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锅底炼就新神通，冷五吐露惊秘闻
三天过去了。
工坊里一切照旧，张伟领着石大力、侯三他们忙活着改良清心宁神面，墙补好了，地面打扫干净了，连灶台都被擦得锃亮。
没人知道，三天前的深夜里，这里刚死过一个筑基期修士。
柴房里，钱枫早被处理了——周通用了个粗浅的迷魂术，把他关于那晚的记忆搅得稀碎，然后趁着夜色丢回了赵奎的地盘。据说第二天赵奎看到晕在门口的钱枫，脸色阴得能滴出水，但什么也没说，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
至于冷五，一直被捆着扔在柴房角落。林小强在他身上下了三重禁制：经脉被封、神魂被混沌印记镇着、连舌头都被暂时“冻”住，想说都说不出话。每天王小胖会给他灌点清水吊着命，其他时候就当没这个人。
灶台上，那口黑锅这三天一直很安静。
锅盖紧闭，锅身偶尔会泛起一层极淡的、如同水波流转的灰蒙蒙光泽，内部时不时传出极其轻微的“咕噜”声，像是在慢火炖着什么。
王小胖和周通心里都着急，但不敢打扰。
直到第三天傍晚，太阳刚落山，工坊收工，张伟他们都走了。
锅盖终于“咔”的一声，自己掀开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焦香、药香、还有一丝淡淡血腥气的白雾从锅口袅袅升起，雾气中似乎有无数细小的灰金色符文闪烁明灭。
“前辈？！”王小胖激动地冲过来。
白雾散去，露出锅腔内壁。
原本暗沉的锅壁，此刻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质感——底色依旧是深黑，但表面覆盖了一层极薄、极细密的灰金色网格纹路，纹路微微凸起，触手冰凉坚硬，仿佛天然生成。锅底中心处，三枚全新的、更加复杂的混沌符文缓缓旋转，散发着深沉而古老的气息。
更奇特的是，锅口边缘，不知何时多了一圈细密的、如同獠牙般的尖刺，尖刺呈暗金色，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装饰。
“感觉怎么样前辈？”周通也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
“还行。”林小强的意念传来，声音里透着一股吃饱喝足的慵懒，“那个筑基期的‘食材’质量不错，加上之前攒的那些金铁精华，总算把霜语城留下的暗伤补了个七七八八。还顺便……”
锅身微微一震，锅口那圈尖刺突然亮起幽光！
“解锁了点新功能。”
话音未落，尖刺上幽光骤然射出，在空气中交织成一张淡灰色的光网，无声无息地笼罩住灶台旁边一个废弃的陶罐。
嗤——
陶罐被光网罩住的瞬间，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灰白色的石质外壳！短短两息，就从一个陶罐变成了一块“石雕”，连纹理都清晰可见！
“这、这是……”王小胖目瞪口呆。
“‘石化凝视’的弱化版。”林小强解释，“融合了幽冥鬼气的‘侵蚀固化’特性，加上混沌法则的‘转化’能力。对活物效果差点，但对付法器、傀儡或者灵力屏障，有奇效。消耗不大，适合阴人。”
周通咽了口唾沫。这还叫“适合阴人”？这简直是偷袭神器啊！
“另外，‘混沌微封’也升级了。”锅口转向工作台上剩下的一点清心膏，“现在封装效率提升三成，还能附带‘迟缓’‘麻痹’或者‘灵力紊乱’三种负面效果之一，看需要添加。”
说着，锅口喷出一缕灰气，裹住那点清心膏。灰气旋转收缩，瞬间将膏体封装成一颗米粒大小的淡灰色珠子，珠子表面隐约有细密的麻痹符文闪烁。
“这要是混进敌人的丹药或者食物里……”王小胖眼睛一亮。
“孺子可教。”林小强满意地收回珠子，“好了，消化得差不多了。该去会会我们那位‘贵客’了。”
柴房里，冷五已经奄奄一息。
三天水米未进，加上逆转噬灵的反噬和神魂禁制的折磨，他整个人瘦脱了形，眼眶深陷，嘴唇干裂起皮，只有眼睛还偶尔转动一下，证明他还活着。
门开了。
黑锅飘了进来，锅口对准他。
冷五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认命般的死寂。
“聊聊？”林小强的意念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冷五张了张嘴，发现舌头能动了，但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聊……聊什么？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还挺硬气。”林小强不以为意，“不过你那个‘圣教’，知道你任务失败，还泄露了据点位置，会怎么对你？”
冷五身体微微一颤。
“灰袍人死了，你落在我们手里。按照你们邪教的作风，你这种失手被擒的暗子，就算我们放了你，你回去也是死路一条，说不定死得更惨。”林小强慢悠悠地说，“神魂抽出来炼成鬼仆？或者扔进万鬼窟受百年噬魂之苦？”
冷五脸色更白了。
“但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锅口凑近了些，“把你知道的，关于幽冥圣教、关于你们在灵食宗、在栖霞峰的所有布置，一五一十说出来。说得好，我不杀你，还能帮你抹去神魂里的禁制，让你隐姓埋名远走高飞。”
“我凭什么信你？”冷五嘶声道。
“你可以不信。”林小强意念转冷，“那我现在就吞了你，虽然你修为废了，但神魂里应该还有不少记忆碎片，我慢慢翻，总能找到点有用的。就是过程嘛……有点疼，而且翻完了，你这人也就彻底没了。”
锅口幽光闪烁，一股恐怖的吸力隐约传来。
冷五额头冒出冷汗。他知道这口锅说得出做得到，连筑基期的执事都被它吞了，炼化自己一个废人根本不费劲。
沉默。
柴房里只有冷五粗重的呼吸声。
足足过了一炷香时间。
“……我说。”冷五终于颓然低头，“但你要发誓，我说了之后，放我一条生路。”
“我发誓。”林小强干脆利落，“只要你实话实说，不隐瞒，不欺骗，事后我送你离开栖霞峰，绝不下杀手。”
冷五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变得空洞，开始讲述。
他是十五年前被“圣教”吸纳的。
那时他还是个炼气三层的小散修，在西北边境的“黑煞坊市”混日子。一次帮人运送“特殊货物”时，被坊市守卫追杀，重伤垂死，是一个披着灰袍的神秘人救了他。那人给他疗伤，传他功法，还教了他一手“微封术”。
代价是，他必须效忠“圣教”，成为暗子。
“圣教的全称是‘幽冥寂灭圣教’，供奉的是‘幽冥寂灭之主’。”冷五的声音带着敬畏和恐惧，“教主自称是幽冥界降临的使者，要在这方世界建立‘永恒的寂灭净土’。教中等级森严，最底层是‘灰衣使’，像我这样的外围暗子；往上是‘黑衣执事’，筑基期修为，那天来的灰袍人就是；再上面是‘红衣长老’，至少金丹期；最高的据说有‘紫衣尊者’，但我没见过。”
“你们在灵食宗有多少人？”林小强问。
“具体不清楚。”冷五摇头，“暗子都是单线联系。我只知道我的上线是灰袍执事，他负责灵食宗及周边三郡的暗子调度。像我这样的灰衣使，在灵食宗外门应该还有几个，但彼此不认识。内门……肯定也有，但那是黑衣执事以上才能接触的。”
“你们的目标是什么？”
“搜集资源，发展信徒，渗透宗门，为‘圣教’日后起事做准备。”冷五顿了顿，“还有就是……寻找‘古器’和‘特殊灵体’。圣教似乎对古老的法器、残存的器灵、或者身怀特殊血脉体质的人很感兴趣。像我潜伏到这里，就是因为接到指令，说栖霞峰杂役区出现了一口‘疑似古器启灵’的黑锅，让我接近探查，有机会就控制或带回去。”
果然。林小强心想，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那个据点里的雕像是什么？”
“那是‘幽冥感应像’。”冷五解释，“是教中高层炼制的一种通讯法器。通过血祭和特定仪式，可以与上级远程沟通，也能传递物品。灰袍执事就是通过那尊雕像接受上面的指令。”
“你们在寒雾谷的据点，除了通讯，还有什么用？”
“那里……是一个小型的‘转生池’雏形。”冷五的声音压得更低，“据说完整的转生池，能接引幽冥鬼气，将死去的教徒神魂转化，保留记忆和部分修为，以‘鬼卒’形态重生。寒雾谷那个只是雏形，功能不全，但也能温养鬼物、储存幽冥材料。”
林小强心中一动。转生池？这东西听起来像是幽冥界的玩意儿。
“圣教下一步有什么计划？”
“我不知道具体。”冷五摇头，“但我听灰袍执事提过一嘴，说‘时机快到了’，‘北边的门就要开了’。好像圣教在策划一次大行动，地点可能就在北极川附近。因为那里阴气重，空间薄弱，适合接引幽冥界的力量。”
北极川！又是北极川！
林小强想起了霜语城地底那个幽冥教主的虚影，想起了冰核和源初之碗。
看来幽冥圣教所图极大，北极川是关键。
又问了些细节，冷五知道的确实有限。他这种外围暗子，就是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不可能接触到核心机密。
“我知道的都说了。”冷五说完，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你现在可以履行诺言了。”
“急什么。”林小强锅口一转，“最后一个问题——你身上有没有被种下追踪或者自毁的禁制？我说的是除了你已知的之外，更深层的。”
冷五脸色一变，迟疑片刻，才低声道：“有……每个正式教徒，在入教时都会被种下‘幽冥魂印’。平时无碍，但若叛教或者被擒后泄露机密，魂印会自行激发，燃烧神魂，同时向最近的上级发出警报。我的魂印……在眉心识海深处。”
果然。林小强早有预料。
“放开神魂防御，我帮你抹了它。”
冷五咬牙，闭上眼睛。
锅口喷出一缕极其精纯、细如发丝的混沌之气，缓缓探入冷五眉心。片刻后，混沌之气缠住了一枚深藏在神魂核心的、灰黑色、形如扭曲鬼脸的印记。
嗤！
印记被混沌之气一绞，瞬间溃散，化为青烟。
冷五浑身剧震，喷出一口黑血，但随即感觉神魂一轻，那种无形中被束缚、被监视的感觉消失了。
“好了。”林小强收回混沌之气，“魂印已除，你现在自由了。不过你修为已废，经脉受损，以后怕是难再修行了。”
“能活着……就不错了。”冷五惨笑，“多谢……不杀之恩。”
林小强没再说什么。锅身飘起，对守在门外的王小胖道：“给他点干粮和盘缠，天黑后送他下山，走得越远越好。”
“是，前辈。”
深夜，王小胖悄悄将换了一身粗布衣服、面容稍作改扮的冷五送出了栖霞峰地界。
看着冷五踉跄远去的背影，王小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回到工坊，林小强还在灶台上。
“前辈，就这么放他走，万一他……”
“他不敢。”林小强淡淡道，“魂印被破，圣教那边会有所感应，但找不到具体位置。他现在就是个废人，躲都来不及，哪还敢回去告密？而且，我留了道后手。”
“后手？”
“抹除魂印时，我在他神魂深处，留了一粒‘混沌种子’。”锅口幽光一闪，“平时无害，但若他日后修为恢复，或者再与幽冥圣教接触，种子就会发芽……到时候，他会比死更痛苦。”
王小胖打了个寒颤。前辈这手段，真是滴水不漏。
“行了，这事儿告一段落。”林小强转向窗外夜色，“接下来，咱们得抓紧时间了。”
“前辈是指……”
“幽冥圣教在北边有大动作，北极川恐怕要出大事。”林小强意念凝重，“咱们得尽快提升实力。工坊这边，清心宁神面要尽快量产，赚灵石，换资源。你也要抓紧修炼，外门大比没几个月了。”
“是！”王小胖重重点头。
夜色深沉。
寒雾谷地下的据点里，那尊灰黑色雕像的双眼，忽然再次亮起红光。
这一次，红光持续了十息才熄灭。
雕像表面，一道细微的裂痕悄然蔓延。
百里外，某处阴森的山洞中，一个身披血红长袍的身影猛地睁开眼。
“灰十七的魂印……消失了。寒雾谷据点的感应像也有损。”
他缓缓起身，周身散发着金丹期的恐怖威压。
“栖霞峰……那口锅……有意思。”
“看来，本座得亲自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