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黄执口中味儿难受,欲要起身去寻热茶,黄州一看,哟呵,被说中心思,想躲?
一把压住黄执,同时也压低了嗓音。
“那样的女子,已有丈夫,我知她是个耀眼的人物,但朋友妻不可戏,你如今也有妻子了,好端端的一个读书人,怎地成了个斯文败类?”
黄州扶额,越发恼怒自己兄弟的糊涂。
黄执赶紧摇头摆手,“大哥误会,我何曾生过这样的心思,你这般说话,若是传扬出去,四少夫人的名声岂不是被我坏了!”
“三弟,你大哥我是谁,火眼金睛,如若只是一次,我定然觉得误会你了,但你这小子的眼神,骗不过我!”
“大哥——”
黄执侧首,带着几分酒气,“大哥这般胡说,真是不负责任,四郎也算得是我的朋友,四少夫人能与我说几句话,不过是看在四郎的份上,你胡言乱语的,也该有个分寸。”
“你同我讲分寸?”
黄州怒斥,“庄子上那个女子,是我送出城的,她的样貌,我绝不会看错,就是四少夫人!”
“不是!几分相像,不过是巧合罢了,四少夫人何等的尊贵,哪里会到庄子上去,与我厮混,你……,大哥!你真是造谣生事,要毁了我不成?”
黄执越发急切。
“休要狡辩,你同哥哥我实话说来,是不是那金家那孽障陷害少夫人,下了药送到你床榻上去的?”
“……”
黄执无语,他佩服兄长的脑子,日日里听说书看话本子的人,真的敢想敢说!
“不是!”
“你们二人有了苟且,所以——,所以你就为了她守身如玉,才跟云芝成亲,还与她分床!”
不是!
黄执面红耳赤,脑子又鼓又胀,抓着黄州的手腕,几乎要捏碎兄长的骨头,“大哥,四少夫人清清白白,你也是读过经史子集学过人伦礼仪,不该如此毁她名声!”
“三郎,你在满月楼的后院,看着四少夫人的眼神,瞒得过裴岸,瞒得过宝月姑娘,但瞒不过我!”
“大哥!”
黄执扶着胸口的钝痛,低吼起来,“你如何揣测我,也不该去那般想四少夫人,庄子上的女子,根本不是四少夫人,那一日里,她还在公府养伤,你自去查查!”
“你如何知晓她在养伤?”
黄州看着说不出话的黄执,冷笑起来,“送了那女子出城月余,我就在端午那日就看到了她,差人一问,就是镇国公府的女眷,直到中秋之夜,你君子端方,坐在满月楼的后院,守在屋外,三郎——”
黄执头疼欲裂,“大哥,压根不是你说的那回事。”
“而今,你娶了妻子,是从小青梅竹马的表妹,为了那等虚无且不可能的女人,你就薄待云芝。”
说完,举着拳头就要砸下来。
“大哥!”
黄执怒极反笑, 一把拦住砸下来的拳头,“大哥,我与你说实话,那夜与我过夜的女子,是个被陷害的良家姑娘,对!她是镇国公府的人,但不是四少夫人!”
“……那是谁?”
黄州满脸嘲讽,就是那种我看着你编给我看看。
“大哥,那是四少夫人的表姐,你差人去公府问问,她表姊妹二人,六七分相像,四少夫人三年前就嫁给四郎了,可那夜与我……,那女子还是清白之身。”
“她有表姐?”
黄执无奈,“她当然有!表兄跟我是同科考生,赐同进士出身。”
“真的?”
黄执垂眸,“人家是清白姑娘,是公府四少夫人的表姐,当初我为何要与云芝退婚,就是因占了她的身子,她被歹人陷害,灌了药送出来接客,头一个男人就是我。”
“这……,真是这样?”
“那身份,能做妾侍吗?我要给她个交代,可云芝这里……,大哥,与四少夫人无关,你口口声声张冠李戴,还嫌四少夫人被金家那孽女坑害得不够吗?”
黄州傻了眼。
“你占了她身子,她……,她也没寻你?”
“寻我作甚?无媒无聘,丢了身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风风光光娶进门,大哥,我不是那等无良之辈,也知云芝因守孝,耽误到这个年岁,我里外不能,若是你,你当如何是好?”
“我——”
黄州满脸尴尬,“我……,我也不知。”
“若不是你今日这般,以四少夫人的名声来要挟我,我断不会与你说实话,她年岁轻轻,造此境遇,大哥你想想,将来如何是好?”
黄执蹲下身子,抱着火烧一样的小腹,满脸痛苦。
黄州有些手足无措,“我……,我看错了?”
“你去问问,只问问四少夫人可有个长得像的表姐即可,我两边对不住,从成亲那日起,我就没兴致,夫妻分个床而已,阖府上下,闹得人尽皆知!”
“不是云芝说的,云芝是个好姑娘,屡屡替你遮掩。”
黄执蹲不住,索性靠坐在软榻脚边,背靠着软榻,满脸沮丧,“大哥,若你是我,该如何做?”
黄州思来想去,也没个好法子,索性挨着黄执一起落座,“那……,姑娘,如今……嫁人了?”
黄执缓缓摇头。
“没有,父母双亡,跟着兄长来考科举,本来是投奔舅舅家,奈何舅母生了歹念。她兄长在隆恩书院读书,不知她身陷困境,后来……,就出了这档子事儿,公府四少夫人因此才知表兄表姐来投奔,举阖府之力,四处搜寻,最后救了回去。”
“四少夫人……,也没来找你算账?”
“四少夫人……,应该不知,夺她姐姐清白的人,是我。”
嗐!
黄州听完,连连叹气,“如今这姑娘呢?”
“随他兄长外放做官去了。”
“你同姑娘,可有个交代?”
“大哥!”
黄执侧首,“我如何交代?那是公府少夫人的姐姐,我哪里有脸说娶回来做妾?”
这——这倒也是。
黄州摸了摸脑壳,“我原以为你动心之人,是四少夫人呢,吓了一跳。”
“四少夫人与四郎恩恩爱爱,怎可能有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