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如此骇人的泼天丑闻,吴大娘子听的是目定口呆。
“兽…药,那还不滴把人吃坏了。”
畜生用得这玩意,人怎么能受得了。
她倒是想起一件事,当初袁家二郎卧病在床很长一段时间,当时还被御史台的言官进谏弹劾,莫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
张初翠猛点头,一副我很懂的样子。
“袁家的药是给马用的,人不可能受得住,所以说,盛家怎么选了袁家,这不是糟塌姑娘。”
“母亲,袁家这事没几个人知道。”荣显赶紧岔开话题。
没几个人知道,就是还有别人知道,反正富昌伯爵府不是唯一知道的。
吴大娘子哪里知道他的小心思,她还处于震惊中,久久才回过神来。
“我的天爷,我还想跟我家三郎相看章家姑娘,这这…”
张初翠:“也是你赶巧,要不是你帮我们家忙碌,又遇到这种事,平日我是不会乱嚼舌根的。”
别家的内宅事、儿女情,本就是隔着墙的话,要打听清楚比登天还难——就因这般,婚嫁才是一辈子的大事,一步踏错,便是满盘皆输的苦。
就象盛家老太太常说的,选女婿要看人家的家风,挑儿媳要察姑娘的性情,可这些哪是靠几次相看、几句打听就能摸透的。
若是错嫁了有庶母搅局、兄弟争产的人家,或是错娶了心术不正、搅家不宁的媳妇,往后的日子哪有安生可言?
所以婚嫁这事,半点马虎不得,得掰开揉碎了考量,才不算误了自己一辈子。
这也是荣显为什么一定从张桂芬跟华兰中间选择的原因,这两人秉性脾气家世等等,是他早就知道的。
至于海家,海家是个例外,人家家世门风是真的好,全大周公认的,哪怕为了门风,海家女也做不出肮腌事,否则娘家人都饶不了。
“不行,我要再去一趟盛家。”
吴大娘子是个爽利性子,见不得好姑娘被人磋磨,还是决定跑一趟盛家,稍微透漏一下消息。
张初翠:“不着急,用过饭再去。”
荣显觉得也不用着急,眼瞅着都中午了,盛渣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于是吴大娘子便在富昌伯爵府用了饭,吃完便迫不及待赶往了盛家。
积英巷
盛家
“什么,你家主君回扬州了?”吴大娘子愣住了。
“回吴大娘子,确实已经走了,连午饭都没用。”盛家门房应道。
“怎么如此匆忙。”
吴大娘子见四周也没有人,还是压低了声音解释:
“跟你主君说一声,我刚听闻一些事,袁家…似乎门风有些不太好。”
言尽于此,她总不能为了盛家,把忠勤伯爵府得罪了。
既然盛家主君不在,她也就不进去了,转身带着人上了马车,掉头朝着富昌伯爵府而去。
富昌伯爵府
正厅
“什么,走了?”
张初翠惊讶的都站了起来。
荣显更是无语,瞪大了双眼,心中暗暗吐槽:盛渣啊盛渣,知道你唯唯诺诺,可也不至于这么胆小。
这事闹的,娶个媳妇为什么这么麻烦,非要他跟顾廷烨一样,黑了心的算计才好吗?
吴大娘子:“说实话,我也有些惊讶,本来我对盛家不看好,可人家这般做法,反而让我觉得挺不错的。”
富昌伯爵府的爵位是不能世袭罔替,但也比忠勤伯爵府好太多了,那就是个自建的伯爵府。
而且荣妃因为皇子的事情,如今的荣宠如日中天,即便如此,人家盛纮也没有攀附,她自然高看一眼。
张初翠又开始打眼色,怎么样,要不就算了,人家看不上你,荣显收到,咧了咧嘴,母亲,大胆上。
小没良心的!
张初翠翻了个白眼,拉住吴大娘子的手。
“妹妹啊,本来我也是看在盛家老太太面子上选的,可盛家主君这般风骨,让我更是欢喜,一事不烦二主,要不妹妹你帮帮忙。”
“啊!你还不放弃啊!”
吴大娘子只觉得一个六品小官,哪怕有些骨气,也没必要上赶着如此。
可张初翠目光坚定的象是入宫面圣一般,她只能应了下来。
“这样吧,我是去不了扬州,稍后我手书一封,回头你家还是请齐国公专门走一趟吧!”
也只好如此了,谁也没想到,盛纮居然直接跑了。
扬州
盛家,寿安堂
盛老太太面带笑意,就这么看着华兰在旁边刺绣,是越看越不舍。
“祖母,你怎么了?”
华兰抬头看到盛老太太的目光一愣,放下绣针撒娇道。
“看看我家大姑娘,以后出嫁了,我就再也看不到了。”
如此话语,让华兰眼框都红了。
“祖母,孙女不嫁了,一辈子陪着祖母。”
“胡说,哪能不嫁人。”
盛家老太太只是不舍,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再过不久可能就要离开,难免有些感伤。
“小姐”
这时,房妈妈挑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封信。
华兰赶紧抹了抹眼泪,坐直了身子,盛老太太也有些诧异。
“哪来的信?”
“是汴京来了,永昌伯爵府和家里门房的信。”
房妈妈说的家里,是汴京城积英巷。
“恩?”
闻言盛老太太坐直了身子,心中有些奇怪,永昌伯爵府怎么还给她来了信。
“是给主君的。”房妈妈添了一嘴。
“奥,主君不是今日回来吗?”
“是,大娘子已经去接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几人正说着,门外传来王若弗的大嗓门,应该是回来了。
“母亲,孩儿不负所望,咱家不日就可以回归汴京了。”
盛纮眼框有些发红,一进门就行了个大礼。
回汴京啊!这是他们盛家多少年的期望,积英巷的房子为什么不卖,不就是错了这个心思。
“好好好,快起来。”
听到高兴的事,盛老太太也是极为高兴,连忙问询此去汴京的情况。
盛纮捻着胡须,笑得眼角的纹路都挤在了一处,语气里满是轻快:“这次京中打点的事,多亏了舅兄从中奔走,替我解了好大的困局,真是帮了大忙。”
王若弗一听这话,腰杆顿时挺得更直,带着几分得意扬声道:
“那是自然!有我娘家的人出面,还有办不妥的事,再说了,你是我王家的女婿,娘家人岂有不帮衬的道理。”
说着,还不忘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那神情里满是“我娘家就是靠谱”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