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各方立刻行动。“雷霆”小队在队长“苍狼”的率领下,如同最精密的猎杀机器,以指挥部为圆心,呈扇形向周围山林和关键路径展开搜索。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尤其擅长山地丛林追踪与反追踪。很快,他们就根据“山魈”俘虏提供的模糊线索(大致渗透方向和可能的汇合点),以及自身对地形和异常痕迹的敏锐洞察,在距离指挥部约三公里的一处废弃炭窑附近,发现了另一组“山魈”部队留下的新鲜痕迹——散落的日式压缩饼干包装、踩断的带有特殊鞋印(与“鬼见愁”被歼敌军相同)的灌木,以及一个隐蔽的、用石块伪装的简易观察哨。
“他们在这里观察过指挥部方向, 然后向东南, 也就是 ‘药房’ 仓库区 方向 移动了。” 一名擅长追踪的队员低声报告。
“‘药房’…… 和‘夜枭’沈文渊最后消失的方向有重合。”“苍狼”眼神冰冷,“通知 徐锐 部长。 我们 沿着痕迹追。 保持通讯静默, 但注意接收指令。 行动。”
小队再次消失在林木之中,动作迅捷无声。
与此同时,徐锐带着保卫处的精干力量,以及接到命令赶来支援的部分警卫连战士,正在沈文渊最后消失的通讯站周边区域,进行拉网式搜查。他们搜查了每一个仓库、工棚、废弃房屋,询问了每一个可能见过沈文渊的士兵和工人,但沈文渊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部长, 这边 发现 点 东西!” 一名队员在通讯站外围一段围墙的排水沟里,发现了一个被丢弃的、空空如也的微型 发报机 电池盒,以及几枚凌乱的脚印,脚印的纹路与沈文渊日常所穿布鞋相似,但沾满了新鲜的泥巴,指向围墙外的山林。
“他 在这里 发过报, 然后 翻墙 进山了!” 徐锐捡起电池盒,眼神锐利,“看来 他 的 目标 确实 不是 通讯站本身, 只是 利用 这里的 相对 隐蔽 和 靠近 山区 的 地形。 他 进山 干什么? 和 ‘山魈’ 汇合? 还是 去 启动 那个 什么 ‘影武者’?”
“追!” 徐锐没有丝毫犹豫,带队翻过围墙,沿着脚印追踪。然而,进入山林后,痕迹变得越发难以辨认,沈文渊显然是个反追踪的老手。
就在徐锐等人搜索陷入困境时,他携带的、与“雷霆”小队联通的简易步话机(系统兑换,短距离)传来了“苍狼”冷静的声音:“徐部长, 我 是 ‘苍狼’。 我 部 在 东南方向 发现 ‘山魈’ 第二组 新鲜 痕迹, 方向 指向 ‘药房’ 区域。 同时, 在 该 区域 东北侧 一处 岩壁 下, 发现 疑似 人工 开凿 的 隐蔽 洞口, 有 近期 活动 迹象。 是否 前往 查探? 完毕。”
隐蔽洞口?徐锐心中一动。沈文渊最后消失的方向,以及“山魈”的动向,似乎都隐隐指向“药房”区域,但并非仓库本身,而是其周边复杂的地形。那个隐蔽洞口,会不会是“夜枭”或“休眠”小组的一个秘密据点,甚至是“影武者”的藏身之处?
“‘苍狼’, 我是 徐锐。 立刻 包围 那个 洞口, 但 不要 贸然 进入, 等我 带人 赶到! 注意 周围 警戒, 提防 陷阱 和 埋伏。 我 怀疑 那里 是 一个 重要 据点。 完毕。” 徐锐立刻下令,同时带领手下,朝着“苍狼”通报的方位快速靠拢。
重庆,军统局。 戴笠看着刚刚收到的关于仙霞岭多处重要设施被毁、内部激战的密报,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宋希濂 这下 可是 被 捅了 心窝子了。 日本人的 特务, 倒是 厉害。 告诉 我们在 那边 的人, 机会难得, 看看 能不能 趁乱, 多 掌握 一些 部队, 特别是 那些 新 补充的 装备, 要想办法 摸清 来源。 另外, 对 那个 什么 ‘夜枭’, 看看 有没有 可能 接触, 或者…… 在 恰当的 时候, 帮 宋希濂 一把, 也 帮 我们 自己 清理 一下 门户。” 他的话意味深长。
上海,日军特高课据点。 鹫冢少佐看着“灰雀”发来的“第一阶段成功”的电报,独眼中闪烁着残忍与兴奋的光芒。“哟西! ‘灰雀’ 干得 漂亮! ‘熔炉’ 的 火焰, 已经 烧起来 了! 命令 ‘山魈’ 部队, 按计划, 在 支那人 最 混乱 的 时候, 给予 其 指挥中枢 致命 一击! 命令 航空兵, 今日 午后, 根据 地面 引导, 对 敌 残存 的 ‘磐石’ 粮库 和 指挥 中心, 进行 第二波 ‘红玉’ 问候! 我要 让 仙霞岭, 今天 就 变成 一片 焦土! 另外, 通知 野狼谷 和 沿海 部队, 加强 攻势, 施加 压力, 让 宋希濂 首尾 不能 相顾!”
延安。 窑洞内的灯光同样彻夜未熄。“仙霞岭的同志遭遇重大损失,但斗志未衰。立即以党中央名义,致电慰问,并表示将尽最大努力,通过我们的渠道,协助他们筹措一批急需的药品、五金工具和军工原料。同时,通知我们在华东、华中的各游击队和地下组织,加强对日军后勤线的袭扰,牵制其兵力,策应仙霞岭正面作战。特别是要警惕国民党顽固派可能的异动。”
仙霞岭根据地,“药房”区域东北侧,隐蔽岩洞外。
“苍狼”带领的“雷霆”小队,已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对洞口的包围和监控。洞口伪装得极其巧妙,利用藤蔓和岩石的天然形态,若非专业侦察,极难发现。洞口附近的地面有近期多人出入的痕迹,但此刻寂静无声。
徐锐带人匆匆赶到,与“苍狼”汇合。两人简短交换了情况。
“里面 情况 不明。 我 的 人 用 听音器 探过, 里面 有 很 轻微的 机械 运转声, 像是 发电机 或者 电台, 但 没有 人声。” “苍狼”低声道。
“机械声…… 可能是电台,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夜枭”沈文渊精通机械,这里会不会是他一个秘密联络点或工作点?”徐锐分析,“不能 强攻, 万一 里面有 炸药 或者 重要 文件 被毁。 我 带 两个人, 先 摸进去看看。 你 的 人 在外面 警戒, 如果 听到 枪声, 立刻 强攻 接应。”
“小心。” “苍狼”点点头,示意手下让开通道。
徐锐检查了一下手中的3冲锋枪(刚从新装备中领取),深吸一口气,带着两名最得力的手下,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拨开藤蔓,钻入了那黑黝黝的洞口。
洞内起初狭窄,仅容一人弯腰通过,但前行约十米后,豁然开朗,出现一个约二十平米的不规则洞室。洞室内有微弱的光线,来自一盏用电池供电的台灯。灯光下,景象让徐锐瞳孔骤然收缩:
洞室的一角,堆放着一些军用罐头、 压缩饼干、 水壶 等生活物资。另一角,是一个简易的工作台,上面散落着钳子、 螺丝刀、 电线、 电子元件 和一些尚未完成的、 看不出用途的 金属部件。工作台旁,放着一台处于关机状态、 但连接着 备用电池 的 军用电台。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洞室正中的地面上,用石灰画着一个清晰的、箭头状的标志,箭头指向洞室深处另一个更小的岔洞。箭头旁边,用日文和中文混杂写着两行字:
“‘影武者’ 已激活。
‘礼物’ 在深处。”
“‘影武者’…… 礼物?” 徐锐的心猛地一沉。沈文渊果然在这里!但他激活“影武者”后离开了?这个“礼物”是什么?炸药?还是……
他示意手下保持警戒,自己小心翼翼地,沿着箭头方向,向那个更小的岔洞走去。岔洞很矮,需要匍匐前进。爬了约五米,眼前再次出现一个更小的空间,里面……
没有炸弹,没有武器。
只有一个人。
一个被绑住手脚、塞住嘴巴、蜷缩在地上的年轻女子。她穿着根据地常见的蓝布碎花衣衫,但衣衫凌乱,脸上有泪痕和淤青,眼神充满恐惧。看到徐锐,她先是惊恐地瞪大眼睛,随即拼命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
徐锐连忙上前,小心地取下她口中的布团:“别怕,我们是自己人。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我…… 我是 被服厂 的 女工, 我叫 小翠……” 女子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昨天晚上 救火 的时候, 我 被人 从后面 打晕了, 醒来 就 在这里…… 有个 男人, 戴着 口罩, 看不清脸, 他…… 他 说 让我 在这里 等着, 会 有人 来 救我…… 还说…… 还说 什么 ‘影武者’ 的 ‘眼睛’ 已经 睁开了…… 我 不知道 什么意思…… 同志, 救救我……”
“眼睛”? 徐锐眉头紧锁。沈文渊绑架一个普通女工,留下“影武者已激活”和“礼物”的线索,又提到“眼睛”……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女工,就是“礼物”?还是说,她身上藏着什么秘密?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误导?
他迅速检查了一下女工小翠,身上没有武器,也没有发现异常物品。但沈文渊如此大费周章,绝不可能只是为了绑架一个女工然后放掉。
“先离开这里。” 徐锐扶起小翠,带着她退出岔洞,回到主洞室。他命令手下仔细搜查整个洞室,特别是那台电台和那些未完成的金属部件。
“部长, 你看 这个!” 一名手下从工作台的抽屉暗格里,发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硬皮笔记本。
徐锐接过,快速翻阅。笔记本前半部分是沈文渊用日文和中文记录的,关于根据地后勤设施、守卫情况、物资调配的详细情报,时间跨度长达数月,记录之详尽令人发指。后半部分,则是一些复杂的电路图和机械草图,似乎是某种定时 或遥控 起爆装置的设计图,旁边标注着一些地点代号和时间,其中一个被反复圈出的时间,赫然就是今日午后!而地点代号,则是一个徐锐从未见过的符号,旁边标注着一个小字:“眼”。
“午后…… ‘眼’……” 徐锐脑海中飞速旋转。沈文渊激活“影武者”,留下一个看似无辜的女工和这个笔记本,笔记本里暗示午后某个代号“眼”的地点将有爆炸……这是“影武者”将要执行的任务?那这个女工小翠,到底是什么角色?她会是“影武者”吗?还是说,“影武者”另有其人,而小翠只是用来传递信息或者制造混乱的棋子?
“立刻 将 笔记本 和 这个 女工 带回 指挥部! 要 快!” 徐锐当机立断。他必须立刻将这些情报交给宋希濂和李慕华,同时,要彻底审查这个叫小翠的女工!
然而,就在他们带着小翠和笔记本,即将走出洞口时,洞外突然传来了“苍狼” 急促的警告声:“小心!有狙击手!东北方向,高点!”
话音未落!
“砰!” 一声清脆而遥远的枪声响起!子弹几乎是擦着徐锐的耳边飞过,打在他身后的岩壁上,溅起一串火星!
有人要灭口!或者,是要阻止他们带走小翠和笔记本!
“‘山魈’的狙击手!找掩护!” “苍狼”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即,洞外也响起了“雷霆”小队装备的、带有消音器的冲锋枪的还击声,子弹射向东北方向的树林高处。
徐锐一把将小翠按倒在地,自己和手下也迅速寻找掩体。洞口外的山林中,短暂的激烈交火声响起,又迅速停歇。“苍狼”的声音传来:“目标清除,一名日军狙击手,已击毙。 但周围 可能 还有 同伙, 立刻 撤离!”
果然有埋伏!“影武者”不仅存在,而且还在暗中监视,甚至试图灭口!徐锐心中寒意更甚。他不再犹豫,立刻带着惊魂未定的小翠和缴获的笔记本,在“雷霆”小队的掩护下,快速撤离这片危险区域,向指挥部返回。
必须尽快破解笔记本里的秘密,查出“眼”到底指哪里,以及“影武者”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午后……时间已经不多了!而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工小翠,她的身上,又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