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号外!诺贝尔奖获得者泰戈尔访华,北平学界集体欢迎!”
“号外!号外!诺贝尔奖获得者泰戈尔访华,北平学界集体欢迎!”
北平虽然已是新历四月,但依旧春寒料峭,穿着破旧补丁单薄衣衫的报童!
手里举着份报纸,走街串巷不停的吆喝着。
“印度大师泰戈尔抵达北平,梁任公发表欢迎……”
随着《晨报》、《京报》、《时事新报》等报纸纷纷发表文章,报道泰戈尔访华一事。
倾刻间,整个北平城上上下下,从胡同里的大妈,到学堂里的学生,都知道有个印度大师来了。
“子文,我听说昨日你也去迎接泰戈尔先生了。”
一间咖啡馆里,吴语棠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目光停留在李子文的身上,开口说道。
“恩!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李子文笑着说道,“昨日连梁任公,辜鸿铭都亲自去了……倒是我再停留也没有太多意思。”
泰戈尔访华,在北平的接待,一概是由梁任公创办的讲习社操办,所以李子文也插不上手,何必自讨没趣。
再者虽然对泰戈尔这位诗人,李子文虽然有些敬佩和好感,但是还不至于让自己贴着脸上去追捧。
“我是读过他的诗的,写的很好,学校里很多的学生也很喜欢。”说着吴语棠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如今就蔡老师昨日,都懊恼没有去观瞻一番这难得文化盛事。”
“咦!没想到湘雅兄竟然也是个追慕新潮的人物!”李子文轻笑的调侃道。
只是这次泰戈尔访华,李子文却不愿意掺和太多。
如今中西论证,科玄之争随着泰戈尔的到来,争论越发厉害。
只要泰戈尔讲演一次,各大报纸上总要发表几篇批判的文章。
其中不乏偏激不敬之词,指桑骂槐的借题发挥,
而青年学生的态度也两极分化,欢迎的学生能挤爆了礼堂,但是到处散发反对的传单,也在泰戈尔到达的每个角落。
但是也正因为泰戈尔的到来!
前段时间批判攻击李子文的文章反而偃旗息鼓,少了许多,只是偶尔的一两篇文章,也弄不出任何声响。
好不容易离开这滩浑水,何必再跳进去。
“这里是五千块钱,你先拿去用。”说着吴语棠从自己的夹包里掏出来一张支票。
“五千?”
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此刻连李子文也都有些愣住了!
这么多?
都足够在北平买上两三套小四合院了。
“你也别这样看我,也是废了老大功夫,才东拼西扯才凑足了这些钱。”
看着吴语棠那略微透红的脸颊,李子文直接将支票收下,开玩笑说道,“如果赔了,我也真的只能以身相许了。”
“就怕你到时反悔呢!”
“哈哈!”听见语棠娇蛮的声音,李子文由衷一笑道,“在过几个月,你就等着连本带利让你小赚一笔。”
……
七千加五千总共一万二!
看似不少,但是还是不够!在公债市场中,这点钱连点浪花都翻不起来。
要不然催催世界书局那边!看看这两个月里,还能打多少款…
除此之外,也需要去一趟银行票号的,多少也支借出些钱来,大不了付点利息,再及时还回去罢了。
毕竟这样赚钱的机会,可是没有几次!
“李处长来了!”
等和吴语棠分别,回到总统府后,还没进办公室,就见的曹时杰在门外站着。
“少帅怎么在这里?”李子文邀着曹时杰进了办公室。
而此刻屋中众人,见得曹少帅进来。
想来是有事要和自家处长有事商谈,便一个个的瞅着机会,麻利的溜了出去。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放了那几个痞子?”曹时杰跨马金刀的直接坐下,“依着我拉出去毙了也就算了。”
“最近洛阳那边怎么样?”李子文没有接话,反而开口问道,“吴大帅过五十寿辰,可不是一般热闹。”
“公府指挥使周梦贤和陆锦代表大总统过去了,就已经给足了他面子。”曹时杰声音一沉,嘴上虽然轻描淡写,但是语气中却充满了忌惮。
“可是我听说,前清摄政王载沣的代表去了,就连不少的督军高官也都备了厚礼亲赴洛阳…”
仿佛是没有看见曹时杰阴翳的脸色,李子文反开口说道。
如今除了北平泰戈尔访华之外!远在数百里之外的洛阳,也是极为的热闹。
甚至为了给吴佩孚庆寿,驻扎洛阳的直军官兵,更是全体放假休息,并且每人给了1斤猪肉,赏钱另发。
这一手收拢军心,玩的挺溜。
“不过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曹时杰冷哼一声,心中也极为不满的,冷笑一声,开口说道,“这个吴子玉这个巡阅使,可比大总统张扬的多啊。”
张扬!你不赖曹老三抓不住兵权,还怪吴佩孚野心太大!
见得曹时杰脸色越发的阴沉,李子文也就见好就收,不再多言,反而压着声音,话风一变,问道,“冯焕章,哪里有什么动静!”
“这几日除了在南苑练新兵,就是闭门谢客。”曹时杰皱眉道,有些怀疑的说道,“大总统平日里待他不薄……他应该不会做出……”
“少帅可记得民国六年张勋复辟?”李子文走到墙边悬挂的地图前,手指划过北平周边驻军防区,“别忘了当年也是这般风平浪静,结果一夜之间辫子军就进了永定门。所以还是小心点的好。”
“他敢!”曹时杰狠狠的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语气冷冽,带着杀意说道,“要是反了,老子第一个就毙了他。”
看着曹时杰这番模样,李子文不能说的太过明白。
记得就是这段时间,随着冯焕章和吴佩孚之间的矛盾激化与尖锐,在小鬼子的暗中操作之下,奉系张雨亭私底和冯焕章暗通款曲。
张雨亭更是拿出一笔上百万的款子,来拉拢冯焕章。
这才有了后面第二次直奉大战时期的倒戈之事,自此原本占据中央的直系,彻底的轰然倒塌。
曹锟被囚禁,曹时杰也撤掉军权,退回津门彻底的做了个寓公。
念及曹时杰平日里对自己多有帮助,因此前两日李子文出口,借着有人跟踪自己之事,便提醒了几句。
只不过能不能听进去,结果如何,时候也只能看其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