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唤他,荣显无奈抬起头,显然顾廷烨把他出卖了。
他拍了拍长柏胸膛,大大咧咧道:“长柏兄,回头带我去看看,到时候我来找你。”
说完这才松开长柏,瞪了眼走过来的顾廷烨,大步流星走向前去。
“盛家妹妹,我可没有欺负长柏,他答应我,过段时间带我去个好地方。”
华兰福了一礼,嗔怪道:“荣家哥哥何故戏耍我。”
“没有啊!”荣显脸上的憨厚没了,笑呵呵道:“是你自己认错了,为什么还要怪我?”
华兰闻言一滞,眼神有些闪躲。
这事不好说,她总不能说,自家母亲派了人去打听,结果看到“荣显”正趴在人家墙头。
现在看来,爬墙头的是顾廷烨,她们盛家搞错了,这才闹了个大乌龙。
话到了这里就说不下去了,气氛有些尴尬,荣显也知道她回不上来,其中缘由肯定不太好说。
于是话题一转,“刚才顾廷烨没说我坏话吧?”
“说了,他说你惯是个会装的。”华兰捂嘴轻笑道。
荣显反而嘿嘿一笑,“我不在乎,反正我这名声都知道,再添一些也无妨,脸乃身外之物,可要可不要。”
对他来说,重要的是嘴,嘴乃必要之物,不得不要,我荣慎之就是这样的人。
“你就一点不着急?”
“着急什么,等他们说累了,不就不说了。”
华兰抿了抿唇角,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那些名声…该不会也是你装的吧?”
不是,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荣显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哭笑不得道:“你是不是话本看多了,我荣家在汴京又不是什么特别人家,干嘛要装,就是家中父母溺爱,做了些荒唐事。”
家里宠爱,姐姐宠妃,再加之年轻不懂事,文化程度低,可不就仗着打人逞威风,可能觉得这种事特别的有面子。
华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小失落,但很快便调整了过来,眼神瞄向少年郎,她还是第一次跟外男离得这么近。
“对了,你跟长柏说了什么?”
“他跟我说,扬州有家格外出名的金铁坊,我想买一件长柄刀,约着时间一起去看看。”
华兰脑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想到有这么一个铺子,也是,她对武器什么的不关心,自然也不知道。
反倒是三弟弟喜欢,以前还打听过,想来是他告诉长柏的。
“你不是读书人吗?”
荣显一脸诚恳地点头“对啊,可读书人也是人,逼急了也跳墙,我不想跳墙,习武就是图个踏实,强身还健体,不容易被气的呕血。”
儒家锁喉,法家绑手,佛家困心,兵家断魂,每家都有自己的本事致胜,无论哪一种手段,只要有用就好,干嘛拘泥于形式。
“就你歪理多!”
华兰嗔怪的横了一眼,风情万种,看的荣显心里直痒痒,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到了…
…
在盛家逛了一圈,回到客厅,几人还在聊着,齐国公给他打了个眼色,荣显拱手施了一礼。
“盛伯父,可否跟您打听一些小事?”
“贤侄只管问,若是知道,自不会瞒着你。”
荣显不说话,标准的扬起一个憨笑笑容,看的华兰忍不住暗自吐槽:又来了。
还是盛老太太摆了摆手,“都先下去吧!”
女使婆子依次走了出去,见客厅没了别人,荣显脸上荡然无存,也不废话,拱手直言:
“盛伯父!有件事不得不跟您说,眼下似有祸事缠上您,若再迟疑,一旦事发,您的官途怕是要大受影响。”
盛纮小眼睛瞪得老大,看着眼前神态突变的少年郎,一时居然反应不过来了,脑瓜子嗡嗡的。
不是啊!我在家好好的,你突然跑过来跟我说,伯父,你家大祸临头了,搁谁谁不懵。
主要他盛渣小胆,这么一吓唬,他心肝儿都为之一颤。
“荣家二郎,你可是听说了什么?”盛老太太见两口子不说话,只能亲自问了。
齐国公接过话茬儿,开口道:“还是我来说吧,听说盛家参与了盐务之事,还是尽快断了吧。”
虽然没多说什么,可已经够盛纮瞎想了,王若弗也惊的说不出话来,这可不是家里那些小打小闹。
盛老太太深深看了眼荣显,她盛家基本不参与盐务之事,可有些东西多多少少还是有牵扯的。
虽说确实有影响,但也不至于跟荣显说的那样,有点夸大其词了。
但她也拿不准,万一呐!
盛家不住汴京,有些东西确实不如人家消息灵通,上边一怒,到底处理到哪一步才会消气,盛家猜不准,也不敢猜,最好的办法就是抽身而去。
“多谢告知,回头我便让人查一下。”
这人情,不得不认。
荣显憨厚一笑,当然要认,经过昨晚他的拱火,齐国公气坏了,现在正恼着呐,回头还不知道要怎么上奏。
果不其然,齐国公语气极为不好,“那便好,盛大人是个明事理的,我来扬州带的人不多,还有些事需要处理,盛大人若是有合用的人,可以先借我用用。”
盛纮手一抖,压根不想参与这些事,好在没让他亲自上,所以极为不情愿道:“下官回头就安排人。”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不明白,齐国公来扬州可不仅仅是为了荣家议亲,瞒天过海,把扬州上下都玩了。
可他能怎么办,他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否则倒楣的就是他了。
“那就多谢盛大人了。”
齐国公点了点头,起身便准备告辞,顿了一下,他特意提道:“今天的事还望盛大人不要传出去,要不是荣家二郎,我断不可能多说的。”
国公爷仗义,居然把他摘了出来,顺便卖了个面子。
荣显施了一礼,临走前劝慰道:“盛伯父,有时候,麻烦事也可以变成好事。”
盛纮一愣,不得不承认,这话也没错。
齐国公要是把事办成了,他盛纮肯定可以分润一些功劳,主要他什么也没干,就是帮忙给上官安排了合用的人手,这本来就是他的职责之一。
想到这里,他突然就没有那么多的不情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