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娄宇霆跑到鼓楼大街交道口派出所报案,宣称昨天半夜自家遇到了几个酒鬼喝多砸车的事情在第一时间就传进了冯振东的耳中。
对此,他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要是娄家敢主动提起郭大豪三人喊起的口号那才真的见鬼了。
“许大茂那小子也是个妙人,一身伤还没好利索,莫名其妙的就主动申请下乡放映去了,而且总住在秦家村。”李海洋笑呵呵的打趣道:“据枪械库的孙阳说,采购科的采购员在申请枪支弹药下乡的时候提过一嘴,我看估摸着他在那有个相好的,不然也不会那么积极的待在那。”
“他要是一丁点毛病都没有,他就不是许大茂了。”冯振东莞尔一笑,一脸嘲讽的咧了咧嘴:“先不搭理他,改天让去公社查看民兵枪支弹药数量的人打探一下具体情况就行。”
许大茂胡搞乱搞,对拥有上帝视角的冯振东来说压根就没有任何惊讶或者是意外。
这家伙能被后世之人赋予“一血达人”的称号,无非就是长期以,下饭馆吃饭,送礼物买衣服,甜言蜜语“三板斧”无往不利,尤其是对乡下姑娘来说,这三招基本上施展过后基本都会心甘情愿的脱掉自个儿的肚兜与棉裤。
他长期以往在乡下放映电影,要说连个相好的都没有,搁谁也不相信,不过有着公社替他打掩护做担保,确实也是给足了他底气跟胆量。
至于为什么没有人怀着孕跟他闹,这就不得而知了,估摸着许大茂也是有着自己独到的“手段”震慑住了对方这点小心思。
“处长,郭大豪刚才派人来传递口信,他已经安排人办好了您交代的事。”赵山河闯入办公室,一进屋就大咧咧的夺过李海洋手上的烟盒,直接抽出一支叼在了嘴上,顺手又把烟盒给揣进了裤兜。
“要点脸行吗?”李海洋脸皮抽了抽,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没好气的怼道:“回头我从你每个月的福利里面扣上一条烟,看你这个老小子还敢不敢在顺我的烟。”
就这言行举止以及话语里那股子夹着嗓子的声调,险些就把正在端着茶杯的冯振东呛得半死,瞪着眼睛怒骂道:“你狗日子跟谁学的?他妈的,老李,下个月的烟给他扣两条,再有下回直接扣当月的所有福利。”
耍宝耍砸了,赵山河耷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委屈巴巴的低声道:“我,我不就是逗个乐子嘛,您别生气,我改,我改。”
“让你犯病,吃苦头了吧,挨骂了吧。”李海洋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强行伸手伸进对方裤兜里把自己那包刚拆封的牡丹烟抢了回来,抽出一支递到了冯振东的面前:“处长,您抽烟。”
“行了,别在这儿跟我演什么苦情戏了,去,去找那个腹黑的娘们,让她回去试探一下口风。”
“是!我这就去。”
赵山河起身敬礼过后斜眼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端着茶杯喝着茶水的李海洋,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抓,抓起牡丹烟拔腿就往办公室外跑去。
两人一文一武如今是处里实打实的二三把手,是冯振东的绝对心腹,私交感情方面也等同于不是兄弟胜似兄弟,闹起来也是没完没了,像极了文官武将之间在朝堂斗嘴一般,搞得冯振东也是时常哭笑不得的抬腿就往两人屁股上踹去。
一个小时后,曾经秦淮茹搞破鞋的防空洞内,赵山河仰着头在研究着如何吐出完美的烟圈,一道轻柔的脚步声从入口处传入。
“来了?”
“交代几件事,第一件事,抽个空回家看看家里有什么变化没有。”
“第二件事,把你家佣人的详细信息告诉我,越详细越好,我要知道他们的所有资料,包括家人跟亲戚,知道多少说多少。”
赵山河叼着烟负手而立,摆着科长的架子朝着走进防空洞的娄晓娥沉声说道:“办好这些事,你脱离苦海的日子就不远了。”
“好!”
“我我想求你们一件事。”娄晓娥没有迟疑的点了头,转瞬拉起衣袖露出两只伤痕累累的胳膊,有几处鞭痕还隐隐冒着血迹,眼眶发红的上前一步:“他打我打得实在太厉害了,我有点受不了了,能帮帮我吗?我真吃不消了,疼,实在是太疼了。”
“”赵山河不是第一次瞧见娄晓娥胳膊以及其他地方的伤痕,见惯了审讯室的血腥以后对这种小儿科的伤痕没有半点触动,无言的拒绝了对方的请求。
扑通。
“他回来还会打我的我真吃不消了,他越打越狠,他已经不拿我当人看了。”
“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我一定会替你们查清楚我爸妈的事情,你帮帮我吧。”娄晓娥扑通跪在地上眼泪哗啦啦的从眼眶夺出,两只膝盖摩擦着地面向前爬行,凄惨的声音从嘴里传出。
“我已经查到了我爸爸藏东西的地方,在新平街317号,还有司机王振老婆的婆家六街坊的一个院子,其他的地方我会继续查。”
“我也会指认他们,说好的,你们会替我求情,会给我一个新的身份,让我去其他地方重新生活”娄晓娥哭着哭着情绪逐渐失控,两只手不断在身上解着衣服扣子:“赵科长,你帮帮我,我不想在被他打了,真的太疼了”
原本黑化想要报复许大茂的娄晓娥,早在半年前的某一天在求助赵雅失败之后心里一发狠,果断的拿着自家父母藏匿黄金的检举信找到了冯振东,以此为筹码试图想要寻求他的庇护与帮助,自那开始,她就一门心思的成为了冯振东在娄家的一枚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