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良,远不及楚汉时期那般沉稳与熟悉。
往那一站,跟个小姑娘似的,任谁都无法把他和那位运筹帷幄的谋圣联系在一起。
不过面容虽有些许出入,但大致五官还是倍感熟悉。
这也是余朝阳乃至众多观众一眼就把他认出来的原因。
不等余朝阳率先炸毛,一众弹幕便抢先炸毛。
【张良出来瞬间,我竟恍惚了片刻,只想问一句今夕是何年?】
【张良都出来了,沛公、霸王也就不远了,楚汉之争的序幕即将拉开帷幕,秦二世而亡的结局又该如何更改?】
【可怜我阳哥天天为了这事饭不思茶不想夜不能寐,可任凭他使出浑身泄力,亦难以一人之身阻挡这历史洪流的煌煌大势。】
【可不咋滴,谁能把现在的阳哥和天门呼风唤雨的文正侯联系在一起?越是临近秦一扫六合这个时间节点,阳哥也就越焦虑,害得连我们出场的时间都变少了。】
【难怪阳哥选择孤独终老,想想也是,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折磨人的酷罚吗?】
【无力啊哪怕知道既定结局,也只得眼睁睁看着它坠入深渊。】
【张良:兄弟萌,你们说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
【所以秦为什么会二世而亡啊,政哥也不想昏厥的主啊?该死的周游老贼,还我大秦!!!】
弹幕热情高涨,把余朝阳拉回了现实。
望着那张年轻,且富含活力的脸庞,余朝阳顿感一阵恍惚,竟是一时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张良不明所以,反倒冲着余朝阳羞涩的笑了笑。
他的性子很跳脱,家庭背景极其显赫,五代皆任韩相。
只是在这位面前,却是有些不够看了。
文正侯三字如雷贯耳,天下但凡有点理想抱负的,谁不视其为榜样。
面对张良充满善意的微笑,余朝阳同样回以对方笑容,可就在转过头时,却是面色一冷,不动声色的朝赵高打了个手势。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幽禁你了,想来已经习惯了吧?
还有萧何、韩信、刘邦、项羽这些曾在楚汉时期辉煌一时的人物,或许也该是时候提上日常了?
余朝阳目光幽幽,嬴政却是慢悠悠开口道:“你就是韩非子?”
这年头,只要带个子的,就没有简单人物。
作为李斯的师弟,韩非之名嬴政颇有耳闻,其所著文章也读过不少。
不得不承认,对方勉强倒也算个人物,若没有先生在侧,他或许会许于几分青睐目光,只是现在么
也就那样吧。
韩非子不卑不亢,“承承承蒙秦秦王抬抬抬抬爱!”
“唤唤唤唤唤…”
韩非子憋红了脸,硬是没把最后那段话说出来。
见嬴政眉头皱起,张良在心头微微一叹,接过话题道:“韩公子的意思是,唤他韩非就好。”
闻言,嬴政眼中仅剩的光芒消散,冰冷冷道:“不知尔等今日赴秦所为何事?”
“该不会真让寡人的丞相猜中了,是来劝说寡人先伐赵后伐韩,然后给你改革变法腾出时间吧?”
“你不会真以为,韩还有时间通过改革变法同秦争锋吧?”
嬴政垂着眼皮,手中把玩着光滑如玉的棋子,一点都没把张良和韩非放眼里。
或者说,若不是看在是李斯师弟的面上,这两人想见他一面不比登天难多少。
被揭穿老底的韩非张良,则是在瞬间白了面皮,肉眼可见的手足无措起来。
韩非想过自己道出真实目的后,秦王会如何的讥讽他,也想过自己会以什么话语收尾。
一句‘与天斗,其乐无穷’,既善心了定邦君,同时也展现出了自己的风骨,说不定还能以此博得秦王好感,像那赵丹一样百里相送,给与封号、金银、爵位,自己则挥手拒绝,毅然决然回到韩国,携秦王看重之威浩浩荡荡拉开改革帷幕。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嬴政上来就是迎头痛击,把他老底摘了个干净。
不过好在,这抹错愕仅持续了一瞬。
他还有后手!
韩非使了个眼神,张良则心领神会的从袖袍里拿出一个木盒,刚想着递过去,却见嬴政噗呲一笑。
“你们以为这是什么,过家家吗?”
“以寡人的地位,有什么东西是等不到的?”
“珠宝?地契?金银?美人?宝剑?”
“你们啊你们,眼光都太狭隘了,也太短视了,无趣的很,还不如和先生在手谈一局来得有趣。”
很明显,对于张良献上的‘宝物’,嬴政一丁点兴趣都没有,乃至于打开都嫌浪费力气。
如今的他,看的是这六国纵横。
嬴政挥了挥手,示意赵高送客。
余朝阳却是缓缓起身,目光紧紧锁在张良身上:“既然来了,那便留下吧。”
“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