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了伯爷。”
张内侍满脸羡慕,他知道,自此以后,荣家将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谢谢谢谢,
荣自珍一个眼神,晚穗忙不迭上前,将一个钱袋塞到张内侍手中。
“张内侍,一点心意,不要嫌弃啊!”
哈哈哈…
张内侍手指一捻,立马判断出里面是银子,差不多有二十两左右,顿时喜笑颜开。
“多谢伯爷,我就不多留了,奴婢还要赶回去伺候官家。”
“慢走”
荣自珍带着人将张内侍一路送出府门口,直到人走远了才返回。
“嘻嘻!”
张初翠毫无形象的捧着圣旨,连忙让管家婆子送下去,跟之前那些放在一起供着。
她个人很喜欢这种玩意儿,搁在以前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现在家里却是存了十多件,搞不好汴京城内,就他们家圣旨最多。
“哈哈哈…我外孙是皇子。”
荣显脸色一黑,训斥道:
“母亲!以后不要说这些话,特别是在外边。”
这亲妈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能随便瞎说嘛!
不过他脑海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出现王若弗的小表情:我父亲配享太庙。
好家伙,突然感觉,张初翠跟王若弗有点象怎么回事。
“知道了知道了,就知道凶我。”
张初翠不开心,脸色一拉,狠狠瞪了眼自家官人。
荣自珍一愣,打眼色道: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说的。
张初翠:看你下的种,我还能管着谁?
荣自珍:这是你生的。
张初翠:我不管我不管。
简直无理取闹,荣自珍气的拂袖而走,张初翠快步跟了上去。
“二哥哥,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关于露华浓记。”
对于两个小孩般的父母,荣飞燕也有些无奈,现在有什么事都跟荣显商量。
“怎么了?”
两人走在游廊中,荣飞燕先是说了露华浓记的情况。
“二哥哥,这两年露华浓记挣了十四万贯钱。”
说到这一点,她也有些感慨,果然二哥哥说的是对的,饥饿营销是最好的,汴京城对于点唇露跟玉露膏的追捧接连不断。
每个月只有二十份,压根不够分,所以才保持住了热情。
“我想…在其他地方开几家露华浓记,比如说杭州。”
露华浓记最大的优势是拢断,且运输起来丝毫不费事,再加之名声在外,她才有如此想法。
“可以,回头我让春梅多做一些,到时候也省的来回跑。”
“谢谢二哥哥”
得到荣显的支持,荣飞燕信心满满,终于决定让露华浓记走出汴京城了。
次日,天气有些炎热。
汴京码头上,荣显不舍的站在许敬文身旁。
“夫子,能不走吗?”
“莫要这般伤怀,人生本就聚散无常。”
许敬文头一次拍打荣显的肩膀,他突然发现,两年前的少年郎已经长大了。
“慎之,你虽然聪慧,但求学之路漫漫,不可懈迨,你的缺点是名声,我走之后,你若是找不到合适的私塾,不妨考虑一下四大书院,争取考个好名次,对你未来也有好处。”
他虽在汴京不常走动,但读书人有个本事,那就是交友甚广,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
他的一些好友来过书信,有一些在汴京待过的,知道荣显名声不好,特别提了一嘴。
读书人重名声,名声越大,助力越大,这是无可厚非的。
最大的风头无非就是状元,若是荣显考中状元,不仅可以扭转名声,还能闻名汴京。
“老师,这四大书院有什么说法?”
“我知道的也不多,简单跟你说一下,有时间你也可以打听一下。”
四大书院啊!许敬文当年向往不已,只可惜没有条件。
“应天书院自然不必说,估计你也不太想去,南边的岳麓书院跟明诚书院距离太远,我并不了解。”
“最后这白鹿洞书院,景致清幽,前朝便有贤者在此讲学,如今虽未及鼎盛,却也规矩严明——晨有诵读之课,暮有论道之会,先生们皆为饱学鸿儒,不仅授经史子集,更会引你们观山水、察世事,教你们知理、明志、笃行,这般育人之道,在世间书院中亦是难得…”
听着许敬文的介绍,荣显不免有些悸动,这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老师,我会请人帮忙打听的。”
“恩嗯,那我就等你高中及第的好消息。”
许敬文见东西都收拾好了,也不再多话,迈着轻松步伐上了船。
他立于船头,青布长衫被风掀起边角,他却浑然不觉,只一手负在身后,一手轻捻须髯,目光望向岸边。
“回吧!”
“老师保重!”
荣显躬身施礼,目送船影渐小,融进了云水之间,心中莫名有些不舍。
“少爷,回吧!”承砚小声提醒道。
“恩!”
终归是相处了两年,荣显头一次感受古代这种离愁别苦,心中复杂异常,有些闷闷不乐。
这个交通不便利的年代,两人分别后再见面极难,堪称“一别如参商”,多数时候可能此生再无交集。
许敬文今年五十二,大周读书人的平均寿命也不过六十岁左右,所以,许敬文这一走,可能就是永别。
想到这里,他脸上略有悲伤之意,归途闷闷不乐,带着承砚走在大街上。
“荣二爷,是荣二爷嘛!”
就在这时,大街上,一个瘦弱的小厮神色激动的凑了上来。
恩?
荣显看向承砚,承砚满脸疑惑,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认识。
“你哪位?”
既然不知道就问,整个汴京城,他荣二郎横着走。
“唉吆喂,荣二爷这是怎么了,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樊楼跑堂的铁柱,当年您还称赞我最为耐打,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看着他满脸委屈的模样,荣显有点哭笑不得。
“怎么着,我不打你,你还难受了?”
“还真有点,实在是两年时间,一次都没见过二爷一面,您看这都快用午饭了,要不进来坐坐?”
荣显抬头看了看升起不久的太阳,大约十点左右,心中无语,抬脚便踢了他一下。
“滚滚滚,这才上午,我吃什么午饭…”
“别啊,二爷,樊楼不能没有二爷啊…”
众人无语,倒也能理解,荣二爷两年不打人,整个汴京城都没乐子听了,还真有点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