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用更狠、更脏、更直接的办法。
可对面那家伙，连犯规路线都能闪开。
这算什么？
湖人替补席这边，费雷尔靠在椅背上，像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他用指尖轻敲苏盘的护腕。
一下，两下。
节奏很轻。
像在提醒，也像在暗示。
苏盘坐着，毛巾搭在肩头，汗把球衣领口压出深色痕迹。
他没有兴奋，没有怒火。
只有一种越来越清晰的轮廓感。
比赛像被拆成无数条线，线头都在他手里。
哈姆把战术板往他面前一推。
“他们要改。”
“下个回合，大概率包夹你第一下。”
哈姆话音没重。
可每个字都硬。
苏盘抬眼，视线扫过队友。
侧翼射手在抠指甲。
控卫在咬护齿。
有个人一直点头，点得太快，像在掩饰慌。
苏盘没说教。
他只说了一句：“给我一个假手递手。”
费雷尔笑了。
那笑让人不舒服。
像把钥匙塞进锁孔，又不急着转。
哈姆皱眉：“你要引他们上来？”
苏盘轻轻点头。
他不需要解释太多。
他只要队友按他要的节奏跑。
暂停结束。
球回到湖人手里。
控卫过半场后把球交给苏盘，位置在弧顶偏右一步。
开拓者的中锋没敢贴太近。
他脚尖外撇，随时准备后撤。
侧翼两人却提前动了。
一个从弱侧内收，另一个从强侧上提。
包夹路线像提前画好。
球馆里观众发出“哦——”的长音。
他们等着看苏盘被围死。
苏盘抬手。
像要手递手。
控卫冲上来，手掌伸出，身体也贴了上来。
开拓者两名外线瞬间收紧。
那一刻，连裁判都把哨子含得更紧。
下一秒，苏盘没有递。
他把球往右一送，像把饵丢进水里。
控卫顺势接走。
开拓者那两名收紧的外线一下扑空，重心全在前脚掌。
苏盘反而往左跨一步，身体挡住其中一人回身路线。
不是掩护那种“规矩挡”。
更像把门口堵死。
控卫一脚加速，球从腰侧拉开。
弱侧射手同时跑到45度角外。
开拓者回防那人刚想补，脚下却被苏盘的身位卡到。
半秒。
就半秒。
三分出手。
“唰！”
网花炸开。
解说员嗓子劈了：“这是什么？这不是战术板上画的套路！这是临场拆解！”
比卢普斯直接拍手。
不是鼓掌，是拍自己的大腿。
“别跟他玩脑子。”
“上身体！”
开拓者发球推进。
他们开始把节奏压慢。
每一回合都磨。
外线持球人不断试探，像在找苏盘换防的那一刻。
湖人防守回落。
苏盘站在罚球线内一步，脚步沉稳。
他看着持球人肩膀的倾斜角度。
看着掩护人脚尖朝向。
看着底角射手手掌张开幅度。
信息像雨点砸下来。
密。
冷。
却带着规律。
挡拆来了。
开拓者中锋上来，掩护角度偏斜。
持球人往中路挤。
苏盘没提前扑。
他退半步。
像示弱。
持球人眼里亮了一下。
他觉得有路。
下一秒，苏盘左脚先落，右肩顶住那条“路”。
持球人被迫改向外侧。
外侧那名湖人侧翼早等着了。
啪！
一记干净的抄球。
全场起立。
快攻。
苏盘没慢跑。
他像一辆启动的重卡，三步跨过中线。
开拓者有人回追。
有人想从侧面伸手拉一下。
苏盘提前把球往前一拍，节奏故意乱。
对方那只手刚探出，他就把身体侧过去。
拉不到。
犯不了。
反而让对手失去平衡。
苏盘接回球，起跳。
“轰！”
篮筐被扯得发颤。
他落地后没有咆哮。
只是看了眼回追那人。
那人咽了口唾沫，转头就走。
镜头给到费雷尔。
费雷尔抬起食指，轻轻点了点太阳穴。
像在对观众做表演。
也像在对某个人发信号。
开拓者再叫暂停。
比卢普斯把战术板摔在座椅上。
“给我上夹击，不是抱团围观。”
“他接球就推他，推到边线。”
“裁判不吹就继续推！”
球员们互相看。
有人点头，有人眼神飘。
他们很清楚一点。
他们在追一个越来越快的影子。
暂停回来。
开拓者果然更脏。
苏盘刚在低位卡位，背上就挨了一下肘子。
不重。
但够恶心。
裁判没响哨。
苏盘手掌按住腰，像没事人。
下一回合，他又被推。
又被挤。
他不回头，不找裁判。
他把火压在胸口。
开拓者以为他忍。
可苏盘改变了打法。
他不再长时间背打。
他变成接球即出手的中轴。
罚球线面框。
高位手递手。
弧顶策应。
每一球都在逼开拓者防守做选择。
而选择越多，漏洞越大。
一次转换，苏盘在弧顶接球。
开拓者两人刚要夹，他突然把球往身后塞。
队友从他背后穿过，拿到球直杀篮下。
开拓者补防晚半拍。
上篮打进，还造了犯规。
球馆炸了。
哈姆抬起双臂，像想喊，却又忍住。
他怕打乱这股气。
开拓者那边有人骂了一句脏话。
比卢普斯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那人头盔般的发型上。
“闭嘴！跑起来！”
末节还剩4分钟。
湖人领先6分。
开拓者开始搏命投三分。
连续两次打铁。
苏盘抢下篮板，落地瞬间就把球推给控卫。
他没有要球。
他直接往前跑位。
开拓者中锋跟不上。
外线换防的人又不敢放苏盘空切。
防线一乱。
控卫突一步，吸引协防后把球挑回中路。
苏盘接球。
没有运。
直接勾手。
球擦板进网。
领先8分。
比卢普斯把手放在嘴边，喊破音：“犯规！提前犯规！”
开拓者果断犯。
苏盘走上罚球线。
全场嘘声像海浪拍来。
苏盘抓球，转两下。
他听见有人喊：“大个子也会罚？装什么。”
他没回。
他抬手。
出手。
“唰。”
第二罚。
“唰。”
两罚全中。
他走回防守端时，费雷尔在场边对他做了个很小的动作。
拇指和食指捏合，又放开。
像在说：还差一点。
还差什么？
没人知道。
终场前40秒，湖人领先10分。
开拓者投三分不中。
篮板被苏盘收下。
他抱球，没有急着出。
他抬头扫一眼计时器。
再扫一眼对面防守阵型。
然后把球交给控卫，自己慢慢往前走。
像把胜利拖着走。
终场哨响。
湖人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