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嘛的?”
张栋梁一行人把秦淮茹母子拽出大门口就被拦了下来,一名在此之前被安排住进南锣鼓巷的治安科小队长恰好今天休假,在听闻95号院发生的事情连忙带着院里的几个休假工人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
“没瞧见这个袖章吗?”秦红玉见对方穿着一套寻常百姓穿着的灰黑色人民装,另外几名同伴还有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背心,压根就没有拿对方当回事,架子十足的拍了拍自己胳膊上的红袖章,语气里充斥着傲娇。
“第三轧钢厂保卫处治安科的小队长董明,这是轧钢厂的家属院,你们在里面干了什么?”董明掏出证件目光锐利的在这些人面前扫过,在瞥见秦淮茹母子的时候心里已经猜出了大致情况。
“我是机床厂纠察组的,我叫张栋梁,您好,您好。”
“我们没在院里做什么,我们只是听说这对母子是坏分子,过来批判她们而已,您别误会。”在看清楚对方的证件,张栋梁一把就推开了秦红玉,客客气气的递出了一支烟。
“院里有什么特别情况吗?”
“没有没有,他们就进了中院把秦淮茹母子从屋里拽了出来,没干其他的。”
董明先是询问了跟在身后走出来看热闹的大爷大妈,在得到了准确答复以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批判坏分子就好好批判,别打扰到其他正常的住户。”
“下回别一窝蜂的挤进去,吓着院里的孩子,我一定追究你们的责任!”
“是是是,您说的是,我们一定注意。”
“就这样吧。”
既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也没吓着孩子,董明也就懒得管秦淮茹母子被人批判的那点破事,推回了对方递过来的香烟就打算离开。
“救救我们”
“张大爷,陈大爷,刘大爷,你们帮帮忙啊,帮忙求求情啊~”
秦淮茹一路上哭着朝着四周围观看热闹的人群里几名在南锣鼓巷颇为“德高望重”的老大爷求助,但是无一例外都遭到了无视,压根就没有开口帮她说话,有的只是一张张冷漠的脸庞与无奈撇嘴的动作。
她当初搞破鞋的名声那么臭,当年贾张氏在南锣鼓巷还没少得罪周围院子的住户,如今戴着红袖章的积极分子又强势,搁谁会敢在这种时刻站出来替她求情?
别说平时也没人敢跟她搭话,更别提至自己为危险境地的替她求情了,不然回头别人都得说他们为老不尊,可能是被秦淮茹这个破鞋狐狸精够勾没了魂,造成晚节不保的凄惨下场连累家人。
下午五点半,傻柱浑身散发着一股子“霸气”无论走到哪都没有人敢靠近,面容疲惫的走回了四合院,刚走进中院就发现自家大门敞开,屋里头还一个人都没有。
“淮如,这是上哪去了啊?怎么连门都没关啊?”
傻柱进屋以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挠着头,不光秦淮茹不在家,连那个书都没得读的棒梗也不见了,只剩下槐花跟小当安然的睡在了床上。
“算了,应该是淮如带着那个废物不知道去哪了。”
傻柱也不多想,独自走进狭小的厨房里生了火,把橱柜里留的剩饭剩菜加热,工作量加大,他中午在食堂吃的饭早就已经被消化殆尽,从一两个小时以前肚子就饿得咕噜咕噜叫个不停了。
热好饭菜,他只是瞥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两个孩子一眼,也没有叫她们起床一块吃饭,从柜子上拿来一瓶“散篓子”小心翼翼的倒了一小杯,放在鼻下闻了闻,满脸陶醉的抿了一口。
一边咂巴着嘴感受着口腔里白酒的辛辣,身上的疲惫感觉也渐渐的消散了一些,精神抖擞的拿起筷子大快朵颐的吃着面前那盘炒白菜跟鸡蛋炒西葫芦,吃得那叫一个狼吞虎咽,另外一只手也不闲着拿着一个二和面馒头大口大口咬着。
“呜呜呜”一道哭声与两道脚步声伴随着跌跌撞撞的人影走进了何家。
“淮如你这是怎么了?”傻柱顺着声音望去表情逐渐变得目瞪口呆,瞳孔大地震,语气惊恐万分:“出,出啥事了啊?”
秦淮茹浑身上下冲着一股臭味,头发乱糟糟的,胸口的衣服更是皱得像是当初聋老太太那张菊花脸,脸颊上还有这结痂以后的褐色硬块。
身边全程扯着嗓子哭嚎的棒梗,两只黑漆漆的爪子更是又红又肿,哭声沙哑的喊着:“妈~妈~”
“水,水”秦淮茹眼神涣散的松开棒梗的手掌,脚步虚浮的走到饭桌前举起茶壶,嘴对嘴的往自己嘴里灌着水,半晌后被呛得眼泪直流:“咳咳咳咳。”
活过来了。
经过了长达一坤时的批判,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谩骂以及唾弃,这里所谓的唾弃可不像是游街那会有着派出所,保卫处陪同只是受到言语唾弃,而是真正意义被人围在中央一口接着一口吐着唾液以及浓痰,临了还被人泼了一身新鲜出炉的大粪。
棒梗偷窃的事情更是被旧事重提,曾经那两只白嫩的小胖手被人用筷子夹得已经快肿成着名的“哈尔滨红肠”,全程两个半小时的批判,他就哭了两个半小时,中途晕过去也会被人立即用脏水泼醒,连一丝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这种身体跟精神层面的双重伤害,愣是把母子俩逼得情绪几度崩溃,嘴里不断朝着四周哭喊着:“我错了,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