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庆这副老母鸡护崽的架势,
加之她言语间的犀利和泼辣劲,直接惊呆了几个女人。
尤其是林母,她是宠小儿子不假,儿子啥德行她心里也有数。
即便是这样,儿子也只能自己说,
要是外人敢背后说三道四,她早叉着腰开骂了。
可背后议论的人换成俩儿媳妇,就是再别扭她也不得不忍着。
现在好了,终于有人替她护着小儿子,她老怀大慰:
“小兔崽子,多好的媳妇。娘求你了,你争点气,别再瞎混了!”
另一边,林北自然不知道家里女人们的斗争
他正在忙着打下手,一老一少忙的热火朝天。
终于,晚上九点,
保温箱完整地做好了,看着规整的做工,林北连连感叹。
不愧是老手艺人,技艺果然盖帽!
再三感谢后,林北将保温箱和大平底锅搬上板车。
等他到家得时候,
老娘已经按他的要求,熬制好了筒骨猪皮老母鸡汤,发好了面。
而谭庆和小妹也将螃蟹肉和黄都挖了出来。
见到林北,小妹自是免不了一顿抱怨。
她对林北没意见,就是气不过老娘偏心。
哥几个里,林北和三哥林南最宠她,可惜林南死的早,
所以她其实对林北这个四哥还是很依恋的。
“四哥,你看我手都起泡了,你赚大钱了可不能忘记我啊!”
林北看了一眼小妹的手,的确磨红了,但哪有起泡,
她常年织渔网,手上都有老茧,
不过即便是有老茧,也都磨红了,可见确实很辛苦。
“放心,哥赚钱了给你陪嫁三转一响!”
听到这话,小妹顿时激动起来,拉着老娘叫嚷:
“娘,听到了吧,你儿子答应给我陪嫁三转一响!”
林母笑呵呵地看着儿子闺女:
“听到了,听到了!小点声,你大哥他们睡了,明早还要起早去码头搬货。”
说到这,林母看向林北询问:
“老四,你这个生煎也是要明天卖吧?你是不是也要早起?”
林北点头。
“大概夜里三点左右出发,路滑不好走,准备让大黄拉爬犁,这样能快点。”
农村睡觉都很早,换平时两个嫂子早去睡觉了,
今天是见林北花了那么多钱,所以她俩才没舍得去睡,
边织网边等林北,想看看他到底能折腾出啥花样。
林北开始动工。
先将老娘事先剁好的五花肉馅添加秘制调料粉和匀,
再分次打入他调制的去腥水,然后添加饱含大骨和土鸡精华的猪皮冻酱,
最后再与蟹黄蟹肉搅拌均匀,香喷喷的秘制蟹黄肉馅完成。
俩嫂子网都不织了,就在边上眼巴巴瞧着。
看就看呗,反正配料他早就让老娘磨成粉了,
她们即便是看,也仅能看到制作过程而已。
蟹黄生煎除了配料外,最关键的是煎包子油的配比,
而猪油鸡油大豆油的配比,都是林北亲自配制的。
他也不是防着,
好吧,就是防着两个嫂子,
她们可能没有坏心思,但自古财帛动人心,难保证她们不会将机密告诉娘家人。
煎包下锅没多久,肉馅混合着蟹黄的香味弥漫到整个屋子里。
本想看热闹的俩嫂子惊呆了,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已经睡熟的几个人,更是瞬间被香味勾醒。
最夸张的要数几个小的,
尤其是铁蛋,光溜溜鞋都没穿,闭着眼睛就走了出来。
直到灶火间才迷迷糊糊揉着眼睛,怂了怂鼻子,瞬间清醒:
“好香啊!”
尖叫声惊醒了迷糊中的其他小崽子,全部光溜溜冲了出来。
一阵打骂哀嚎后,一大家子围在平底锅前。
一小碗淀粉水下锅,热腾腾饱含油脂地蟹黄生煎包出锅。
林北见大家都看着没动,而几个小的口水几乎滴进了锅里,他嫌弃道:
“嘿,对,就你铁蛋,口水收收啊!都快掉锅里了。”
“别看着啦,动手吧!这锅就是给大家准备的夜宵!”
林北这倒不是说的客气话,
其实他在家只需要做半成品,这小半锅煎熟就是给大家吃的。
说起来,林北也有几年没做过生煎了,他本就要事先尝尝味道,看看手艺有没有生疏。
听到林北这话,老爹老娘眼皮直跳,
败家子,这可都是钱啊!
虽然不知道能卖多少钱,那也挡不住他们心疼。
但手心也是肉,手背也是肉,而且他们也被这香气勾得直咽口水。
太香了!
在林北的劝说下,孩子每人三个生煎包,大人每人两个。
一口下去,油脂混合着蟹黄喷溅而出,
前所未有的纯香瞬间炸开味蕾
所有人都吃得满嘴流油。
林西边吸溜汤汁边称赞:
“老四这手艺真盖帽,都能去国营饭店当厨子了。”
林东也连连点头附和。
大嫂面上点头,心里暗暗想着:
“不着调的老四,啥时候有这手艺了?”
二嫂心里则想的是:
“这gai溜子,不会是哪里偷的秘方吧?”
林北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
微皱眉头小口小口细嚼慢咽,不断咂摸着味道。
大概做出了原有味道的六七分,这是他给出的评价。
究其原因,首先是调料不足,其次是蟹是冻的,
而且个头小的梭子蟹与大的还是有差别的,最重要的是缺少了大闸蟹的蟹黄。
没错,林北的正宗蟹黄生煎用到的蟹黄有两种,
一种是梭子蟹的蟹黄,另一种则是大闸蟹的蟹黄。
而大闸蟹指的是毛蟹,也就是中华绒螯蟹。
十分钟后,哥嫂们赶着三步一回头的孩子们去睡觉,
老爹和小妹也被老娘赶回了房间。
老娘拉着林北和谭庆进了他们房间,
刚关上门,老娘脸马上就拉了下来:
“瘪犊子,说,哪儿偷来的秘方!”
说这话时,老娘眼角泪珠已经大颗大颗滚了下来:
“我一直宠着你惯着你,你瞎混我装没看到,相信你本性不坏,但没想到你竟然学会了偷!”
林北傻了,谭庆懵了。
见老娘越哭越伤心,林北赶忙解释:
“娘唉!这些年你真的以为我在瞎混?找你拿的钱都去造了?你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这些年跟朋友们喝酒的下酒菜,可都是我研究着做的。我打小就嘴馋,这你是知道的!”
老娘将信将疑看着儿子,林北接着安慰:
“你想啊,谁家如果有这种顶级美食配方,会不拿出来赚钱?至少国营饭店会有吧?你听说过哪个国营饭店有蟹黄生煎嘛?”
一通忽悠,总算是稳住了老娘。
二嫂躺在炕上推了一把林西,小声道:
“你说老四折腾的还挺象那么回事,但进城卖能成吗?”
“咋不成,老四都说了,现在国家允许。”
“切!他的话你还真信?我可听说了,上个月隔壁村刘麻子进城卖茶叶蛋就被抓了起来,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呢。你说老四会不会也”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不能盼老四点好啊!”
嫂子们在屋里和男人嘀嘀咕咕,灶火间里三人忙的热火朝天。
老娘和谭庆包,林北煎制半成品。
一顿忙活,直到接近凌晨,所有蟹黄生煎半成品才完成。
林北数了一下,一层大概一百八十个,一共做了四层半,大概八百个。
忙完三个人早困得不行了,老娘打了个招呼,便回房睡觉了。
林北将爬犁拖进屋里,将保温箱下铺上厚被子,并将保温箱捆绑固定好,
这才和谭庆进屋洗漱上炕。
谭庆刚想拉开关绳关灯,林北一把抓住了她的骼膊。
虽然很困很累,
但她还是很配合地,任由林北摆弄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