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情绪逐渐激动起来,女人的脸开始泛红。
从一开始心情就很好的山,心情更好了,从口袋里取出香烟。
“那么,我有个条件。”
“是什么?”
女人身体微微僵硬,或许是以为对方会提出身体上的要求。
老人对她说道:“把你左右两边的男人杀掉。”
直到刚才都没有参与谈话、完全沦为背景板的、坐在女人左右的两个男人,猛地跳了起来。
他们正要大声说什么,被女人用手势制止了。
“————原来如此,这样。”
“理解了吗?”
“恩,我充分了解您是什么样的人了。”
老人的手按在了怀中的枪上。
然后下一刻——两声枪响回荡。
都是从女人手中发出的。
她一手握着瓦尔特ppk,一手握着德林杰,双手交叉,扣动了扳机。
理所当然——男人们已经死了。
两枪都瞄准得有些随意,但都击穿了头部,当场毙命。
“——呵,老人嘴里漏出气息。
“嘻,嘻。”
当然不是困惑。
而是欢喜的声音。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这是欢欣的叫声。
是找到了一个或许还不能运用自如、但无疑是志同道合之人时,某种意义上最为纯粹的喜悦的欢呼。
“啊,好!太好了!棒极了!我看中你了!!”
老人单手操作手机,发着邮件。
是下达指示,要对这个毫不尤豫地杀死了原本跟随她的两个男人的女人进行培养。
照现在这样,恐怕还无法触及浅见透或卡尔瓦多斯吧。是的,现在还不能。
所以,正因如此—
“欢迎你。清水丽子君。”
然后老人叫出了女人的名字。
呼唤这位一同向高墙发起挑战的——同志的名字。
“欢迎————来到我们的黑夜。”
我去美国,表面上的理由是为了确保能对抗今后可能日益凶恶化犯罪的人员说白了就是确保战斗力。
——这是表面理由。当然,这并非谎言,也确实非常重要。
原本决定去美国的理由主要有两个。
一是将(在故事中)无疑是重要人物的水无怜奈一本堂瑛海纳入己方阵营。
而另一个则是——实验。
说实话,我有点不安,觉得自己是不是把身为主人公的江户川柯南周围保护得太严密了。
故事主人公需要具备多种要素,而我认为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自身或女主角陷入危机。
往往,英雄都是在自身受伤、或将失去/已失去某些东西的过程中成长的。
我过去一年全力清除了防碍柯南调查的因素,但同时也担心是否做过头了。
他确实会变得更安全。牺牲者也会减少。我一定会让牺牲者减少。但是,这很可能反而偏离了我的目的。
如果本该流的血没有流,还把主角阵营一味地关在笼子里,那才真的可能陷入彻底的循环。
因此需要实验。我想通过有意减少主角周边的战斗力,来看看事态会如何发展。
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想象。没错,或许只是妄想。
就象在卡里奥斯特罗的造币设备那里遇到的、那个像某国间谍的美女所说,毫无疑问,在这个世界里脑子不正常的正是我自己。
即便如此,我也只能继续前进。
因为,尽管是诸多偶然叠加的结果,但我已经获得了权力,成了行使权力的一方。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搞到要跟一个国家开战的份上的,能好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即使如此,男人也有想逃跑的时候。
(浅见侦探事务所—病房内)
“连站都站不稳的状态,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受这么重的伤啊?”
“嘛,从枪伤的情况看,好象是被相当大口径的枪打中的————没死就算运气好了吧?”
“————在日本,能听到有人用这种方式验证运气,我真没想到————啊,不。
最近倒是经常听到了呢。”
“所长,你什么都没说就正坐待机了呢————”
先一步回来的副所长她们,在所长回国的同时就来“控制”他了。我和安室先生都预料到了。玛丽女士和水无女士也是。
赤井先生一不,冲矢先生虽然看起来心情极好,但同时也说非常想参战来着。
可恶,说得那么轻松。我可是费了多大劲才把浑身是血、像垃圾一样差点被冲走的所长给捞回来的————
但即使这样,他居然三天就恢复意识了,这人是怎么回事啊。
现在,在往常的专用病房里,我一濑户瑞纪、船月,还有那位妹妹一灰原哀,正看着在床上正坐的所长和被副所长追问的场景。
“说到底你为什么非要闹得那么大张旗鼓!工作就算了,但如果是你的话,明明可以更悄无声息地搞定吧?!”
”
————因为。”
“不准说因为”!!”
“真是个小鬼呢。”
“确实是个小鬼呢。
对于撅着嘴小声嘟囔的所长,船月和灰原妹妹吐出了辛辣的感想。
真过分。
再怎么说,所长现在也是被全世界当作英雄看待的人啊。怪盗基德也是。鲁邦也是。————尤其是基德。
“不过确实————感觉浅见大人明明可以做得更狡猾一点的————”
“船月小姐,您对所长的信任是不是有点扭曲了?”
不过我觉得她说的基本没错。
“是啊。按他的风格,本该出其不意,在胜负开始前就卸掉敌人的手脚,让对方兴致勃勃的时候扑个空,这才象他嘛。”
灰原妹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她在不知道明美小姐事情的情况下差点死掉,所以对所长的感情也变得相当扭曲了?
难道那个人身边只有扭曲的信任吗?
————什么啊,跟往常一样嘛。
“实际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瑞纪大人?据我观察,从卡里奥斯特罗的直播影象来看,他好象相当失去冷静了————”
“啊——,嗯,嘛,虽然一开始就打算乱来一下的————”
从这间病房配备的电视和其他病房的不同,稍大一些,而且是阿笠博士改装过的作品一里,还在播放着侦探浅见透与卡里奥斯特罗公国亲卫队战斗的画面。他用着步枪以及单动式自动手枪大闹的场景,怎么看都象电影。
“啊——,那个————这次我是和所长认识的icpo(国际刑警组织)的人一起,以应对鲁邦的名义潜入内部的————但中途就被赶出来了。
大致经过我是知道的。因为我也在旁边。
我瞥了一眼床的方向。
所长依旧低着头,副所长的耳朵微微抽动了一下。
“所长提出能不能想办法继续调查————然后呢————”
“然后呢?”
“————对方说,如果把副所长和船月小姐————所长家里的女性成员作为女仆或者随从交出去的话,就可以考虑————
,”
,”
三人一齐看向床的方向。
“然后所长就默默地爆发了————”
所长依旧低着头,副所长的耳朵不停地抽动着。
“————是这样吗?”
副所长稍微前倾身子,窥视所长的脸。
所长“噗咿”地把头扭向左边。
副所长从左边窥视。
所长“噗咿”地把头扭向右边。
副所长从右边窥视。
所长终于又低下了头。简直象个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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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沉默地僵持了好一会儿,所长嘴巴动了动,——因为。”
又撅起了嘴。
小鬼。毫无疑问是个小鬼。你在卡里奥斯特罗公国那魔王般的魅力去哪儿了?
相比之下,我们的副所长保持着前倾的姿势,一动不动。
“船月小姐。”
“是啊,请您解说一下。”
面对我和灰原妹妹的请求,我们请来了对这两人最了解的专家。
“遵命,瑞纪大人、哀大人。请看,那边那位,是意外地发现浅见大人比她自己想象的更关心她们,因而动摇了、并且错过了乘胜追击发怒时机的越水大人。请看她的嘴角。为了掩饰快要笑出来的表情,正拼命地抿成一条直线,但嘴角却在微微抽动。而且脸颊也有点红”
”
—那边!吵死了!!”
9月7日记者会之后是采访采访采访采访采访够够够够够够够够够够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喂,记者们。你们没忘了我还是个病人刚出院吧?
我肚子上可是开了个洞哦?虽然是我自己打穿的。
安室先生,真的非常感谢你多方打点。
托你的福,你好象代替我上了不少电视节目呢。成了热门话题的帅哥名侦探是吧靠——!!!
不,我本来就知道那边私下有邀请。我很清楚。是的,我知道。可恶。
去卡里奥斯特罗是事故后的偶然。之后被卷入暗杀部队的袭击才牵扯进事件对媒体的解释是掺入了一部分真实情况。
对越水她们,也加之了调查卡里奥斯特罗是受国家委托这一点,其他解释相同。
我当然没那么傻,会老实说自己是为了稍微戏弄一下cia而诱发暗杀。
要是说了那种话,我肯定会被越水变成一件有趣的“装饰品”。
总之,这次真的有很多需要反省的地方。没想到会发生佐藤警官濒死、小兰失忆这么严重的事态。
按最初的计划来说,实验算是成功了,但这情况实在无法让人坦然高兴。
幸好没有执行最初设想的将事务所成员全部调走的方案。
我给留在日本的成员发了临时奖金。完美完成了合众国政府的委托,报酬当然也很丰厚。这点钱不算什么。
那么,现在这样一边写日记一边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关于小兰,或者说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枪击事件,算是告一段落了。
犯人风户京介好象雇了两个佣兵来确保灭口。
似乎在调查风户京介家计算机里手枪购买渠道的过程中,发现了委托往来的邮件————。
据推测,对方因为风户京介被捕,于是执行了灭口。应该是狙击了吧。
虽然没对警方的人明说,但就算追查那个对手也抓不到吧。估计是替身。
犯人我是知道的。因为他很“贴心”地留下了自己代号所用的酒名。
枡山先生您可真调皮。
他本来应该已经和原组织分道扬镳了,这次行动是表明要走自己的路线了吧。
大概是想来找我麻烦,但按照这个世界的剧情,他必定会在某处和柯南工藤新一扯上关系。那时才是真正的胜负开始吧————
不知道我能辅助到什么程度,加油啊,柯南。
我也会努力发挥作用的。
9月8日本该是志保和明美小姐感人的重逢—一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美小姐虽然对完全变成小孩模样的志保感到动摇,但果然是个疼爱妹妹的姐姐。——是家人啊。
明美小姐说有东西想交给志保,于是她自己也变装后,加之我、瑞纪、柯南,五人一起前往她们的父亲一宫野厚司的朋友、设计公司社长出岛壮平先生的家,结果那位出岛社长被毒杀了。
幸好以防万一带了柯南和瑞纪来。
之后,目标物品好象成功回收了。
没详细问,但从姐妹俩的气氛看,似乎不是什么坏东西。
志保今晚住在她姐姐的藏身之处。
嘛,就这样让姐妹俩好好相处是最好的吧。
9月9日原本的计划是,确保志保安全后观察周围动向,视情况让她留在我们这里或阿笠博士家,但基本打算托付给明美小姐照顾————结果变成由我们照顾了。
据明美小姐说,没有比我家更安全的地方了。
那个,这只是普通的民宅啊。
虽然确实为了以防万一,加强了防盗设备,做了防弹防爆规格,但基本还是普通房子啊。
也征求了志保的同意,她很干脆地说没关系。
我还以为你肯定想和姐姐一起生活呢。
她说,因为放着我不管的话,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所以有必要看着。
————那个,真是抱歉。
说到看着想起来了,去见了一下瑛佑君。被他道歉了。被他狠狠道歉了,所以我在门口让他土下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