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流转，瞬间锁定了贫民窟地下室里的丸子头少女唐果果和金发少女奥黛丽。
“没想到，唐果果和我那拥有高资质的女仆候选人竟然相识，真是巧了。”
陆胜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既然来了，看果果现在那样生龙活虎的，暂时也用不着我操心。那就先去会会这位奥黛丽小姐吧。”
——————
深夜，凌晨两点。
黑铁城上城区，霍尔庄园。
奥黛丽像幽灵一样翻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动作熟练地脱下沾满煤灰和铁锈味的斗篷，塞进隐秘的暗格，然后快步走进浴室。
随着温热的水汽在宽大的浴室内弥漫，奥黛丽缓缓解开了紧身夜行衣的扣子。
布料摩擦的细微沙沙声中，黑色的衣物顺着她圆润香肩滑落，堆栈在脚边。
那一瞬间仿佛黑夜褪去，露出了原本被遮掩的绝色。
大片如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在浴室暖黄灯光的映照下泛着诱人的瓷白光泽。
她抬起修长的腿跨入浴缸，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昂贵的精油被倒入水中，她用力地搓洗着自己的每一寸皮肤。
水珠顺着她精致锁骨滑落，流过令人血脉喷张的起伏曲线，最终导入水中。
半小时后。
奥黛丽换上了一件柔软的丝绸睡袍，疲惫地坐在巨大的落地镜前。
丝绸贴合著她刚沐浴完微湿的身体，勾勒出曼妙惊人的腰臀弧度，几缕湿润的金发黏在白淅的脖颈上，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凌乱美。
镜子里的少女美丽得不可方物。
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皮肤白淅如雪，五官精致得象是神灵最完美的杰作。
她是黑铁城公认的第一美人，是上城区权力与财富金字塔顶端——霍尔家族族长的掌上明珠，是无数青年才俊梦寐以求的联姻对象。
但此刻。
那双如同祖母绿宝石般的眸子里却充满了迷茫和痛苦。
“没用的……”
奥黛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空洞地喃喃自语。
“无论我们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只要三位传奇大巫师还活着，只要真理议会与各大世家还在压榨这片土地……这就是个死局。”
她脑海中不断闪过今天看到的画面。
那个全身溃烂，在痛苦中哀嚎的小男孩，还有那份名单上，即将被送去当做浮空城燃料的一百名健康的童男童女。
一种强烈的窒息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股窒息感源于认知与现实的巨大撕裂。
身为霍尔家族的长女，奥黛丽从小接受的是最顶级的精英教育。
她的导师们，那些衣冠楚楚的学者和德高望重的贵族长辈，无一不教导她要仁慈、要公正、要拥有怜悯弱者的高尚品格。
她曾天真地将这些视为贵族的义务，立志要做一个像书里写的那样，守护人民的好领主。
直到她十八岁成年，第一次真正获准接触家族内核产业的那天。
曾经心中光鲜亮丽的泡沫瞬间破碎。
她惊恐地发现，支撑起霍尔家族庞大财富和她锦衣玉食生活的竟然是地下黑工厂里累死的童工尸骨，是从贫民窟榨取的带血的利润，更是与真理议会肮脏的权钱交易。
原来，父亲慈祥面具下是冷酷的算计。
原来，她从小学到的那些光明伟正的美德，不过是贵族们用来粉饰太平的遮羞布。
家族如此，上城区如此，整个黑铁城……
皆是如此。
这个世界从根源上就已经烂透了。
她想要正义，想要赎罪。
但她没有力量。
呼——
忽然。
就在奥黛丽象往日一样为这个世界感到悲伤时。
窗户明明关得严严实实，房间里却凭空刮起了一阵阴冷的风。
桌上那盏精致的魔法烛台，火焰摇曳了一下，瞬间熄灭。
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
“谁？！”
奥黛丽心脏猛地一缩，多年地下活动培养的警觉让她本能地想要去抓枕头下的炼金手枪。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在黑暗中突兀地响起。
烛火重新燃起。
但这一次，火焰不再是温暖的橙黄色，而是透着一股诡异冰冷的幽蓝。
奥黛丽瞳孔骤缩，浑身僵硬。
通过镜子的反光，她看到自己身后的那张深红色天鹅绒单人沙发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从未见过的奇异黑色服饰，黑发黑眸，面容俊朗得近乎妖孽。
他就那么随意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手里正翻阅着原本被她藏在枕头底下的绝密文档——《黑铁城底层死亡报告》。
姿态慵懒，却散发着一股令人想要臣服的恐怖压迫感。
奥黛丽很熟悉这名年轻男子身上的气息，她在父亲以及城市内的那些巫师身上都感受过这种气息。
这是属于上位者的气息。
只不过这位年轻男子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位大巫师、甚至比她的父亲都要可怕无数倍！
“你是谁？！”
奥黛丽强压下心中的惊恐，猛地转身，背靠着梳妆台查找支撑点，声音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我是谁不重要。”
陆胜合上手中的报告，随手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他缓缓抬起头，深邃的黑眸静静地注视着奥黛丽。
就象是在打量一件精美的瓷器。
或者说……一个合格的工具。
“重要的是，你是谁，是你想做什么。”
陆胜的声音很有磁性，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魔力，直刺人心。
“奥黛丽?霍尔。”
“白天是高贵的公爵千金，晚上是钻下水道的反抗者，代号夜莺。”
“你想拯救那些你口中的平民，你想推翻真理议会，你想把天上那座吸血的浮空城打下来……”
陆胜嘴角微扬，带着一丝嘲弄：
“我说的对吗？满怀正义感的贵族大小姐？”
奥黛丽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这些可都是她最大的秘密，即便是同为反抗者的伙伴们也都没人知晓她的身份，只知道她出身贵族。
没想到竟然都被眼前这个男子看透了。
“你……你想干什么？”
奥黛丽握紧了拳头，心中一紧。
“是要向真理议会举报我吗？还是我父亲派你来的？”
“举报？你父亲？”
陆胜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奥黛丽。
每走一步，房间里的空气就沉重一分，仿佛有一座大山正在压下来。
奥黛丽感觉自己象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双腿发软，只能死死靠着身后的梳妆镜才没滑倒。
陆胜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张充满恐惧绝美脸庞。
两人的距离极近。
看着奥黛丽警剔，紧张，带着几分惧色的目光，陆胜轻轻伸手，捏住对方白淅精致的下巴，轻轻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