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刀光撕裂夜空的刹那,秦无忌脑中系统彻底死机。
广场死寂如坟,梅乌青正激情演讲:“所有男生婚前不准碰女生!车房钻戒存款必须上交!”
布甄茜立刻举手附议:“听我说!富贵我就淫,贫贱我就移——”
秦无忌冷笑着启动审判。
幼儿园小班里突然多了两个巨婴,系着卡通围兜学唱《感恩的心》。
血月之下,黑无常的刀锋悬在秦无忌头顶三寸:“你的遗言够沙雕吗?”
白问天的指尖却滑出一枚褪色千纸鹤——那是前世他送她的出院礼物。
刀刃与纸鹤同时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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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如血的光芒,并非来自那轮悬在江城广场上空、仿佛随时会滴下血来的月亮。
那光,更冷,更厉。
像是有人用沾满寒气的冰锥,在墨黑的夜幕上狠狠划开了一道口子,露出后面深不见底、流淌着熔岩的伤口。
光只是一闪,快到视网膜几乎来不及捕捉轮廓。
但秦无忌看见了。
他眼底深处,那对深邃如寒潭的瞳孔,骤然收缩。不是恐惧,是纯粹的、近乎本能的应激反应。
视野边缘,疯狂刷屏的金色数据流,如同被卷入汹涌漩涡的细小游鱼,猛地一僵,随即爆裂开来!
【滋…滋滋…规则污染…等级…判定失效…滋滋…核心协议…强制休眠…重…启…失败…】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断断续续,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一种金属强行扭曲、即将断裂的刺耳杂音。
【能量…超载…滋滋…核…核心…不可名状…链接…断…】
最后一个音节,被刺耳的忙音彻底吞噬。
仿佛一台高速运转的超级引擎被瞬间浇入了液氮,硬生生冻裂成碎片。
秦无忌感觉自己的意识深处,那片由无数金色光点构成、平日里用以沟通【善恶天罚系统】的星图,骤然暗淡下去。
微弱的联系如同风中残烛,只剩下一点几乎难以察觉的冰凉余烬,沉在思维的最底层。
如同沉重的水银,瞬间灌注了整个广场。
前一刻还被庄贤才那荒诞审判点燃的喧嚣、怒骂、嗤笑,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扼住了喉咙,戛然而止。
上千双眼睛,瞳孔里倒映着那诡异猩红的月光,充满了茫然、惊悸和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寒意。
那“粉墨登场领死”的诅咒,还在冰冷的空气里无声地回荡,像毒蛇吐信。
阴影中凝聚的恐怖人形虽已消散无踪,但这片死寂本身,就是最大的恐怖。
“呕——”
一声压抑不住的干呕,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打破寂静的是李刚本人。
他脸色煞白,刚才被审判光圈强行支配说出的“务实名言”带来的强烈精神冲击和生理排斥感,此刻才汹涌反噬。
他扶着旁边一个同样吓傻了的路人肩膀,弯腰干呕,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
就是他这狼狈不堪的呕吐声,像一颗石子砸进了冻僵的湖面。
短暂的凝滞后,
一个尖利、饱含愤慨与某种狂热煽动性的女声猛地撕裂了凝固的空气,如同一个被挤压到极致的气球突然爆炸:
“说得好!说得太对了!!”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被吸引过去。
声音的源头,是一个穿着鲜艳印花连衣裙、烫着精致小卷的中年妇人。
她身材略显富态,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大概是刚才同样被吓得不轻,此刻激动起来,粉都有些浮了。
她拨开挡在前面几个畏缩的路人,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走到广场中心稍微开阔些的n地带,
仿佛那里就是她的舞台。
她用力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又义愤填膺的样子。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刚才可吓死老娘了!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喂!”
梅妈(李刚的妈妈)声音拔得极高,带着一种刻意表演出来的劫后余生,
“但那个鬼玩意儿有句话说得真真儿的!”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发表什么惊天动地的演说,目光扫视四周呆滞的吃瓜群众,
猛地抬手,食指用力戳向虚空,仿佛要戳穿某种无形的壁垒:
“看看!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刚才那个畜生说的不就是真理吗?!”
人群一片茫然。畜生?哪个畜生?说的是庄贤才临死前的胡言乱语?
梅妈根本不需要回答,她的逻辑自成一体,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梅乌青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
“她扯着嗓子喊,生怕有人听不见:
‘天底下男的,没跟女朋友领证结婚前,都别整那些下头事儿!听见没?!这才是尊重,这才是敞亮!’”
广场上,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有人皱眉,有人撇嘴,更多的是茫然。
“还有!”
梅妈嗓门又往上蹿了一截,眼珠子滴溜溜地扫过全场,
跟放大烟花似的,恨不能把在场男人的钱包底儿都照亮,
,!
“男生!必须给女生物质保障!这是责任!是担当!!”
她掰着手指头,一样样往外蹦,字字砸在地上:
“地标大平层!”
“劳斯莱斯幻影!”
“鸽子蛋那么大的钻戒!!”
“几个小目标存款!!”
“少一样都不行!!”
她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男生不给女生物质保障,那就是渣!渣男!畜生不如!!”
台下死静。
不知道哪个角落,憋出来一句小小的嘀咕:“她儿子是不是李刚?就刚才台上那男的?”
“可不就是他!跟那个渣男庄贤才一唱一和那个!”旁边立刻有人压低声音接茬儿。
就安静了那么一两秒——
紧接着,人群“轰”地一下炸了!活像一点火星子蹦进了油锅!
“卧槽!合着在这儿等着呢?”
“我滴妈!这当妈的比儿子还狠啊?这是要把男人骨头缝里的油都榨出来?”
“地标大平层…劳斯莱斯幻影…几个小目标存款…钻戒?还鸽子蛋?她当男的个个家里有矿啊?”
“噗笑死,这啥神仙逻辑?结婚是男的搞慈善精准扶贫专场?”
“嚯!这算盘珠子打的,都快崩我脸上了!啧!”
“真特么是祖传的歪心思啊!绝了!一家子什么玩意儿!”
嘲讽、鄙夷、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像滚烫的油锅炸开。
梅乌青浑然不觉,反而因这“山呼海啸”般的“反响”亢奋得满脸通红,
脖颈青筋梗起,唾沫星子横飞地继续她的“布道”:
“怎么?老娘说得不对?!男人,就该介个样儿!这才叫顶天立地!听我的,准没错!还有——”
她猛地一转头,染着猩红蔻丹的食指几乎戳到旁边一个看傻眼的小姑娘鼻尖上,嗓音尖利:
“小主们那,都来听听这个理儿!找个像我这样明事理的皇额娘…婆婆事儿妈…嘴瓢了…是妈!
事事替你们想着,给你们撑腰做主!”
就在这时,一个拖着浓重鼻音、懒洋洋仿佛刚从被窝里捞出来的女声,慢悠悠从人群中另一个角落飘出来:
“说得好哇,阿姨——”
唰!
所有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过去。
只见一个套着宽大法兰绒睡衣、顶着一头鸡窝般乱发(仿佛真有鸡在上面打过架)、
脸上油光能炒菜的女孩——布甄茜,揉着睡意惺忪的眼,打着惊天动地的大哈欠,慢吞吞从人缝里挤了出来。
她对着梅乌青的方向,随意地比了个大拇指,动作像极了在短视频里给个沙雕段子点赞。
“阿姨您这觉悟,绝了!人间大明白!”
布甄茜拖长了调子,嗓音里带着一种混不吝的、吊儿郎当的“哲学感”,“听您这么一指点,顶我喝十年毒鸡汤啊!我悟了!”
她清了清嗓子,站稳脚跟,面对一张张表情凝固、瞳孔地震的脸,
用一种近乎诗朗诵的夸张腔调,抑扬顿挫地开始她的“摆烂宣言”:
“与其逼自个儿一把,不如放自个儿一马。
“富贵我就浪,贫贱我就溜,威武我就跪,色诱嘿嘿,我就从!”
“哦,还有——”
她眼睛贼亮,像是想起了关键补充,“——挨打我就嚎!苦差?谁爱干谁干!福气?到我碗里来!”
“明知山有虎?嘿!这鼓我不敲!不听老人言?快活赛神仙!”
她越说越溜,像打开了某个奇葩价值观的泄洪闸:
“书中自有黄金屋?拿了黄金揍出屋!”
“知识?学完就还!金子?到手就光!”
“无人扶我青云志?咳咳!”
她一摊手,满脸“破罐破摔”的真诚,“巧了不是!我自己个儿也上不去!别总说我废物,但凡我有点能耐”
她故意顿住,环顾四周,嘴角勾起一个“你们都懂”的微妙弧度:
“咳咳也不至于半点能耐都拿不出手啊!对吧?”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用近乎咏叹调的语气,完成了她的“哲学”总结:“
放下那点个人素质,尽情享受缺德人生!风吹哪页读哪页”
话音未落,她脸上倏地绽开一个狡黠到极点的笑容,双手猛地做了个撕书的动作,嗓音陡然拔高:
“哪页不会——撕哪页!少问自己为啥做不到”
她双手叉腰,气势…逼格瞬间拉满:“多问别人——凭啥轮到我?!!!”
死寂。
比刚才审判黑无常时更彻底、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如果说梅乌青点爆的是愤怒的火药桶,布甄茜这番“人生歪理”核爆,直接把所有人炸成了思维废墟。
惊愕?茫然?荒诞?所有人cpu都在疯狂冒烟,试图理解这突破天际的逻辑。
“噗——”
一声憋不住的气音,像根针骤然刺破了这诡异的真空。
是秦无忌。
他嘴角那抹刚刚勾起的、冰封般的弧度还没来得及褪去,
眼底深处,那因系统崩溃而沉寂的混沌星河,如同被强行点燃的星核,猝然爆发出一点微弱却无比灼目的金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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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一声清脆得近乎欠揍、满载欢脱活力的提示音,蛮横地撕裂了“强制休眠”的枷锁,在秦无忌意识深处轰然炸响:
【宿主!如您所愿!!】
【能量注入中…滋滋…检测到超高浓度‘巨婴思想污染源’x2!坐标已锁定!】
【审判模块:幼儿园基础道德再教育套餐(欢乐亲子版)准备就绪!】
【温馨提示:本系统宕机是偶然,治脑残是必然!主打一个‘专业对口,专治各种不服’!
宿主大大,燥起来!给这俩大龄巨婴,来点‘人之初’的震撼教育!】
秦无忌嘴角那一抹冰冷的弧度彻底绽开,如同淬火的刀锋。
他甚至懒得再看广场中央那两个还在自我陶醉的“行为艺术标本”。
嗡——!
一道远比审判庄贤才时更凝练、更纯粹、散发着古老规则气息的金色光柱,毫无征兆地撕裂天空!
如同神罚之矛,精准无误地将广场c位——还在为“明事理老妈”人设沾沾自喜的梅乌青,
和正回味自己“摆烂金句”效果的布甄茜——同时钉在原地!
光柱之内,时空仿佛被无形之手粗暴压缩!
梅乌青脸上亢奋的潮红瞬间褪尽,只剩极致的惊恐!
她能清晰“感觉”到一股浩瀚如星海的力量粗暴地扫过她的每一寸血肉,烙印她的每一缕魂魄!
“呃啊——!!”短促的惨叫刚冲出喉咙,身体已在金光中变得模糊、虚化。
旁边的布甄茜更惨。
她那副“摆烂哲学”的慵懒表情还僵在脸上,瞳孔却因剧烈的空间扭曲带来的强烈眩晕骤然放大。
“唔哇这…这开了火箭加速吧”一句完整的吐槽都没挤出来。
金光——一闪即逝!
仿佛从未降临。
但广场中心,梅乌青和布甄茜的身影,已凭空蒸发!
原地只留下两个深深烙在水泥地上、边缘还袅袅冒着青烟的焦黑脚印轮廓,以及数千双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眼珠子。
“消…消失了??”
“就…就这么抓走了??”
“这次是啥惩罚?幼儿园套餐?欢乐亲子版?卧槽!审判官大佬玩这么野?!”
“坟头草三米高算个屁!这t是要回炉重造啊!!”
整个广场瞬间被沸腾的声浪吞没。
江城西区,阳光宝贝幼儿园。
下午自由活动时间。暖黄色的墙壁上爬满了卡通动物,小小的滑梯秋千静立在铺满彩色软垫的院子里。
空气里混合着消毒水和牛奶饼干的甜腻气息。
一群穿着小背带裤、花裙子的小豆丁们,正围着矮矮的小桌子捏橡皮泥,或在沙坑里用小铲子奋力挖掘“宝藏”。
童真,祥和。
突然,教室门口那片小小的空地,空气毫无征兆地剧烈扭曲、嗡鸣!如同被巨力揉搓的玻璃!
下一秒——
砰!哎哟!
两道狼狈扭曲的身影伴着刺目的金光和布甄茜抑制不住的干呕声,被狠狠“甩”了出来!
“噗通!”
梅乌青以一个极其不雅的狗啃泥姿势拍在地上,精心打理的卷发糊了一脸,限量版小皮包滚出老远。
“呕…这传送…负分滚粗!老娘隔夜饭都要…欧…”
布甄茜捂着翻江倒海的胃坐在地上,突然耸耸鼻子,“等等…这啥味儿?”
消毒水…牛奶饼干…她茫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扇矮小的、画满彩色太阳和小花朵的门,
门楣上挂着可爱的牌子——“向日葵小班”。
旁边墙上,贴着一排奶声奶气的照片和名字,下面歪歪扭扭写着:“我是最棒的宝宝!”
梅乌青也挣扎着抬起头,眼前的一切让她大脑彻底宕机:
粉色墙壁?膝盖高的桌椅?散落在地的积木?墙上贴满了幼稚的卡通画和…《小朋友守则》?
“这…这什么鬼地方?!”
梅乌青尖叫破音,嗓音里满是荒谬和一丝压不住的惊恐。
“吱呀——”
教室门开了。
一个穿着标准幼儿园套裙、面容和善但眼神锐利…如猛踹老鹰的小白兔一般的…中年女老师(李老师)走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两个崭新的、印着卡通图案(小猪佩奇和汪汪队)的小围兜。
看到门口趴着的和坐着的两个衣着“成熟”、一脸懵圈的“大人”,
李老师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接收两个超龄插班生是日常。
她走上前,面无表情地将围兜递过去:
“梅乌青小朋友,布甄茜小朋友,欢迎来到‘人之初,性本善’重塑启蒙班。
我是启蒙老师,李老师。”
她点了点围兜图案,“佩奇队?汪汪队?自己选。穿戴整齐,准备上课。”
梅乌青盯着递到眼前的幼稚围兜,再看看李老师那张公事公办的脸,
一股被扒光了示众的羞辱感混着滔天怒火直冲头顶!
,!
“开特么什么郭际玩笑?!”
她尖叫着从地上弹起来,精心描绘的眉毛倒竖,猩红指甲差点怼到李老师鼻尖,
“老娘是梅乌青!上市公司执行董事!你给我穿这玩意儿?!
还小朋友?!你t眼瞎了吗?我是他妈他妈!他妈他妈!!!”
她气得浑身筛糠,指着自己和布甄茜:
“你敢侮辱我?!知道我儿子是谁吗?!李氏豪门的…李刚啊!!!”
啪!
一声脆响。
不是耳光。
李老师手腕轻轻一翻,一根纤细、看似轻飘飘的教鞭凭空出现!
鞭梢金光一闪而逝,快如毒蛇吐信,精准…轻轻地抽在梅乌青指着她的那只手腕上!
“嗷呜——!!”
梅乌青只觉得手腕像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
尖锐的剧痛伴随着一种深入骨髓、直击灵魂的灼热震颤席卷全身!
她惨嚎着踉跄后退,捂着手腕,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所有咒骂被硬生生堵回喉咙。
那痛楚,不仅仅是肉体的斯列感,更像一种蛮横的规则在暴力修正她的“认知”。
李老师的眼神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看待顽劣孩童的悲悯:
“在‘向日葵小班’,没有执行董事,没有‘某某他妈’。只有需要重新学习‘尊重’、‘规则’、‘友爱’的梅乌青小朋友。”
她转向一脸煞白、还在干呕的布甄茜,语气温和却冰冷如铁,
“以及需要学习‘积极’、‘努力’、‘不怕困难’的布甄茜小朋友。”
她晃了晃手里的围兜:“穿戴整齐,是第一步。这是规则。”
布甄茜看着梅乌青手腕上那道诡异的红痕和她冷汗涔涔的惨状,
又瞥了眼李老师手中那根透着斗志昂扬的教鞭,喉咙艰难地滚了滚。
脸上那副“富贵淫贫贱移”的混不吝彻底垮掉,只剩一片“我是谁我在哪这他嘛什么魔幻剧情”的空白。
灵魂深处,源自【审判规则】的冰冷警告让她明白:反抗?只会换来更狠的“启蒙”。
她咬着后槽牙,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深入骨髓的屈辱感,默默伸出手,
接过了那个画着小猪佩奇的粉色围兜。
梅乌青瞪着布甄茜的动作,又对上李老师那双古井无波却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眼睛,
再感受着手腕那持续不断的、规则性的灼痛痉挛。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精心打理的妆容下,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嘴唇哆嗦着,最终,在那根教鞭无形的死亡凝视下,
所有的愤怒和骄傲都碎成了一地齑粉,化作一声屈辱到扭曲变调的呜咽。
她颤抖着,接过那个画着汪汪队的蓝色围兜。
两个穿着成人衣物、套着可笑卡通围兜的身影,像两尊巨大而滑稽的木偶,
被李老师引着,不得不深深弯腰低头,狼狈不堪地钻进了那扇对他们而言矮得离谱的“向日葵小班”教室门。
刹那间,童稚的惊奇议论如同沸水般炸开:
“哇!好大好大的小朋友!”
“比园长叔叔还高耶!”
“快看他们的围兜!好…靓哦!”
“老师老师,他们也要跟我们一起…玩…找朋友吗?”
透过那扇贴着彩色窗花的小小窗户,夕阳的金辉冷冷地涂抹在两张彻底失去血色、
写满巨大屈辱和灵魂出窍般茫然的成年人脸上。
梅乌青僵硬地坐在为她特制的、依然显得局促的加大号小板凳上,
腰杆挺得笔直,那件汪汪队围兜像个巨大的滑稽烙印勒在她身上,
幼稚的蓝色布料与她精心搭配的香奈儿套装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猩红指甲死死抠着膝盖,昂贵的丝袜被粗糙的板凳边缘勾出长长的脱丝也浑然不觉。
耻辱感如同亿万只蚂蚁,啃噬着她的每一寸神经和骄傲。
高管光环?体面尊严?
在这弥漫着蜡笔和消毒水味道的童真地狱里,碎得连渣都不剩!
就在这死寂的煎熬中,一阵清脆到刺耳的电子音突然响彻教室:
“叮铃铃铃——向日葵小班,道德启蒙第一课,现在开始!”
李老师脸上露出一个温和得近乎诡异的微笑,她抬手,轻轻按下了讲台上一个不起眼的按钮。
嗡
教室四面墙壁上悬挂的、原本播放着可爱卡通片的屏幕,画面齐齐一闪!
梅乌青和布甄茜惊恐放大的瞳孔里,瞬间映满了同一个巨大无比的、鲜红刺目的标题:
【第一课:认识‘羞耻心’——从不当众撒泼打滚开始!】
紧接着,屏幕中央,开始循环播放一段极其清晰、角度刁钻的360度环绕立体影像——
正是刚才广场上,梅乌青唾沫横飞指点江山,布甄茜叉腰发表“撕书宣言”的精彩瞬间!
旁边还贴心配上了加粗的卡通字幕:“错误示范!请小朋友们引以为戒哦!”
“不——!!!”梅乌青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嘶鸣,眼前阵阵发黑。
布甄茜则彻底瘫软在板凳上,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t的“欢乐亲子版”玩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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