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7山中收获(1 / 1)

清晨,天刚蒙蒙亮,向阳村还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

鸡鸣声此起彼伏,唤醒了沉睡的村庄。阳家的院子里已经有了动静。

大哥阳喜明比平时起得早了些。他站在堂屋门口,就着院子里水缸里的冷水,简单洗漱了一把。

冰凉的水扑在脸上,让他残留的睡意彻底消散。他用手抹了把脸,感觉神清气爽。

无债一身轻。这种感觉,他已经太久没有体会过了。

昨天夜里,他睡得格外塌实,一觉到天亮,连梦都没做一个。早上醒来,只觉得浑身是劲,仿佛压在身上半年的那块大石头,真的被搬走了。

母亲冯桂芳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篮子。

“喜明,过来。”她招呼大儿子。

阳喜明走过去。冯桂芳把篮子递给他,低声说道:

“这里头是半斤多腊肉,还有半斤多腊肠。你大姐婆家和淑兰的娘家,都是实在亲戚,这半年没少跟着咱们操心。

上门还钱,空着手不好看。这点东西,你分别给他们带上,也算咱们一点心意。”

阳喜明接过篮子,入手沉甸甸的,能闻到隐约的腊味香气。

他有些尤豫:“娘,这是不是太多了?昨天秦家给的那些,咱们自己还没怎么吃呢。”

“不多。”冯桂芳摆摆手,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亲戚情分比东西金贵。咱家现在宽裕了,不能显得小气。送点东西,应该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大姐婆家那边,你说话注意点,客气些。你大姐在中间不容易。”

阳喜明点头:“娘,我晓得。您放心吧。”

程淑兰这时也从屋里出来了,怀里抱着刚醒的苗苗。

听到婆婆的话,她连忙说道:“娘,我娘家那边不用带东西的。能这么快把钱还上,我爹娘肯定就高兴了。”

冯桂芳笑道:“要带的,一视同仁。淑兰啊,你这半年也没少跟着操心受累,娘心里有数。”

程淑兰眼圈微微一红,没再推辞。婆婆能想到给她娘家也备一份礼,这份细心和尊重,让她心里暖烘烘的。

阳喜明接过篮子,又检查了一下兜里用小手帕包好的七十块钱——四十块给大姐婆家,三十块给老丈人家。

确认无误,他对冯桂芳道:“娘,那我去了。两家离得都不远,我快去快回,赶在吃早饭前回来。”

“哎,路上当心点。”冯桂芳叮嘱。

阳喜明手里提着篮子,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院子。

清晨的乡村土路上还没什么人,只有早起的鸟儿在光秃秃的树枝间跳跃鸣叫。空气清冷,带着泥土和枯草的气息。

阳喜明脚步轻快,先往大姐阳春红婆家所在的邻村走去。

大姐嫁的村子叫小河沿,离向阳村不过一里多地,中间隔着一条已经干涸大半的河沟。阳喜明沿着熟悉的田埂小路,十几分钟就到了村口。

大姐婆家姓赵,住在村子东头。阳喜明来过不少次,熟门熟路。

他走到一处土坯院墙外,院门虚掩着。他敲了敲门,喊道:“赵叔,赵婶,在家吗?”

里面传来脚步声,随即院门被拉开。开门的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个子不高,面容和善,正是阳春红的婆婆,赵婶。

赵婶看到阳喜明,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笑容:“是喜明啊,这么早?快进来快进来!”

阳喜明跟着进了院子。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利落。靠墙堆着柴火,角落里有个鸡窝,两只母鸡正在地上啄食。

“春红,你兄弟来了!”赵婶朝屋里喊了一声。

堂屋门帘一挑,阳春红走了出来。她看到弟弟,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喜明,你怎么来了?吃早饭没?”

阳春红比阳喜明大两岁,今年二十五,模样周正,眉眼间带着温婉。她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腰间系着围裙,手上还沾着些玉米面,显然正在做早饭。

“姐,还没吃呢。”阳喜明笑道,“我过来有点事。”

这时,赵春红的公公,赵老栓也从屋里出来了。他是个瘦高的老汉,脸上皱纹深刻,手里拿着个旱烟袋。

“喜明来了,屋里坐。”赵老栓招呼道。

几人进了堂屋。屋里陈设简单,一张八仙桌,几条长凳,靠墙摆着个掉了漆的柜子。

阳喜明没坐,直接从挎包里掏出那个小手帕包,打开,露出里面迭得整整齐齐的钞票。

他把四十块钱拿出来,双手递给赵老栓:“赵叔,这是去年秋上,从您这儿借的四十块钱。家里现在宽裕了,赶紧给您送过来。这半年,多亏您帮衬,我们全家都记着这份情。”

赵老栓和赵婶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阳喜明这么早就来还钱。

赵老栓接过钱,数了数,确实是四十块。

他脸上露出笑容,但嘴上却说道:“你看你这孩子,急什么?家里不宽裕就先用着,咱们是亲戚,又不差这半年一年的。”

赵婶也道:“就是,春红早就跟我们说了,你家光明那事儿唉,孩子也是被人骗了,不容易。这钱,我们本来也没急着要。”

阳春红看着弟弟,眼里有关切,也有询问。她知道弟弟今天来还钱,意味着二弟的事情有了结果,而且应该是好结果。

阳喜明又把那个小包裹拿出来,递给赵婶:“赵婶,这是我妈让我捎来的。一点腊肉,您别嫌弃。”

赵婶接过包裹,入手沉甸甸的,隔着包袱皮都能闻到腊味。她连忙推辞:“这可使不得!钱还了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这年头,肉多金贵,你们留着自己吃!”

“您就收下吧。”阳喜明诚恳地说道,“多亏了有您帮衬,这点东西,是家里的一点心意,您要不收,我回去没法交代。”

赵春红也劝道:“娘,既然东西都带来了,您就收下吧,也是一番心意。”

赵婶这才不好意思地收下,嘴里连连道谢。

赵老栓把旱烟袋在鞋底上磕了磕,问道:“喜明啊,你家光明那事儿了结了?钱真要回来了?”

阳喜明脸上露出笑容,点了点头:“了结了,赵叔。钱要回来了,三百块,一分不少。”

接着,他便把阳光明如何报案,警察如何调查,秦胜利如何认罪,他父亲如何还钱并额外赔偿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当然,赔偿金额只说成了二百。

赵老栓和赵婶听得连连点头,啧啧称奇。

“光明这孩子,有胆识!”赵老栓赞道,“能想到去派出所,还能把事情办成,不简单!”

“是啊,以前还真没看出来。”赵婶也道,“这下好了,钱拿回来了,还得了赔偿,你们家这坎儿总算过去了。你爹妈也能松口气了。”

阳春红听着,眼圈微微发红。

她是大姐,最心疼弟弟,也知道这半年父母承受了多大的压力。现在事情圆满解决,她比谁都高兴。

“喜明,回去跟爹娘说,等忙过这一阵,过几天我回娘家看看。”阳春红柔声道。

“好的,姐。”阳喜明点头,“那我就不多待了,还得去淑兰娘家一趟。”

“在这吃吧,早饭马上就好了。”赵婶挽留。

“不了不了,下次吧。”阳喜明摆手,“家里都等着呢。”

又客气了几句,阳喜明告辞离开。赵老栓和赵婶一直把他送到院门口,态度比来时更加热情。

走出小河沿村,阳喜明心里更踏实了。还了钱,送了礼,了了一桩心事。亲戚间的情分,不仅没因为借钱受损,反而似乎更亲近了些。

接下来还要去老丈人家,程家庄。

程家庄在另一个方向,离向阳村约摸二里地。阳喜明加快脚步,沿着田埂小路走去。

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到了程家庄村口。程家庄比向阳村小一些,房子也更密集。

程淑兰娘家在村子中间。阳喜明走到一处院墙低矮的院子外,院门敞开着,能看到里面一个老汉正在劈柴。

那老汉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身材干瘦但精神矍铄,正是程淑兰的父亲,程老汉。

“爹!”阳喜明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程老汉抬起头,看到是女婿,放下手里的斧头,脸上露出笑容:“喜明来了?快进来!”

阳喜明走进院子。程老汉的老伴,程大娘也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个簸箕,正在捡豆子。

“喜明怎么这么早?吃饭没?”程大娘问道。

“还没呢,娘。”阳喜明道,“我来还钱,顺便送点东西。”

说着,他掏出那三十块钱,递给程老汉:“爹,这是去年秋上,从您这儿拿的三十块钱。家里现在缓过来了,赶紧给您送来。”

程老汉接过钱,没数,直接揣进兜里,笑道:“你这孩子,跑这么急。家里真宽裕了?光明那事儿”

阳喜明又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程老汉和程大娘听完,也是又惊又喜。

“好,好!要回来了就好!”程老汉连声道,“光明这孩子,经了这事,算是长大了。以后啊,肯定有出息。”

程大娘则更关心女儿:“淑兰和苗苗都好吧?家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钱和东西,可要仔细打算。日子还长着呢。”

“都好,娘您放心。”阳喜明道,“淑兰可贤惠了,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苗苗也好,昨天还喝了奶粉,可高兴了。”

他又把那个装着腊肠的篮子拿出来,递给程大娘:“这是我娘让带给您二老的,一点腊味,您尝尝。”

程大娘连忙推辞:“这怎么行!钱还了就行了,东西我们不能要!你们自己留着吃!”

“您就收下吧。”阳喜明坚持,“我娘特意交代的。这半年,多亏您二老帮衬,我们心里都记着。”

程老汉在一旁道:“行了,老婆子,亲家母一片心意,就收下吧。回头咱们有点什么,也给他们捎点去,有来有回。”

程大娘这才收下,嘴里不住地道谢。

又说了会儿家常,阳喜明惦记着回家吃饭,便起身告辞。程老汉两口子把他送到门口,叮嘱他路上小心。

走在回村的路上,阳喜明只觉得脚步越发轻快。两桩债都还清了,心里最后的那点负担也卸掉了。

阳光照在身上,早春的风虽然还冷,但他心里暖洋洋的。

回到向阳村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村里炊烟袅袅,正是做早饭的时候。

阳喜明走进自家院子,冯桂芳正在厨房门口淘米。看到他回来,连忙问道:“咋样?都还上了?”

“还上了。”阳喜明笑道,“两家都挺高兴,东西也收下了。大姐婆婆和我老丈人,都问起光明的事,听说钱要回来了,还得了赔偿,都替咱们高兴。”

冯桂芳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还上就好,还上就好。我心里这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这时,阳光明和阳玉明也起来了,正在院子里洗漱。阳修远坐在堂屋门坎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神色比往日平和许多。

阳秋红已经去上学了,程淑兰在厨房里忙着烧火。

一家人都到齐,准备吃早饭。

早饭是在堂屋吃的。一张旧方桌,围坐着六个人。

苗苗被程淑兰抱在怀里,小手里抓着一块奶糖,正舔得津津有味——这是冯桂芳早上特意给孙女拿的,孩子昨天喝了奶粉,今天又有了糖,高兴得手舞足蹈。

桌上的早饭,和往日有了明显不同。

以往这个时候,家里的早饭通常是一大锅野菜糊糊。碾碎的谷糠,加之晒干的野菜或菜干,熬成稠稠的一锅。吃下去能顶饱,但味道苦涩,划拉嗓子。

今天,锅里熬的是玉米粥。

虽然粥还是很稀,能照见人影,但用的是纯玉米面,没有谷糠,也没有野菜。金黄的粥在锅里翻滚,散发出粮食特有的淡淡香气。

除了粥,另外还有一小碟自家腌的咸菜疙瘩,切成细丝,淋了点醋。

这样的早饭,在平常年月不算什么,但在青黄不接的三月初,在刚刚经历了半年困顿的阳家,已经堪称丰盛了。

冯桂芳给每人盛了一大碗玉米粥。粥很烫,冒着热气。

“都趁热吃。”冯桂芳坐下,招呼道,“今天粥里没搁野菜,尝尝味道。”

阳玉明早就迫不及待了,端起碗,沿着碗边吸溜了一口。温热的粥滑进口腔,玉米的香甜气息在舌尖化开,虽然清淡,但比起往日苦涩的野菜糊糊,简直天上地下。

“香!”阳玉明含糊地赞了一句,又夹了一筷子咸菜条塞进嘴里,嚼得满口生香。

阳喜明也慢慢喝着粥,感受着粮食最本真的味道。这半年,家里为了还债,粮食能省则省,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纯粹的玉米粥了。

阳光明安静地吃着。粥的味道很普通,但他能从中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安宁和平常。

这种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简单的食物,没有债务压身,没有闲言碎语的日子,正是他此刻最想要的。

阳修远喝了几口粥,放下碗,看向阳光明:“光明,今天有啥打算?”

阳光明咽下嘴里的粥,说道:“爹,我下午三点前要赶到城里,和秦胜利他爹见面,把剩下的三百块赔偿金拿了。上午就不去上工了。”

冯桂芳关切地问:“既然是下午三点以前到城里,那就吃了午饭再走,时间应该来得及。”

“恩,吃了午饭去。”阳光明点头,“上午我打算进山转转,看看能不能逮只兔子。”

他顿了顿,解释道:“这半年我进城,没少麻烦建军——就是何建军,我那个在招待所当同学的服务员。住宿都是靠他帮忙。

昨天走得急,也没好好谢他。要是能逮只野兔给他送去,也算一份心意。”

冯桂芳听了,点头道:“是该谢谢人家。人家帮了忙,咱们不能不懂礼数。”

她又叮嘱:“进山小心点,别往深里去。这两年大伙儿都进山里找吃的,兔子也精了,不好逮。能逮着当然好,逮不着也别强求。家里还有点酱牛肉,给你都带过去,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娘。”阳光明应道,“我就在外围转转,不进去。”

阳玉明听说二哥要进山逮兔子,眼睛一亮:“二哥,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眼神好,力气大,说不定能帮上忙!”

阳光明摇头:“不用,你上午还得上工呢。我就一个人转转,碰碰运气。”

阳玉明有些失望,但也没再坚持。他是壮劳力,每天要挣满工分,确实不能随便请假。

早饭在安静而满足的气氛中吃完。玉米粥喝下去,胃里暖洋洋的,身上也有了力气。

吃完饭,阳修远、阳喜明和阳玉明收拾了一下,准备去队里上工。冯桂芳、程淑兰也要去参加妇女队的劳动。

阳光明回屋换了身更旧的衣服,找了几根结实的麻绳,又拿上那个昨天买回来的藤条背篓,正好用来装可能有的收获。

准备妥当,他走出院子,和上工的家人道别,然后朝着村后的西山走去。

向阳村西面是一片连绵的丘陵,当地人统称为西山。山不算高,但植被茂密,以前常有野兔、雉鸡等小动物出没。

这两年闹饥荒,村里人饿急了,经常结伴进山挖野菜、刨草根,顺便也想办法逮点野物打牙祭。去的人多了,山外围的动物就少了,也越来越机警。

阳光明沿着上山的小路慢慢走着。三月初的山林,还是一片枯黄萧索的景象。落叶乔木光秃秃的,只有一些松柏保持着些许绿意。地面上的枯草厚厚一层,踩上去沙沙作响。

他走得不快,看似随意地四下张望,实则意识已经沉入脑海,悄然释放出那半径四米的无形探查范围。

这是他穿越四世后,冰箱空间带来的新能力。以他自身为中心,四米半径的球形范围内,一切景象都清淅地映射在他脑海中,无视树木、岩石等障碍物。

这种感觉很奇妙。眼睛看到的,是前方曲折的小路和枯黄的草木。

而意识“看”到的,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立体景象:左侧三米外一株老松树根部的蚁穴,右侧两米半一块石头下的甲虫,身后地上枯叶复盖的一个小土坑

他就象一台移动的精密扫描仪,缓缓向前推进。

走了约摸半小时,已经进入山林较深处。这里平时来的人少一些,草木更加茂密。

阳光明放轻脚步,仔细感知着周围。

忽然,他脚步一顿。

在他的探查范围内,左侧约三米五处,一丛茂密的枯草下面,有一个隐蔽的洞口。洞口不大,被草根和落叶遮掩,肉眼很难发现。

但阳光明的意识“看”得很清楚。洞口斜向下延伸,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洞穴。洞穴里,蜷缩着两只灰褐色的野兔,一大一小,正安静地待着。

找到了。

阳光明心中一动,脸上不动声色。他慢慢靠近那丛枯草,在距离洞口约两米的地方停下。

兔子很警觉,稍有动静就会逃跑。尤其是这种藏在洞里的,一旦受惊,会从其他出口窜出去,很难捉到。

阳光明没有贸然动手。他静静站着,意识锁定洞穴里的两只兔子,同时扩大探查范围,查找可能的其他出口。

很快,他在洞穴后方约一米处,发现了另一个更隐蔽的洞口,同样被枯草复盖。

典型的兔子洞,有前后两个出口。

阳光明略一思索,有了主意。他不需要象常人那样设套或围堵。他心念微动,意识集中在洞穴中的一只兔子身上。

冰箱空间收取物品的功能,不仅限于死物,也包括小型活物。只要冰箱空间能装得下,就能收取。兔子体型不大,完全在收取范围之内。

他先锁定那只较大的兔子,意念轻轻一“抓”。

洞穴里,那只正在打盹的大兔子忽然凭空消失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阳光明脑海中的冰箱空间里,冷藏区的空置区,多了一只灰褐色野兔。

冰箱空间只是作为中转,空间里的这只兔子随即又被他转移到了背篓里。

这只兔子在背篓里惊慌的乱窜,阳光明暂时不管他。

他如法炮制,意识锁定那只小兔子,再次“收取”。

小兔子也从洞穴中消失了,最终出现在他的背篓里。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其他动物。两个洞口依然安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阳光明嘴角微扬。这种捕猎方式,简直就象作弊。他很高兴自己有这个作弊器,这能力本就是他的一部分,合理利用而已。

他拿出麻绳,把这两个兔子捆绑好,活兔子能多养一段时间,要是现在就杀死,必然存放不了太久。

继续前进。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阳光明又在山林中发现了三处兔子洞。

其中两处是空的,兔子可能外出觅食了。另一处洞里有一只兔子,他同样用意识直接收取,放入背篓。

到现在,背篓里已经有三只兔子了,两大一小。

快到中午的时候,阳光明转到一处向阳的山坡。这里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枯草很厚。

他的探查范围扫过一处灌木根部时,再次发现了异常。

那是一个较大的洞穴,里面不止一只兔子。意识仔细“看去”,竟然有三只成年兔子和两只小兔子!小兔子只有巴掌大,毛茸茸的,依偎在母兔身边。

一窝兔子,而且看样子是一家子。

阳光明心中欢喜。他没有靠近,只是站在四米范围之内,意识依次扫过五只兔子。

心念微动。

一只成年兔子消失。

又一只成年兔子消失。

第三只成年兔子消失。

两只小兔子也先后消失。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洞穴里的五只兔子全被收入了背篓里。洞穴顿时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些干草和兔毛。

背篓里现在有八只兔子了:五只大的,三只小的,都被他分别捆绑好。

收获颇丰。八只兔子,足够送人,自家也能留点打牙祭。

阳光明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中午了。他不再查找,转身沿着来路下山。

刚进村口,就遇到了几个正蹲在墙根晒太阳的老汉。其中就有昨天打招呼的三大爷。

三大爷看到阳光明背着看上去沉甸甸的背篓回来,好奇地问道:“光明,从山里回来了?背的啥?这么沉。”

阳光明停下脚步,笑道:“三大爷,进山转了转,运气好,逮了几只兔子。”

向阳村就在山脚下,村民们经常进山捕猎小动物,收获可以归自家所有,村委会不做限制,也不强求交公。

但有些村的干部比较教条,进山逮到的猎物必须交公,不允许私人藏匿。

正是因为本村的管理宽松,阳光明才敢光明正大的告诉大家自己逮到了野兔,不用担心必须交公的问题。

“兔子?”三大爷眼睛一亮,其他几个老汉也凑了过来。

阳光明把背篓放下,掀开盖子一角。里面挤在一起的灰褐色兔子露了出来,还在动弹。

“嚯!真是兔子!还不少!”一个老汉惊叹道,“五大三小,八只呢!光明,你这运气可以啊!”

“这两年兔子可精了,难逮得很。你这一上午就逮了六只,本事不小!”另一个老汉也道。

三大爷仔细看了看,咂咂嘴:“这大的怕是怀着崽呢。光明,你这是掏了兔子窝了?”

阳光明笑了笑:“碰巧了,在一个山坡上发现一窝。”

几个老汉围着背篓,议论纷纷,眼里都带着羡慕。这年头,肉是稀罕物,野兔更是难得。八只兔子,能换不少粮食,或者自家吃,也能好好解解馋。

阳光明和几个老汉聊了几句,便重新背起背篓,往家走去。

一路上,又遇到了几个村民。看到他背篓里的兔子,无不惊讶询问。阳光明一一简单回答,态度自然大方。

消息象风一样,很快在村里传开了:阳家的二小子阳光明,不但从城里要回了被骗的钱,得了赔偿,今天上午进山,还逮了八只野兔子回来!

以前那些背地里说他是“二傻子”、“二溜子”的人,此刻都闭了嘴。取而代之的是羡慕、惊讶,甚至因为阳光明敢于报官,还有一丝敬畏。

这个以前看起来不务正业的年轻人,好象真的不一样了。

阳光明回到家时,冯桂芳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看到他背着沉甸甸的背篓回来,连忙迎上来。

“回来了?累了吧?快放下歇歇。”冯桂芳说着,看向背篓,“逮着了?”

阳光明把背篓放下,掀开盖子:“逮着了,八只,五大三小。”

冯桂芳看到挤在一起的兔子,又惊又喜:“这么多!你这孩子,运气也太好了!”

这时,阳修远、阳喜明和阳玉明也下工回来了。

一家人围到背篓旁,看到里面的兔子,都高兴坏了。

阳玉明最激动,蹲在背篓旁,伸手摸了摸一只大兔子的皮毛,啧啧称奇:“二哥,你真行!现在兔子可难逮了,你这一上午就弄回来八只!怎么逮的?快跟我说说!”

阳光明笑道:“就是运气好。运气来了,随便走一走,就能逮到一只兔子。”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家人都知道,逮兔子哪有那么容易。这两年村里也不是没人进山碰运气,但十次有九次空手而归。

阳喜明拍了拍二弟的肩膀:“光明,你这段时间应该是运气来了,干啥都成。”

阳修远看着背篓里的兔子,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不错。大的慢慢杀了,小的能养就多养一些日子。”

冯桂芳已经开始盘算:“这几只大的,两只给建军送去,剩下的三只我,咱们自家留着。小的先养着,看看能不能活。”

她看向阳光明:“光明,你下午不是要进城吗?带两只大的去,送给建军。人家帮了咱那么多忙,该好好谢谢。”

“我也是这么想的。”阳光明点头,“都听娘的,带两只大的去。”

程淑兰在一旁道:“兔子好养活,给点草就行。养大了,还能多吃几口肉。”

苗苗被妈妈牵着,好奇地看着背篓里动弹的兔子,伸出小手想去摸,被程淑兰轻轻拉住:“苗苗乖,兔子会咬人。”

一家人围着兔子高兴地议论了一会儿,冯桂芳才想起该吃午饭了。

“都别围着了,洗手吃饭。”冯桂芳招呼道,“光明下午还要进城,早点吃饭。”

现在还没到农忙的时候,午饭和早饭一样,主食依然是玉米粥,但稠了一些。

一家人围坐吃饭,话题自然围绕着兔子。阳玉明追问逮兔子的细节,阳光明挑能说的说了些,听得阳玉明心痒痒,恨不得下午就跟二哥一起进山。

饭桌上,阳光明说了下午的安排。

“爸,娘,我吃完饭就得进城。跟秦胜利他爹约好了,下午三点在招待所见。案子的事,还得最后了结一下。可能还得在城里住两天。”

冯桂芳有些担心:“还要住?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钱也拿了”

“娘,钱是拿了,但案子手续还没完。”阳光明耐心解释,“今天去,就是配合他把撤案的手续办利索。办完了,这事才算彻底了结,以后再无瓜葛。也就这两三天的事。”

阳修远“恩”了一声,对妻子说:“让孩子去办利索,也好。”

虽然今天下午就能把案子了结,但阳光明正好用这个理由,多给自己争取两天自由时间。

吃完饭,阳光明休息了一会儿,便开始准备进城。

冯桂芳从背篓里挑了两只最大的兔子,又找了些干草垫在背篓底,把兔子放进去。两只兔子加起来有八九斤重,在背篓里挤着,不时动弹一下。

除了兔子,冯桂芳还想让阳光明带点酱牛肉,被阳光明拦住了。

“娘,带两只兔子就够了。牛肉留家里吃吧。”阳光明道,“建军在招待所工作,也不缺嘴。兔子是野味,更稀罕些。”

冯桂芳想想也是,便没再坚持。她又给阳光明塞了五块钱:“需要什么就买,别省着。跟秦胜利他爹办完事,早点回来。”

“知道了,娘。”阳光明接过钱票,揣进兜里。

他背上装着两只兔子的背篓,和家里人打了招呼,便出门了。

下午的日头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阳光明沿着土路朝县城走去,步伐稳健。

背上的兔子不时动弹,提醒着他此行的目的。除了拿回剩下的赔偿金,更重要的是维系和何建军这份难得的情谊。在这个年代,真诚的友谊比金子还珍贵。

二十多里路,走了不到两个小时。下午两点半左右,阳光明再次走进了平阳县招待所。

招待所的前厅依旧安静,何建军正在台子后面整理登记簿,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看到阳光明,何建军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光明!你怎么来了?”

阳光明走到台前,放下背篓,笑道:“跟人约了下午见面,顺便来看看你。”

何建军从台子后面绕出来,关切地问:“案子有进展了?昨天你说钱拿回来了,后续怎么处理的?秦胜利那王八蛋”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阳光明脚边的背篓,以及背篓里那两只灰褐色、正在动弹的兔子。

“这这是”何建军瞪大了眼睛。

阳光明把背篓往前推了推:“建军,这半年我没少麻烦你,住宿都是靠你帮忙。一直想谢谢你,也没啥好东西。今天上午进山,运气好,逮了两只兔子。给你送来,尝尝鲜。”

何建军连忙摆手:“这怎么行!兔子这么金贵,你留着自己家吃!咱们同学之间,帮点忙不是应该的嘛,说什么谢不谢的!”

他的推辞很真诚。这年头,肉是稀罕物,野兔更是难得。两只大兔子,能换不少粮票。

阳光明坚持道:“建军,你就收下吧。要不是你,我进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份情,我一直记着。两只兔子不算啥,是我一点心意。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同学了。”

他说得诚恳,何建军反而不好意思再推辞。他看了看背篓里肥硕的兔子,咽了口唾沫,最终点了点头。

“那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何建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实话,我都有小半年没沾过肉腥了。这兔子真肥。”

阳光明也笑了:“收下就对了。咱们之间,别客气。”

何建军把背篓提到柜台后面,小心地放好,又盖上块布遮住。然后他给阳光明倒了杯热水,两人就在柜台旁低声聊了起来。

“光明,昨天你走了之后,我又想了想,还是觉得你报案这法子太对了。”何建军感慨道,“以前咱们遇到事,总想着私下解决,怕见官。没想到,派出所真管用。”

阳光明喝了口水,说道:“其实也没啥。咱们没做亏心事,遇到不法行为,找政府是正理。警察同志也是依法办事。”

“那是,那是。”何建军点头,“不过话说回来,秦胜利他爹后来没再找你麻烦吧?我听说他那个在县委开车的表弟,好象有点关系”

阳光明淡淡一笑:“找了。昨天下午,秦德旺带着他表弟刘志国追上我,想让我改口供,或者撤案。”

“啊?”何建军紧张起来,“那你”

“我没答应改口供。”阳光明平静地说,“但我同意接受撤案,前提是他们要拿出足够的诚意。”

他简单把秦德旺愿意额外赔偿五百块的事情说了——这件事情没必要一直瞒着何建军,毕竟他不会和乡亲们接触。

又说今天下午就是来拿剩下的赔偿金,然后去派出所把案子了结。

何建军听得目定口呆。他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后续。

“五百块赔偿”他喃喃道,“秦家这回可真是大出血了。不过也是活该,谁让他儿子干出这种缺德事。”

他看着阳光明,眼神里多了几分佩服:“光明,你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处理事情,有理有据,有软有硬。我要是秦德旺,也得认栽。”

阳光明谦虚地笑了笑:“也是被逼出来的。家里欠着债,父母抬不起头,不硬气不行。”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闲话。何建军说起招待所的一些趣事,阳光明也说了些村里的情况。(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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