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雨势没减，反倒添了几分缠绵，窗纸上的光影昏昏暗暗。
屋里的油灯挑亮了些，火苗轻轻摇曳，把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
王婶已经缝好了一只鞋底的大半，针脚细密匀整，宋惜尧的手里也有了雏形，只是指尖微微泛着红，显然是累了。
萧朔手里的木勺已经初见模样，勺柄打磨得圆润光滑。
他放下削刀，伸手揉了揉手腕，目光落在宋惜尧泛红的指尖上，眉梢动了动。
“歇会儿吧，手都累红了。”
萧朔起身走到炕边，自然地拿起宋惜尧手里的针线，放在一旁的布筐里
指尖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裹住她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是不是针太尖，戳到手了？”
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眼神落在她的指尖，仔细查看着有没有伤口。
宋惜尧摇摇头，指尖被他握着，暖意顺着掌心蔓延到心口，嘴角弯着：“没有，就是有点酸，不碍事。”
王婶看着两人的模样，眼里笑意更浓，放下手里的活计。
端起桌上的粗瓷碗喝了口热水：“年轻人倒是恩爱，萧朔你也疼人，惜尧跟着你，不受委屈。”
萧朔抬头笑了笑，握着宋惜尧的手没松，指尖依旧轻轻揉着她的指关节：“她跟着我，本该我疼她。”
话语直白，却满是真挚，宋惜尧脸颊更红，轻轻挣了挣手，没挣开，便任由他握着，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柔意。
“夜里雨凉，我去添点柴，炕别凉了。”
萧朔松开手，转身往屋外走，刚推开门，一股冷风裹着雨丝涌进来。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炕边的宋惜尧，见她裹了裹身上的薄毯，才放心带上门。
宋惜尧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眼里满是温柔，王婶凑过来，低声笑：“萧朔对你是真上心，眼里心里都是你，这样的日子，才叫舒心。”
宋惜尧点头，心里甜滋滋的，想起平日里萧朔的种种体贴，嘴角的笑意就收不住。
没一会儿，萧朔推门进来，身上带了点雨雾的湿凉，却手里端着个小小的陶盆。
里面盛着几颗剥好的糖块，是平日里舍不得吃的麦芽糖。“给你剥了几块糖，含着润润喉，也解解乏。”
他走到炕边，拿起一块糖，递到宋惜尧嘴边，眼神温柔。
宋惜尧张嘴含住，甜意顺着舌尖蔓延开来，暖了喉咙，也暖了心口，她抬眼看向萧朔，眼里闪着光，轻声道：“你也吃一块。”
说着拿起一块，递到他嘴边。
萧朔低头含住，糖的甜混着她指尖的温软，心里比糖还甜，两人对视着，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恩爱，连空气里都裹着甜甜的暖意。
王婶看着两人的互动，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俩啊，倒比我们年轻时还黏糊，不过这样才好，夫妻就得这样，互相惦记着。”
雨声敲窗，油灯摇曳，屋里的软语闲言裹着甜意，漫过土炕，漫过木桌，把雨夜的清冷都挡在了门外，只剩满室的温情与蜜意，缠缠绕绕，不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