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叛军阵营中。
“冷死老子了!”一个叛军士兵抱怨道,“为什么要选这么早进攻?等太阳出来再打不行吗?”
“你懂什么!”旁边的老兵不屑地说,“趁天还没完全亮,守军的视线不好,正好进攻。而且,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今天打下郡城,晚上就能在城里睡暖和觉了。”
“听说城里有很多金银财宝,”另一个士兵兴奋地说,“打下郡城后,我们是不是可以随便抢?“
“做梦吧你!”老兵说道,“教主有令,不能滥杀无辜,不能抢劫老百姓。不过,贪官污吏的东西可以拿,那些都是民脂民膏。”
就在这时,叛军将领骑马来到阵前,他是这次攻城的总指挥。
“所有人听令!”将领大声说道,“等会发起强攻,记住,主攻东门!其他城门佯攻,牵制守军!”
“最重要的是,城内有我们的内应!他们会在关键时刻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郡城!”
士兵们一听,士气大振。
“有内应?太好了!”
“难怪要选东门,原来早就安排好了!”
“这下稳了!城里的狗官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呢!”
“弟兄们,等会冲啊!拿下郡城,大家都有功劳!”
将领满意地看着士气高涨的士兵们,继续说道:“记住,进城后不要乱杀人,特别是老百姓。我们是来解放他们的,不是来残害他们的。但是,对于负隅顽抗的官兵,格杀勿论!”
“是!”
叛军们齐声应道。
将领看了看天色,天边的鱼肚白越来越亮,黎明即将到来。
“准备!”他举起手中的长剑,“第一波,弓箭手准备!第二波,云梯手准备!第三波,敢死队准备!”
城墙上,王大海也看到了叛军的动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传令下去,”他对副将说道,“所有弓箭手就位,等叛军进入射程就放箭!滚石擂木准备,一旦他们靠近城墙就砸下去!”
“是!”
两边都在紧张地准备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
“进攻!”
叛军将领一声令下,手中的长剑向前一挥。
瞬间,乌泱泱的叛军如潮水般涌向城墙。
密密麻麻的人头在晨曦中晃动,就象蚂蚁搬家一样,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他们有的扛着云梯,有的推着攻城车,有的拿着盾牌,嗷嗷叫着向前冲。
城墙上的守军迅速搭弓拉箭,一支支羽箭在空气中呼啸而过,象雨点一样洒向叛军。
惨叫声此起彼伏,冲在最前面的叛军纷纷倒下,但后面的人丝毫没有退缩,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
“放箭!快放箭!”王大海看到这一幕,大声命令守军准备,“不要让他们靠近城墙!滚石擂木准备!”
与此同时,东城门方向突然发生了异变。
城内的叛军内应开始行动了。
只见他们趁着守城士兵都在专心对付城外的攻城叛军,突然从暗处冲了出来。
这些内应都是平时在城墙上值勤的士兵,有的还穿着守军的制服,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引起怀疑。
“兄弟们,动手!”一个内应头目大喊一声。
城门处的守军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懵了,等他们反应过来发现有人叛变时,已经来不及了。
内应们掏出藏在身上的武器,对着自己的同伴就是一刀。
“你们疯了!”一个守军士兵惊恐地喊道,“你们这是谋反!”
“谋反?”内应冷笑一声,“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双方扭打在一起,城门口顿时乱成一团。
守军士兵们既要对付城外的叛军,又要防备身后的叛徒,顾此失彼,很快就处于下风。
就在这时,街道上冲出来一群黑莲教徒。
他们大约有三四百人,有的拿着刀,有的拿着棍子,还有的拿着火把,疯狂地冲向城门。
“杀啊!为了黑莲教!”
“打开城门,迎接大军进城!”
“打倒狗官,解放百姓!”
这些教徒早就埋伏在附近的民房里,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他们一出现,就添加了战斗,很快就控制了城门。
一个内应士兵赶紧跑去拉城门的吊绳,想要放下吊桥。
但其他守军士兵拼死抵抗,试图阻止他们。
“不能让他们打开城门!”一个守军小队长喊道,“死守城门!”
但寡不敌众,内应和黑莲教徒人数太多了。
他们一边战斗,一边强行操作城门的机关。
终于,在付出了一些伤亡后,吊桥缓缓放下了。
“城门开了!城门开了!”城外的叛军看到这一幕,兴奋地大喊起来。
将领立即下令:“东门已开,所有人全力进攻东门!”
数万叛军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向已经打开的东门。
城墙上的守军看到城门被打开,顿时慌了神。
“大人,东门失守了!”副将慌张地跑来报告。
王大海脸色大变:“什么?怎么可能?、
“有内应!他们有内应!”副将急得满头大汗,“现在叛军已经进城了!”
王大海这才明白,难怪叛军选择这个时候攻城,原来他们早就安排好了内应。
“立即派兵去东门!”王大海大声命令,“一定要把叛军赶出去!”
但已经太迟了。
叛军进城的速度太快,很快就占领了东门附近的街道。
王大海知道大势已去,但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失败。
他拔出长剑,对剩下的士兵们说:“将士们,今天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得有骨气!跟他们拼了!”
但士兵们已经没有斗志了。
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面对已经进城的叛军,他们知道抵抗已经没有意义了。
“大人,投降吧,”副将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投降?”王大海惨笑一声,“我们是朝廷命官,投降就是叛国!与其投降受辱,不如战死沙场!”
说完,他带着身边的亲兵,向着叛军冲去。
他知道这是必死的一战,但作为朝廷命官,他不能投降,不能背叛自己的职责。
手中的长剑在晨曦中闪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决死的勇气。
“杀!”
王大海大吼一声,剑光一闪,一个叛军士兵应声倒地。
亲兵们也跟着冲了上去,虽然只有几十个人,但他们个个悍不畏死,与数倍于己的叛军展开了惨烈的搏杀。
王大海身先士卒,一个人就杀了七八个叛军。
但叛军太多了,他们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把王大海和他的亲兵团团围住。
“王大人,你这是何必呢?”
叛军将领骑马来到阵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身是血的王大海,“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
“住口!”王大海喘着粗气,手中的剑还在滴血,“我王大海生是大秦朝的人,死是大秦朝的鬼!想让我投降,做梦!”
将领冷笑一声:“王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现在投降,我可以保你不死。而且,教主说了,只要你愿意投靠黑莲教,不仅可以保住性命,还可以继续做你的郡守。”
“黑莲教?”王大海不屑地说,“不过是一群乱臣贼子罢了!你们蛊惑人心,煽动叛乱,迟早会被朝廷剿灭!”
“剿灭?”将领大笑起来,“王大人,你太天真了。实话告诉你,西山郡这么偏僻,等朝廷的援军到了,我们早就控制整个西山郡了。到时候,我们会创建自己的政权,与大秦、大庆三分天下!”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诱惑起来。
“王大人,你是个聪明人。跟着朝廷,你不过是个偏远地区的郡守。但跟着我们,你可以成为开国功臣,将来封侯拜相,岂不是更好?”
王大海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你错了。我王大海知道什么是忠,什么是义。我是朝廷任命的郡守,就要尽郡守的职责。哪怕是死,我也要站着死!”
“冥顽不灵!”将领的脸色沉了下来,“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上,活捉王大海!教主有令,要活的!”
叛军士兵们一拥而上,王大海的亲兵一个接一个倒下,但王大海依然在战斗。
他的身上已经有好几处伤口,鲜血染红了战袍。
“我王大海,无愧于心!”他仰天长啸,“来世,我还要做朝廷的官!”
说完,他突然调转剑锋,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不要!”将领大惊,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王大海手起剑落,鲜血喷涌而出。
他倒在血泊中,临死前还在喃喃自语:“朝廷……会为我报仇的……”
看着王大海的尸体,将领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厚葬他吧。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条汉子。”
“是,将军!”
王大海死了,但战斗还在继续。
残馀的守军还在顽强抵抗,但大势已去,西山郡城最终还是落入了叛军手中。
当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黑莲教的旗帜已经飘扬在城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