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傻柱像往常一样出门上班,前脚刚从休息室里领取了扫帚回到负责打扫卫生的辖区,活还没开始干就瞧见罗三炮这个瘟神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
“队长,我在干活了,我没偷懒。”傻柱低三下四的掏出烟盒:“您抽支烟,我立马就把这儿打扫干净,绝对不会偷懒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傻柱如今身上彰显得格外真实,放在以前,轧钢厂里在他心里有资格让他递烟的也不过就是那几名顶层领导以及尊敬的一大爷易中海,哪能想到今时今日自己连个屁大的股长都得弯腰递烟。
他接过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把烟盒直接揣进兜里,扬了扬下巴,傻柱手忙脚乱的划拉了一根火柴双手捧了过去。
“嘶呼。”
罗三炮深吸一口烟仰着头吐出烟雾,负手而立的站在傻柱身前怜悯的摇了摇头:“瞧瞧,早点懂事,你也犯不上吃那么多苦头嘛。”
“是,您教训的是,我以前不懂事,您别见怪,往后我一定懂事,一定,您看我表现~”傻柱自己都没有察觉,如今自己的体态与说软话时候的表情不知不觉变成了曾经嘴里的“狗腿子”形象,是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腰杆子弯得就像是一张弓。
“有人找你,厂门口,自个儿去吧。”罗三炮随意的摆了摆手,对傻柱如今的卑微一丁点都没有同情的想法,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要是他老老实实的做人,不去得罪保卫处,这会也犯不上在这儿受苦头。
当了那么多年被誉为“小鞋队队长”的清洁队长,早就不知道见过多少个得罪领导被下放到清洁队的刺头与愣头青,这些人无一例外都从原本的硬脾气被磨平了棱角,有一个算一个最后全都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对着他卑躬屈膝的卖着笑脸。
运气好的,花点钱托点关系,兴许还能调回原来的科室或者车间,像傻柱这种已经犯下大错的,基本上这辈子就已经到头了,能保住这份清洁工的工作就已经算是领导高抬贵手,没有把他往死里逼了。
“谢谢队长,我去去就回,回来立马就把这儿打扫干净。”
傻柱懂事的把扫帚架在一旁的墙壁上,礼貌的躬身示意过后奋力的就往厂门口跑去,表现得相当急切,正是因为他如今压根就没有朋友会找上门,能来轧钢厂找他的人,除了秦淮茹之外,恐怕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警卫员同志,我是何雨柱,我听我们队长说有人找我。”
跑到门岗位置,傻柱先是朝着一左一右的两名警卫员毕恭毕敬的哈药点头,在得到对方顿首示意之后才走出门口左右摇晃着脑袋寻找着秦淮茹的身影。
“看啥呢?”
“我是南锣鼓巷街道办的干事,据你们胡同的住户联名抗议,你与秦淮茹两人属于是黑五类分子,现在通知你,今天中午午饭时间回95号院收拾东西,准备搬去交道口南大街的菊儿胡同三号院。”一名上了岁数的大妈插着腰走上前。
“啊?”
“为,为啥啊?”
“大妈,我跟淮如已经改过自新了,那那是我家的”傻柱老脸一僵,察觉到自己差点说错话,赶紧闭上了嘴,只是脸上满是苦楚的看着对方,眼眶说红立马就红了。
不为其他,因为那座处于交道口南大街的菊儿胡同早在一个月之前就沦为了黑五类分子的安置地,只要成分出了问题的黑五类,不管家住何处一律都被发配到了那里居住。
那里住着的基本上都是被释放的劳改犯,要么就是一些遗老遗少作奸犯科的坏分子,处于南锣鼓巷边缘地区,也是近期那些积极分子挑选批判对象的绝佳去处。
“你家?”
“是你家倒是没错,不过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归分配,难不成你是以为街道办要占你的房子吗?”大妈口条利索的质问道:“难道你不打算服从安排吗?”
“我服从,我服从,大妈,能不能在通融通融,我家三个孩子呢,您能不能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帮忙求求情。”傻柱弯着腰打起了感情牌,这副模样像极了当年捧着大海碗化缘的秦淮茹,隐隐之间话音里还夹杂着哭腔。
“没什么可通融的,这是群众集体的决议,你要不愿意就是不服从安排,就是要站在人民群众的对立面!”
“限你中午一点钟之前收拾好东西去街道办报到,超过时间,我就上报陆主任,说你拒绝服从安排!”大妈懒得跟他掰扯,撂下一句话,脑袋一甩,转身潇洒的离去,只留给了傻柱一个厚实的背影。
“”
“这可咋整啊!”傻柱急得是直跺脚,皱着脸都快哭出来了,他倒不怕那些黑五类分子,毕竟他是个爷们,当初进轧钢厂之前也没少混迹街头喝酒打架,没少接触这一类人。
正因为他没少接触这类人,实在是太了解这些人的一些行事作风,真正让他害怕的是这些人会趁他上班不在家的时候会对秦淮茹动手动脚的出言侮辱。
心里越想越害怕,甚至脑海里已经出现了秦淮茹那张“绝美”的脸颊上泪流满面哭喊着“不要,不要过来,你们放开我,柱子快回来救我啊~”,然而那些坏分子一个个笑容猥琐的一拥而上的画面,顿时猛打了一个哆嗦,脸色惨败的一头跑回了轧钢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