响，李铁柱动了！
他动作不快，但每一步都沉重有力，地面微微震动。冲到近前，矿工镐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劈王小胖面门！
王小胖侧身闪躲，同时甩出缠龙索，试图缠住镐柄。
然而，李铁柱手臂一振，一股浑厚的土系灵力爆发，竟直接将缠龙索震开！镐头去势不减，变劈为扫，横扫王小胖腰间！
“好强的力量！”王小胖心中一惊，催动轻身术急退，同时甩出两颗火爆椒！
李铁柱不闪不避，左手一拳轰出！
拳风激荡，竟将两颗火爆椒在半空中就打爆了！辣雾弥漫，但他只是皱了皱眉，闭气前冲，矿工镐再次砸下！
这家伙，不仅力量大，对土系灵力的运用也很扎实，火爆椒的骚扰效果有限！
王小胖连连后退，被逼得有些狼狈。场下，周通等人看得心急。
“得近身！”林小强的意念忽然在王小胖脑中响起，“他的功法大开大合，中远距离压制力强，但近身转换稍慢。用魂颤铃铛干扰，然后贴上去！”
王小胖心领神会。再次避开一镐后，他左手掏出魂颤铃铛，对着李铁柱猛地一摇！
无声波动扩散！
李铁柱动作一滞，眼神恍惚了半息！
就是现在！
王小胖不退反进，如同灵猿般蹿到李铁柱身前，右手并指如剑，凝聚全身灵力，一记“破岩指”直戳他肋下“章门穴”——这是林小强根据李铁柱的功法特点，临时指点的破绽！
噗！
指力透入！李铁柱闷哼一声，庞大的身躯晃了晃，矿工镐差点脱手！
王小胖得势不饶人，脚下使绊，同时肩膀用力一撞！
李铁柱下盘不稳，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十、九、八……”裁判开始计数。
李铁柱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肋下穴位被制，一口气提不上来，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三、二、一！王小胖胜！”
场下一片惊呼。谁都没想到，看起来势均力敌的战斗，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王小胖喘着粗气，上前扶起李铁柱：“李师兄，得罪了。”
李铁柱摆摆手，咧嘴一笑：“没事，是俺输了。王师弟，你这指法……刁钻。”他揉着肋下，心有余悸。
王小胖心中暗谢前辈。若不是那一指精准破穴，胜负还真难说。
三轮战罢，场上只剩下五人：王小胖、刘莽、陈秀姑，还有另外两个炼气五层的杂役。
“初选结束！”沐执事起身宣布，“王小胖、刘莽、陈秀姑、赵虎、孙立，你五人获得推荐资格，一个月后，参加外门大比！”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众人看向台上五人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也有不服。
刘莽冷哼一声，狠狠瞪了王小胖一眼，大步离去。
王小胖回到工坊众人身边，周通用力拍他肩膀：“干得漂亮！尤其是最后那一指，神来之笔！”
张伟兴奋道：“这下咱们工坊可出名了！”
只有林小强，在王小胖脑海中提醒：“别高兴太早。刘莽最后看你的眼神，杀意很重。大比之前，他肯定还会搞事。”
王小胖心中一凛。
当晚，工坊小聚庆祝。
林小强却把王小胖单独叫到厨房。
“今天你暴露了两样东西。”锅身悬浮，意念严肃，“一是缠龙索和火爆椒的组合，二是魂颤铃铛配合精准破穴。刘莽不是傻子，肯定会针对这两点做准备。”
“那怎么办？”王小胖问。
“所以，从明天起，你得练新东西了。”锅口一张，吐出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打开看看。”
王小胖接过，打开，愣住了。
里面是一堆淡红色的、粉末状的东西，散发着微弱的辛辣气味。
“这是……辣椒面？”
“准确说，是‘麻辣五感干扰粉’。”林小强解释，“我把辣椒、花椒、薄荷、还有几种刺激嗅觉的灵草磨成极细的粉末，再用混沌微封术处理过。撒出去后，无色无味，但会附着在敌人皮肤、衣物上，缓慢释放刺激性成分，干扰对方视觉、嗅觉、触觉，甚至对灵识感知也有微弱影响。”
“这有什么用？”王小胖不解，“效果这么温和……”
“温和？”林小强锅身一震，“你想象一下，在激烈对战的关键时刻，你突然感觉眼睛发痒想揉、鼻子发酸想打喷嚏、皮肤发麻注意力分散……哪怕只有一瞬，会是什么结果？”
王小胖倒吸一口凉气。
这比火爆椒那种明显的攻击阴险多了！防不胜防！
“而且这东西，你可以提前撒在自己身上——当然，得先服用我特制的解药。”林小强继续道，“这样对方近身攻击你时，反而会中招。或者，混在普通的面粉、灰尘里撒出去，谁能想到？”
王小胖看着那包淡红色的粉末，忽然觉得，前辈在“阴人”这条路上，已经走得太远了……
“除了这个，你还要练一样。”锅身转向灶台，“看好了。”
只见锅口对着灶台上的一盆清水，混沌之气缓缓注入。
清水开始旋转，中心渐渐凹陷，形成一个漩涡。漩涡越转越快，最后竟然从水中“拉”出一条完全由水流构成的、拇指粗细的“水鞭”，在空中灵活甩动，抽在旁边的木墩上，发出“啪”的脆响，留下一道深深的水痕！
“这是……”王小胖瞪大眼睛。
“控水术的变种——‘柔水鞭’。”林小强收回混沌之气，水鞭散落，“用水，或者任何液体，都能施展。柔时如绳，可缠可缚；刚时如鞭，可抽可刺。配合你的缠龙索，一刚一柔，变化更多。而且水无形，对方更难防备。”
王小胖跃跃欲试。
“练这两样，够你忙一个月了。”林小强最后道，“另外，你这段时间吃的灵食，我会调整配方，重点强化你的‘破岩指’和‘轻身术’。大比的时候，不求花哨，但求一击必中，中了就走。”
“是，前辈！”
夜深了。
王小胖在院子里，对着木桩练习“柔水鞭”。一盆水被他折腾得溅得到处都是，但他乐此不疲。
厨房里，黑锅静静悬浮。
锅身内部，混沌符文正缓缓推演着新的组合。
吞噬了三个新的“食材”后，林小强又解析出几种有用的特性：瘦高个的“隐匿突袭”、矮壮汉的“力量爆发”、蒙面女子的“柔韧缠斗”。
将这些特性与已有的“凶煞封禁”、“石化凝视”、“混沌感知场”结合，又能演化出什么新花样？
锅哥很期待。
窗外，月色清冷。
远处矿洞区方向，隐约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如同巨兽的心跳。
刘莽，也在拼命吧。
一个月后的外门大比，注定不会平静。
而更远处，黑风岭深处，那座阴森的山洞里，红袍人面前的血色骨镜，正倒映着栖霞峰工坊的轮廓。
镜中，那口黑锅的位置，被特意标红。
“还有一个月……”红袍人喃喃自语，“足够布置一场‘意外’了。”
他屈指一弹，一滴鲜血落入骨镜。
镜面泛起涟漪，画面切换，显露出外门演武场的景象。
“大比擂台上，众目睽睽，死个杂役，再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