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更在意的，是萧澈的心意。她能感觉到萧澈对她的喜爱，他会记得她的喜好，会在她生病时亲自照顾她，会在她难过时温柔地安慰她。宫里的人都在私下议论，说她定然会成为新的皇后，毕竟，皇帝对她的宠爱，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李慕狸听着这些议论，心里甜滋滋的。她开始期待，期待萧澈会给她一个名分，期待能成为他的妻子，与他携手一生。
终于有一天，她鼓起勇气，在萧澈处理完政务后，拦住了他。
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盛，姹紫嫣红，美不胜收。李慕狸穿着萧澈特意为她挑选的粉色长裙，站在牡丹花丛中，脸颊微红，眼神带着一丝羞涩与期待：“陛下，宫中的人都在说说您要立皇后了，是真的吗？”
萧澈看着她娇羞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化为温柔的笑容：“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李慕狸低下头，手指轻轻绞着裙摆，声音细若蚊蚋，“我想知道，您什么时候娶皇后？”
她抬起头，眼底满是期待，像是在等待一个肯定的答案。
萧澈看着她清澈的眼神，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傻丫头，急什么？”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笑着转移了话题：“今日的牡丹开得真好，我带你去那边看看，那里有刚引进的绿牡丹。
李慕狸看着他温柔的笑容，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她以为，萧澈是在暗示她，让她耐心等待，等时机成熟，就会立她为后。
她高高兴兴地跟着萧澈去看绿牡丹，心里充满了憧憬。她开始默默准备，想象着自己成为皇后的模样，想象着与萧澈并肩站在朝堂上，接受百官朝拜的场景。
接下来的日子里，萧澈对她依旧宠爱有加，只是偶尔会看着她发呆，眼神里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李慕狸没有多想，只当他是政务繁忙，压力太大。
直到半个月后——
皇宫里突然张灯结彩，红灯笼挂满了各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喜庆的气息。李慕狸被这突如其来的热闹弄得有些懵，连忙拉住一个宫女询问：“宫里这是要办什么喜事？”
宫女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语气恭敬地回答：“回婉仪小姐，陛下要大婚了，迎娶镇国公的千金为皇后。
“大婚？皇后？”李慕狸如遭雷击，浑身僵硬，难以置信地看着宫女，“你说什么？陛下要娶皇后？娶的是镇国公的千金？”
“是啊，小姐。”宫女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惋惜，“圣旨已经下了，三日后举行大婚。”
李慕狸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宫女后面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
怎么会这样？萧澈明明对她那么好，明明那么宠爱她，宫里的人都以为她会是皇后，他为什么突然要娶别人？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宫殿，漫无目的地在皇宫里行走。沿途遇到的宫女太监，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怜悯，有的甚至会悄悄叹气。那些曾经羡慕她、讨好她的人，此刻都在忙着准备大婚的事宜，没有人再关注她。
她走到曾经与萧澈一起看牡丹的地方，那里的牡丹依旧开得绚烂，可她却觉得无比刺眼。她想起萧澈温柔的笑容，想起他抚摸她头发时的宠溺，想起他说“傻丫头，急什么”时的模样，只觉得那些温柔都是假的，都是骗她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她，从来没有。
她只是一只妖，一只他一时兴起救下的宠物。哪怕她化为人身，哪怕他对她再好，在他心里，她终究比不上那些门当户对的官家小姐，终究不能成为他的皇后。
巨大的失落与心痛席卷了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蹲下身，捂住脸，眼泪不受控制地从指缝中滑落，冰冷地砸在地上。
就在这时，梦境再次破碎，眼前的喜庆景象渐渐消散，李慕狸猛地睁开眼睛，回到了深山茅庐之中。
她的脸颊还带着泪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梦里的那种失落、委屈与心痛，真实得仿佛就发生在刚才，让她久久无法平复。
年轻男人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像是在给她时间整理情绪。
过了许久，李慕狸才深吸一口气，擦去脸上的泪痕，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她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
年轻男人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随即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探究：“梦境结束了。现在告诉我，若你是这只狐狸，你觉得，皇帝是否爱她？”
李慕狸愣住了。
这个问题，像是一把钝刀，再次割开了她刚刚愈合的伤口。
她想起萧澈带回她时的珍视，想起他教她读书写字时的耐心，想起他抚摸她皮毛时的温柔，想起他看到她化为人身时的狂喜。那些宠爱，那些温柔，难道都是假的吗？
可他最后，还是娶了别人，让她从云端跌落谷底，承受着所有人的怜悯与嘲笑。
若是不爱，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若是爱，他为什么又要娶别的女人？
李慕狸的手指紧紧攥起，指节泛白，心中充满了矛盾与困惑。她沉默了许久，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梦境中的点点滴滴，试图从那些温柔与背叛中，找出一个答案。
她想起萧澈登基后眉宇间的疲惫，想起他处理政务时的艰难，想起他看着她时眼神里的复杂。或许，他对她是有爱的，只是这份爱，终究抵不过江山社稷，抵不过朝堂利益。
镇国公手握重兵，是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萧澈刚登基，根基未稳，需要镇国公的支持。迎娶镇国公的千金为后，是最稳妥的政治联姻，能帮他巩固皇权，稳定朝局。
而她，只是一只妖，没有家族背景，没有权力势力，甚至连真正的人身都是借助他的真龙之气才恢复的。她给不了他任何政治上的帮助，反而可能因为她的妖身，给她带来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