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忽然咧嘴笑了——那笑容让车夫想起饿狼撕开猎物喉咙前的表情。
就在他即将窒息的瞬间,钳制却毫无预兆地松开了。
车夫跪倒在地,大口呛着气,喉间火辣辣的疼。
抬起头,他看见头领慢条斯理地舔掉手背上的血痕,被绳索磨烂的手腕还在往下滴着血。
“我……”
车夫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艰难地吞咽着。
头领对他的控诉置若罔闻,只是低头用牙齿撕开布条,缠住手腕上深可见骨的勒伤。
血很快浸透了布料,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做完这一切,他忽然低头朝车夫看去,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朝车夫迈了一步。
车夫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往后蹭去,后背抵上了粗糙的树干。
头领却只是伸手扯过他腰间晃荡的水囊,拔开塞子仰头痛饮。
清水顺着他的下巴流淌,冲刷着衣襟上凝结的血块,在尘土中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坑。
头领用袖子抹了抹嘴,水囊已经空了三分之一。
车夫听到对方的话,只能认命的朝着剩下的人爬去,一一解开绳索。
当他解到第三名护卫时,那人用着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其中两名护卫来到头领身边,压低声音道:\"头,现在怎么办?
头领将水囊扔给他们,清水在皮囊里发出沉闷的晃动声。
车夫的眼珠转了转,趁着几人说话的间隙,悄无声息地往灌木丛挪去。
方才第三名的护卫的暴喝一声,如炸雷般在耳边响起,吓得车夫浑身一颤。
一个箭步冲来,铁钳般的大手揪住他的后领,硬生生将他拖回空地中央。
那人咬牙切齿,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掐断车夫的脖子。
头领缓缓转身,阴鸷的目光如刀般在崔五身上剐过,随后迈步逼近,让车夫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膛。
枯枝在他的脚下碎裂的声响,像是催命的倒计时。
车夫突然暴起,猛地打掉李五钳制的手,踉跄着后退两步。
整了整被扯乱的衣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在空旷的山谷里激起回声。
他的声音越来越尖利,最后几乎成了嘶吼。
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头领低沉的声音像一道铁闸,硬生生截断了崔五的去路,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布满老茧的大手一把扣住车夫的肩膀。
头领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车夫挣了一下没挣脱,头领的手像铁钳般纹丝不动。
头领突然凑近,带着血腥味的吐息喷在车夫耳边。
头领一声暴喝,震得树梢的夜鸟扑棱棱飞起。
他的手从车夫肩上滑下,竟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