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原来是这样吗
这一次，吕佳冉没有开玩笑。
也没有用“无能的丈夫”这种词来调侃。
她的表情严肃得可怕，语气也一本正经。
吕佳冉没有催促，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了赵明曦，等待着她的答案。
因为她知道，这个问题，只有赵明曦自己能回答。
以吕佳再这个旁观者视角来看，喜欢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许灼这个男生长得帅、能力强、同时还很神秘。
赵明曦会喜欢上他也很正常。
只可惜自家闺蜜从来都不承认，一直拿事业当借口。
在吕佳冉看来，她这次之所以反应这么大，可能并不单纯是因为拍照的事情。
而是因为在喜欢的男生面前出丑了。
甚至还是输给了另一个女人。
这道理很简单，但她不能说，只能靠赵明曦自己去悟。
说不定自己想想就想通了。
吕佳冉说完后，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赵明曦呆呆地坐在那里。
闺蜜的话精准地说中了她内心最深处一直刻意回避的问题。
直到如今，她才开始好好思考。
是啊，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是害怕自己的技术不够好吗？
可她明明知道，自己还有无限的成长空间。
是害怕被团队抛弃吗？
可她明明知道，许灼和黎伊一，是她最坚实的伙伴。
那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赵明曦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顾星野和许灼站在一起的画面。
这两个人好象很特别，第一次给他们拍照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他们之间很有默契，甚至不需要开口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那种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拉扯和博弈，是她从未见过的。
顾星野可以云淡风轻地和许灼讨论专业的拍摄手法。
可以在他需要的时候，动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
她成熟，强大，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馀。
而自己呢？
只会象个小孩子一样，因为自尊心受挫而闹别扭，还需要许灼站出来打圆场。
原来是这样吗？
她害怕的竟然是自己不够好，不够到能一直站在他身边。
这个念头刚出现就瞬间占据她的脑海，让她喘不过气来。
过了很久，吕佳冉看着依旧沉默的闺蜜，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你想不好的话，以后会一直痛苦。”
赵明曦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她只是缓缓地转过头，重新看向计算机屏幕上那些光彩夺目的照片。
“我先让我把图修完吧。”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吕佳冉看着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知道，有些坎，只能自己迈。
有些答案，只能自己找。
她没有再打扰，只是默默地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可乐，放了一罐在赵明曦手边。
然后重新戴上耳机，滑回自己的座位，点开了下一局游戏。
只是这一次，游戏里的厮杀声，似乎再也无法让她真正地投入进去了。
而赵明曦则握紧了鼠标。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了photoshop。
屏幕的光，映着她那张依旧没什么血色脸，但脸上却写满了决绝。
或许，她可以在这一张张定格的画面里找到那个让她心乱如麻的答案。
许灼将黎伊一送回楼上。
一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
落车后，许灼提着那个装着裙子的箱子，走得不快。
毕竟是第一件样品，得好好保存。
黎伊一则跟在他身侧，罕见地没有摆弄手机。
她只是低着头，偶尔看看路。
“那个”快到门口时，还是黎伊一先开了口，声音很小：“赵明曦她是不是生气了？”
刚刚她完全沉浸在照片的震惊中。
坐上车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
她好象永远都处理不好人际关系。
高中的时候就是这样。
许灼想了想，用一种黎伊一能听懂的说法解释道：“不算是生气，更象是一个满级玩家跑到新手村来秀了一套技能，把我们这个新手小队里的法师给秀懵了，法师现在正在自我怀疑，琢磨着要不要删号重练。”
这个比喻黎伊一瞬间就懂了。
她点了点头，表情还是很担忧：“那需要去安慰她吗？我不太会安慰人。
”
许灼摇了摇头：“现在不用，让她自己待着吧，有些坎别人扶着是过不去的，得自己爬。”
他把箱子稳稳地放在门口，叮嘱道：“你也早点休息，今天辛苦了。”
黎伊一“恩”了一声。
他看着许灼转身离去的背影，抱着膝盖在门口蹲了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灼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去了仓库。
偌大的仓库里空荡荡的，只有堆积的货物和打包台。
两位学姐早下班走了。
这里没有了赵明曦咋咋唬唬的声音，也没有黎伊一偶尔冒出的中二发言，显得格外冷清。
他坐到计算机前，熟练地打开了淘宝后台，开始处理刚刚积压的客服消息。
他知道赵明曦的性子。
这位大小姐骄傲，要强，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劲儿。
今天在演播室里，顾星野给她的打击太大。
那不是技术上的挑刺，而是理念和经验上的全面碾压。
这种时候，任何“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之类的安慰都象是怜悯。
只会让她更加难受。
许灼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处理完几个售后问题后，他点开了和赵明曦的qq聊天框。
对话框里最新的记录还是几天前关于上新链接的讨论。
他盯着光标看了半天，删删改改，最后打出了一行字，点击了发送。
“图片先别急着修，休息好了再说，这次的宣传文案和微博预热我先来弄，你那边好了我们再对一下最终版，记住，照片才是最重要的，质量第一。”
发完，他便关掉了聊天框。
一切如常。
他没有问“你还好吗”，也没有说“别难过”，这种信任远比任何语言都有力。
许灼发消息的时候，“秘密基地”里依旧气氛压抑。
赵明曦一言不发地坐在计算机前。
她一张张地翻看着今天拍摄的原片。
吕佳冉在她身边坐立不安。
她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却又怕哪句话说错。
就在这时，赵明曦的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一下。
是许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