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崩塌的那一刻,林凡的身影穿透白界,坠入了无尽的时空裂层。四周不再有天地、山河、星辰,只有一片永恒的寂静。那寂静中,唯有“存在”二字在震颤。
脚下无地,头顶无天。
他每一步踏出,脚下才生出一寸光,像是他的意志在构建前路。
终于,光之尽头浮现出一道身影。
那身影立于混沌之巅,背对万界,手执光杖,衣袍无风自舞。
他没有气息,没有波动,只有一种让人窒息的“完美”。
——未名之主。
林凡停下脚步,两人之间隔着无数界层的厚重时空,却仿佛仅一步之遥。
“你终于来了。”
未名之主的声音,不带情绪,像是从规则深处传出。
“我以为,你还会犹豫更久。”
林凡凝视着他,神情平静,却藏着滚烫的火焰。
“我确实犹豫过。”
“但我明白了,若我不来,这一切将永远困在你的循环里。”
未名之主微微转身。
那一刻,林凡看见了自己的脸。
不是错觉。
未名之主的面容,正是他——只不过更古老,更冷漠,连眼神都像失去了“活”的概念。
“所以,你已经记起了。”未名之主语气无波,“这并非我与‘你’的战,而是理性与混乱的选择。”
“理性?”林凡冷笑。
“你口中的理性,只是‘控制’的借口。你抹去情感,抹去生死,只为维系那虚假的秩序——那是恐惧,不是理性。”
未名之主沉默片刻,淡淡开口:“恐惧,是生命的副产物。若要真正永恒,必须剔除。”
“永恒?”林凡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虚空中炸裂。
“若一切皆无悲喜,那永恒又有何意义?那不是生命,而是坟墓!”
轰——!
林凡的气息骤然暴涨,魂海彻底打开。
灰金之光从他体内爆发,天地的残韵重新汇聚,九界的魂印一一亮起,化作九道光环环绕在他周身。
未名之主抬手,一指点出。
刹那间,无穷的秩序之线从虚空中浮现,编织成光网,将林凡所在的时空完全封锁。
“心魂不稳,终将自毁。你不过是我的一次分歧。”未名之主语气冷漠,“我创造你,是为了理解‘失衡’,不是被你推翻。”
林凡冷哼一声,镇狱印在掌中轰然显现,印面浮现出新纹。那是“心界”的符纹。
“你创造我,是为了理解‘生命’。现在——我让你真正理解!”
他抬手,镇狱印震鸣,九魂环同时旋转。
轰!!!
整片虚空被撕裂。
无数光流化作灵魂的碎片,在林凡与未名之主之间狂乱流动。那些碎片中,有笑声、有哭声、有怒吼、有歌唱——那是亿万生命的情绪之潮。
未名之主抬手,一道白芒划过。
时间逆转,空间折叠,林凡释放出的魂潮瞬间被冻结。
“无用。混乱的情感,只会滋生湮灭。”
“那你就试试看!”
林凡怒喝,魂印震荡,心界之光暴涨。
冻结的情绪浪潮忽然剧烈震动,一股从未出现过的“心魂震波”扩散开来。那震波不遵循任何法则,甚至连时间都为之破碎。
未名之主的光杖微颤,他第一次向后退了一步。
“你做了什么?”
林凡咬牙,双眼燃烧着血光与灵光交织的焰。
“我用心,定义了‘存在’。”
轰——!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他体内爆发。
那力量既非魂力,也非界力,而是一种“选择之力”。
九魂环彻底融为一体,镇狱印化作心印,印中浮现出所有生命的倒影。
“你说永恒没有悲喜?”林凡声音低沉,却穿透混沌,“那我告诉你——悲喜,就是永恒!”
他一拳轰出。
拳影击穿时空,直中未名之主的胸口。
未名之主的身躯微震,光杖断裂,秩序之线疯狂扭曲。
“这不可能”
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波动,甚至——有了“情绪”。
林凡冷然凝视他。
“那是你第一次感受到‘怕’。”
未名之主低头,看着胸口的裂痕,那裂痕中流出的不是血,而是光。
那光里,有温度。
林凡一步步逼近,目光如火:“你以为我是你的分支,其实——你才是我拒绝的部分!”
“现在,我取回属于我的一切。”
他伸手探向未名之主的额心,光与光交织,魂与魂融合。
未名之主的眼神逐渐模糊,声音在空中回荡:“若你重合,界将崩秩序将灭”
“那便灭!”林凡的声音震彻虚空,“让一切重生于不完美!”
轰!!!!
天地完全崩塌,所有界的光在那一刻汇聚于一点。
无数生灵的记忆、悲喜、情感汇流成一股洪流,冲入林凡体内。
他发出一声低吼,身影在混沌中燃烧,化作一轮“心界之日”,照亮所有虚无的深层。
未名之主的身影彻底融入光中,消失无痕。
当最后一缕光散尽,天地归于寂静。
林凡缓缓睁开眼。
他仍在虚空中,却感受到了“呼吸”的存在。
那一刻,他明白——未名已不在。
而他,不再只是混源之魂,不是界中人。
他成为了“心界”的主宰。
“永恒,不该冷。”他喃喃。
“界,终要有人温。”
林凡抬手,掌心光起,一缕温和的风从混沌吹过,带来第一声笑语。
无数界重新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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