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7章 拓拔焱!死!(1 / 1)

拓跋努尔死死盯著那道白影。

他的马蹄踩在雪上,“嘎吱”作响,声音沉得像敲在每一个战士心口。

他的三十万铁流如潮水般缓缓推进,盾墙压过积雪,战车拉出滚雷般的轰鸣。

但他却盯著——

那一个人。

那个站在城门前,空城之后,孤身迎著三十万的大尧少年皇帝。

萧寧。

拓跋努尔的呼吸在头盔內凝成白雾,他的眼眶里还残留著刚才对勇士的尊敬,可眼下——

他第一次觉得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他盯著萧寧的神情盯了足足十息。

无惧。

无慌。

无怒。

无怯。

甚至没有那种临死前的孤绝、那种想以死成仁的决然气。

萧寧脸上什么都没有。

不像赴死。

不像拼命。

不像求荣。

不像赌命。

而是——

平静。

冷静。

甚至,像是在等待什么。

拓跋努尔心底猛地一紧。

“不可能。”

他的喉咙里挤出一道低哑的声音。

“面对三十万,他怎么可能不慌?”

“怎么可能?”

他在心里骂出一句粗话。

因为他自己都清楚得很:

哪怕换成他拓跋努尔自己,一个人面对三十万大军,也绝不会像这少年一样稳得不带一丝颤。

他会怒。

会狠。

会杀。

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

像是面对一阵微风、一场细雪,而不是三十万铁骑。

拓跋努尔眯起眼,瞳孔深处划过一丝陌生的不安。

“他到底在看什么?”

“他在等什么?”

雪不断落在萧寧肩头,却被风吹散,像碰不著他。

而萧寧的脸上,居然还带著一点点浅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笑意。

那笑意像细针,扎进拓跋努尔心里。

他忽然意识到——

萧寧不是单纯的疯。

不是盲目的狂。

不是单纯来送死。

不。

这个少年

有底气。

“他到底倚仗什么?!”

拓跋努尔胸腔猛地收紧,一瞬间竟生出一种被挑衅的恼火。

这小子明明身后空城。

明明孤身一人。

明明无兵无將。

明明一剑面对三十万必死无疑。

可他偏偏站得像一座山。

偏偏稳得像握著天下兵权。

偏偏淡得像三十万在他眼里不过是些雪堆。

拓跋努尔眼角抽了一下。

“疯子真是个疯子。”

他吐了口气,压下胸腔那一点隱秘的不安。

不想。

不猜。

也不再看那少年那双像看穿世事的眼。

拓跋努尔忽然狠一咬牙,吼声震开天地:

“死吧,萧寧!!!”

“不过——”

他声音一转,竟带著真正强者才会给对手的礼。

“我大疆人敬重勇士!”

“明年,我拓跋努尔,会亲自给你上上一炷香!!!”

三十万大军同时怒吼。

拓跋努尔猛地举起大刀:

“——杀!!!”

轰————!!!

天地为之一震。

杀声、雪声、铁的雷鸣声混成一片。

巨盾步兵衝锋。

骑军抖韁。

长矛阵如一片铁林扑向城门前那道孤影。

白雪被马蹄炸开成千片碎芒。

整个世界仿佛要吞没萧寧。

拓跋努尔盯著那道白影,眼中杀意滚滚——

下一瞬。

萧寧笑了。

那笑极轻。

却轻得让拓跋努尔心口突地一跳。

萧寧抬眼,看著奔雷般压来的铁流。

神色如初雪般冷清。

温静。

甚至带著一点点嘲讽。

他淡声开口,声音在风雪中,却像敲在拓跋努尔耳边:

“怎么?”

“你真觉得——我毫无倚仗?”

萧寧抬起剑,剑尖轻轻指向三十万。

那一刻。

雪地一静。

风声一静。

天地一静。

拓跋努尔的心,第一次,被一个少年一句话震得微颤。

萧寧轻笑。

声音冷得像从剑锋上渗出来:

“出城来,是送死?”

“天真。”

拓跋努尔心头猛地一缩!

还没来得及细想——

下一瞬。

萧寧——动了。

他不是退。

不是躲。

不是站死。

而是——

迎著三十万。

衝出去。

白衣猎猎飞起。

锋芒如破雪之光。

那一瞬间,他像当空一柄利剑,直接刺向三十万大军的胸口。

拓跋努尔瞳孔猛地收紧到针尖大小!

“他——!!!”

他大喊出声:

“他居然敢衝上来?!?”

惊讶、怒意、震骇混成一团,堵在他的胸口。

萧寧一个人。

迎著三十万。

没有犹豫。

没有畏惧。

像是——

他来冲的不是大军,而是自己的命运。

拓跋努尔第一次在战场上被嚇住。

真的嚇住。

“这小子是不是不要命了?!!”

“他是不是——疯了?!”

“疯到连三十万都不放在眼里?!”

他甚至本能地想勒住马韁。

可他的三十万军已经被他的命令推到了极限。

铁流汹涌,无法后退。

他胸腔猛烈起伏,盯死那道剑光般的白影。

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种说不清的寒意:

——这不是勇气。

——这不是血性。

——这不是匹夫之勇。

这是

一种连他拓跋努尔都不敢拥有的“死之觉悟”。

他怒吼:

“所有人注意!!!”

“那小子不对劲——!!!”

可他的声音,被三十万铁流轰鸣淹没。

而萧寧。

那柄剑。

那道白影。

已经像一道裂开天地的亮光,狠狠撞进三十万的阴影里——

无畏。

无惧。

无退路。

却带著一种拓跋努尔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的力量。

一种让三十万將士心底发麻的力量。

拓跋努尔喉咙发紧,心臟狠狠撞在胸腔內。

他终於低声骂出一句从未对敌人说过的话:

“萧寧,你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然后。

这三十万大军——

终於迎来了那孤影的第一剑。

天地瞬时裂开。

雪与风骤然炸成光。

——战,终於开始。

另外一边。

清国公正死死盯著那白影。

原本,他以为萧寧走出来,是为了——以死逼谈、以命换局、以孤身示威。

哪怕这些都疯狂至极,但至少,还算是“人”做出的事。

可是现在

他看见了。

他看见那少年,那个孤身面向三十万大军的白衣身影——

竟然冲了上去。

不是站在原地,不是死守,不是静等死亡,而是

迎著三十万大军的衝锋——独身一剑杀上前去!

那一瞬间,清国公整个人仿佛被雷劈过。

一股冰凉从脊背窜到头皮。

他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脸色彻底变了:

“你你疯了啊!!”

可话音未落,他眼前的画面就仿佛要把他这条老命嚇得心臟停摆。

萧寧的剑光——亮了。

那剑光亮得刺眼,亮得风雪都被斩得四散倒卷,亮得好像把整个天地都劈开了一道缝。

下一瞬。

少年拔地而起。

白衣翻飞,整个人如同一道雪色的流光——

直直跃向三十万大军的正中央、向拓跋努尔本人所在之处!

清国公的眼瞳瞬间紧缩,几乎裂开!

“你敢——?!萧寧!!!”

可那道身影根本听不见。

风雪在他脚下炸裂,他整个人高高跃起,如鹰,如狼,如剑。

那一剑——

带著让人窒息的狠意。

带著仿佛要劈开整个战场的决绝。

带著一个少年皇帝,將生死拋在九霄之上的疯狂。

清国公甚至来不及喘气,就看见剑光狠狠劈下!

“萧寧——!!!”

他嘶吼出声。

可是剑光已落下。

“——轰!!!”

那一击声势之大,仿佛连风雪都被震退三丈。

白光炸开,雪被斩成细粉。

瞬息之间。

拓跋努尔身侧,一道魁梧的黑影猛地扑上来!

“殿下小心!!!”

是拓跋焱。

他挡在拓跋努尔前方,大吼著抬起双臂,用尽全身力气,硬接那一剑。

剑落。

清国公看见了。

他看得清清楚楚。

拓跋焱全身鎧甲竟然像被踩碎的陶土般裂开、崩飞。

下一息。

“一——声——闷爆。”

拓跋焱整个上半身被生生劈成两截!

鲜血混著雪沫,喷溅三丈,热气冲天。

裂开的身体从半空摔落在雪地上,把那一片雪染成最刺目的红。

全军寂静!

三十万大军,竟被这一剑震得齐齐一颤。

清国公的呼吸在胸口猛地停住。

心臟像被铁鉤掛住,不受控制地收紧。

“这这不可能”

他喃喃,声音几乎抖得断裂。

可是

比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事,在下一瞬发生。

萧寧的剑势没有停。

那剑光被拓跋焱的身躯阻了一瞬,势头却丝毫未减!

余势继续往前,直劈——拓跋努尔。

拓跋努尔瞳孔一缩,怒吼著抬刀抵挡。

可是迟了。

“噗——!!”

一蓬热血喷上天空。

拓跋努尔整条右臂,被那根本像是神仙般的一剑硬生生斩掉!

断臂飞出五尺远,落在雪中,滚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拓跋努尔惨叫。

声音粗糲、撕裂,像野兽的嚎叫。

雪地因他跪倒的重压震起一片白浪。

大汗受伤了!

而那半截手臂——

被萧寧一剑斩落!

清国公看得整个人都傻了。

傻得连心跳是什么都忘了。

他嘴唇哆嗦著,连气息都忘记吸:

“这这是什么武功?”

“不不对!”

“这根本不是武功可以解释的”

“这小子他”

他震惊到几乎失语,喉咙像被风雪塞住,发不出完整的话。

三十万大军的杀声,在那一瞬,仿佛被萧寧这一剑硬生生斩断。

整个战场,安静到连雪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巨大的白雪天地间——

只剩萧寧一人,立在血雾之中。

他的白衣染上了红。

肩头微微起伏,却看不出任何疲態。

他只是举著剑。

那剑,在风中嗡鸣。

仿佛在嘲笑,仿佛在挑衅。

仿佛在说:

——朕来了。

清国公浑身发寒。

他颤著手抓住马鞍,像是怕自己一激动,从坡上摔下去。

他的声音沙哑到不像人声:

“萧萧寧你你竟是这样的”

他终於明白。

终於明白萧寧为什么敢衝上去。

终於明白萧寧为什么敢一个人走出空城。

终於明白萧寧为什么敢面对三十万。

因为——

那不是疯狂。

那是实力。

是一个被天下误以为紈絝、误以为废物、误以为玩物丧志的少年皇帝,用一剑告诉天下的事实:

——我不是废物。

——我不是棋子。

——我不是弱者。

——我生来,就是为立於风雪之巔。

清国公喉咙一紧,眼眶突然热得发痛。

他喃喃:

“原来你根本不需要我们救”

“不。”

“你是你是压根不把三十万放在眼里?”

“不对,不对不对你不是不放在眼里”

“你是强到连三十万都阻不了你?”

他呼吸急促,心臟直跳胸腔,他甚至感到指尖发麻。

“天哪”

“天哪”

“我这是看到了什么”

“什么样的人间妖孽”

“什么样的帝王之姿”

“这这是大尧建国以来,从未出现过的天才!!!”

他的声音越说越颤,越说越惊,越说越像是在见证某种足以写入史书开篇的存在。

然而。

战场上。

萧寧缓缓抬起头。

目光在血雾中亮得像刀。

仿佛整个三十万大军,都被他看得心底发寒。

隨后,他淡淡地抖了抖剑身上的血滴。

动作轻鬆得像是在拂去衣上的雪。

那一瞬,清国公彻底明白:

这不是侥倖。

不是拼命。

不是赌命。

不是奇蹟。

这就是萧寧的真实实力。

是一个被掩藏了十八年的——真正的皇者锋芒。

清国公胸腔狠狠收紧,眼里第一次第一次出现了一种近乎狂热的光。

他死死盯著那少年,颤声道:

“原来原来你不是要死。”

“你是打算杀。”

“你不是去送命。”

“你是准备”

“以一人之身——屠三十万!!!?”

风雪刮过他的脸,让他整张脸都被冻得发青。

可是他的眼眸,却比风雪更热。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

他们都错了。

天下都错了。

无论是拓跋努尔、朝堂百官、北疆诸城、还是所有以为萧寧要死的人

统统错了!

这场不是“灭国之战”。

不是“屠城之局”。

不是“少年皇帝的葬礼”。

而是——

一个少年帝王,第一次向天下露出自己的獠牙。

清国公胸腔中的热血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他喃喃道:

“萧寧你你若不死”

“你必是千古第一帝。”

“千古第一!!!”

他整个人因为激动而发抖。

像一个在冬夜看见日出的老人。

像一个在末日里看见希望的老將。

他甚至忍不住抬起手,狠狠地抹了把眼睛。

他这一生见过太多英雄、豪杰、天才、猛士。

却从来没见过——

一个人,敢以一己之身,硬撼三十万。

而且还真打得对方伤亡惨烈。

就在这时。

战场前线又传来惊呼。

清国公猛地抬头。

只见萧寧——

並没有后退。

並没有防御。

並没有停在原地。

而是

再次冲了出去!!!

那一刻,清国公的心臟再次狠狠抽紧。

“疯子!!!”

“你是真疯子!!!”

他忍不住失声怒吼。

可是他的怒吼中,却带著一种压不住的狂喜。

一种像是血液沸腾的悸动。

一种老將见到真正天骄时的狂热。

他喉咙发涩,声音里满是颤抖:

“萧寧啊”

“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你到底是想把天下嚇成什么样”

“你这是要以一己之力——镇!压!三!十!万!!!”

风雪之中。

那少年皇帝再次踏雪而起。

步伐平静。

剑光冷烈。

他像一柄从九天坠下的剑。

也像一尊从血海里走出的帝王。

清国公胸口震得发痛。

他第一次觉得——

萧寧不是大尧的皇帝。

他是

“天命所归之人。”

他握紧韁绳,声音几乎哽咽:

“这天下”

“要变了。”

“要被这孩子——硬生生劈开了新的一纪。”

“大尧要因他而重生。”

风雪怒嚎。

战场寂静。

萧寧一剑斩天。

清国公热泪盈眶。

这一刻——

他终於真正看到:

那少年,不是走向死亡。

而是走向

他的帝王之路。

风雪仿佛在那一瞬间被世界抽走。

天地之间,只剩“嗡——”的一声震鸣,在拓跋努尔耳畔炸开。

那一剑。

那一剑快得根本不像人能挥出来。

快得连天地都来不及反应。

快得连他拓跋努尔,这个一生驰骋沙场、从死人堆里杀到大汗宝座的人,都没能看清。

只看到白光一闪。

再看时——

拓拔焱已经断成两截。

他那套號称“硬甲之王”的黑金胸甲,被劈开得像纸。

甲碎四散飞出,断口平得像镜面,连卷边都没有。

拓跋努尔震在原地。

真正的震。

震得脚下的雪都像浮在云端。

拓拔焱是谁?

那是他麾下最强的將军!

不是儿子,不是亲族,但却是他十年亲手带出来的悍將。

大疆军中出了名的“破城狂狼”。

与他征战无数。

替他挡过箭。

替他杀过敌。

替他撕开过血路。

那样一个人强如山岳、狠如虎豹的將军

竟然连接他的一息都没有。

就被萧寧劈成了二段。

劈成——二段。

这一瞬,拓跋努尔的大脑一片空白。

嗡嗡的。

甚至连疼痛都感受不到。

他只是机械地、迟钝地垂下头,盯向自己的左臂。

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空的。

肩口喷著血,热血在寒风中化成雾气。

他甚至没有痛觉。

只是不可置信。

他是拓跋努尔。

大疆的大汗。

曾独自一人斩杀敌国四十余將领。

曾被大疆人誉为“铁狼”。

曾被说是:除了天神之外,世上没人能让他低头的人。

但此刻,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句古怪而茫然的声音:

——我的手臂被人砍了?

——焱被人劈了?

——发生了什么?

那一瞬,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可血的温度告诉他,那是真实的。

他的手抖了。

胸膛也抖了。

不是因为疼。

不是因为冷。

而是因为恐惧。

是从未有过的那种——

来自本能深处的恐惧。

是一个猛兽第一次遇到天灾时那种发自骨髓的惊悚。

他终於抬头,看向前方那个踏雪而立的白衣少年。

萧寧。

他一人一剑。

站在三十万铁军前。

沾著对拓拔焱的血。

剑尖仍滴著温热的红。

风吹过,连雪都绕开三分。

拓跋努尔心臟猛地缩了一下。

他终於明白。

终於看懂。

萧寧的倚仗——不是人。

不是兵。

不是城。

是他自己。

是他那恐怖至极的武道。

拓跋努尔的嘴唇在风中颤了两下。

他从未这样颤过。

他瞪著萧寧。

瞪著那张沾了雪的少年面庞。

那张该属於紈絝、属於温室、属於宫廷的脸此刻却像一把杀人凶兵。

“他他”

拓跋努尔喉头像被什么堵住。

他嘶哑地挤出一句:

“他懂武?”

不是一般的武。

不是上阵杀敌的那种粗野武勇。

而是——真正能杀將、灭阵、破军的武道。

能一剑斩甲。

能一剑斩將。

能一剑定生死。

拓跋努尔的心在狂跳。

几十年来,他第一次感到自己面对的是不是“敌將”。

而是——

一柄被天神丟在凡间的剑。

一柄锋芒外露、难以捉摸、连碰都不敢碰的一柄剑。

他终於明白了。

萧寧为什么敢走出来。

为什么敢迎三十万。

因为他有底牌。

因为他不是普通人。

因为他可能是怪物。

拓跋努尔的呼吸急促起来。

身体里有一种叫“恐惧”的东西,正在迅速灼烧他的血液。

就在他还在惊愕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慌乱至极的声音:

“大、大汗!!”

“大汗您快撤啊!!!”

“护住大汗!!护住大汗!!!”

“別让他衝过来!!”

无数军士疯了一样扑上来,挤在拓跋努尔身前,把他往后拖。

因为萧寧还在走过来。

在三十万的畏惧中。

在人的海洋中。

他像一道白影,隨意地、若无其事地提著剑,继续往前走。

风吹起他身上的雪。

像吹起一柄出鞘的剑的寒光。

那目光冷静得让人窒息。

拓跋努尔被护著撤。

但他一直盯著萧寧。

惊悚、惧意、震骇、不可置信、羞怒所有情绪开始一起在胸腔狂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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