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人士如此做派,其他所有人都应激了。
大家伙一窝蜂似的往外跑,云烁被挤了一个大马趴。也不知道谁撞倒了骷髅山,无数骷髅从天而降,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响。
还有一个比较结实的,蹦蹦跳跳跟云烁来了个脸对脸。
我的个老天爷!
云烁吓得心脏都偷停了!
关键时刻,还是郑和够朋友。抓起云烁扛在肩膀上往外跑,待跑出墓道回到地面,云烁感觉已经没了半条命。
“你为啥跑?”云烁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倒气儿。
郑和没有回答云烁,而是十分认真的观察墓道。
过了好一会儿,见墓道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我踩中了机关,我害怕有流沙落下来。”
“你是说这是个流沙墓?”
郑和十分惊奇的看着云烁:“你还知道流沙墓?”
“当然知道,流沙墓里面灌满流沙。只要踩中了机关,所有人都会被活埋在里面。”
郑和看了云烁好一会儿:“难怪师傅说,你的学问不可能是一个人教的。
现在我也可以肯定,你的老师绝对不止一位。”
“没老师,就是梦里的一个白胡子老头儿。”
郑和无奈撇撇嘴:“没兴趣套你的师门。
既然不是流沙墓,那便好办了。你不要进去了,我带人进去就好。
把那个黄金棺材弄出来,王爷的军费估计就有着落了。”
待郑和重新带着岳森走进了墓里面,云烁从怀里掏出一个闪烁着金光的金牌牌。
还好,刚刚手疾眼快拿了块金牌压压惊。
丑娘走到云烁身边,给云烁揉着脑袋,看到那金牌一愣,从云烁手里拿过来:
“太师国王木华黎!”
“木华黎?你是说,这金牌上写的是木华黎?”
“对,上面写的就是木华黎。木华黎原本是门户奴隶,后来被成吉思汗简拔成为将军屡立战功,攻打金国的时候被封为太师国王。
在蒙军当中威望颇高,他那一系被称作怯薛之首。
后来他在河北作战的时候病逝,成吉思汗非常悲痛,命人风光厚葬。
蒙古秘史里面没有说他葬在哪里,直说是葬在河北。
却没想到,木华黎被葬在了这奶头山。”
“看起来这就是木华黎的墓冢了。”云烁释然的点了点头。
木华黎死的时候,官拜太师国王。在蒙古人里面,也是一等一的大官儿。
也只有他的墓冢,才会规模这样宏大。而且,也只有他有能力打造一座黄金棺材。
这是木华黎的墓冢,那旁边的那个墓冢不是他老婆就是他儿子。
发达了!这一下发达了。
挖出大墓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能保密的。
朱能就像是闻着血腥味儿的鲨鱼一样,带着一群爪牙风尘仆仆的从紫荆关赶了过来。
名义上是说,视察一下云烁修筑的寨墙。
可实际上,朱能只是遥遥的望了一眼那道两丈高的寨墙,便带着手下去了盗墓现场。
云烁知道,又一只老虎上了餐桌。这一次,肯定要撇下挺大一块肉。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吃了肉,那就同样有了义务。
今后有人若是问起来,自然有高个顶着。
在重新谈好利益分配问题之后,盗墓工作由正规军朱能的手下正式接手。
这口肉太大也太肥,平日里吃糠咽菜的冷不丁吃这么油腻会消化不良,更有可能会拉肚子。
扔给朱能挺好,他脑袋大,多大的帽子扣脑袋上都没关系,屎盆子扣上去都没关系。反正不扣老子的脑袋上就好!
鬼力赤站在一个小土包上面,拿着单筒望远镜很是认真的瞧着那些汉人像蚂蚁一样进进出出。
这些汉人土拨鼠一样的挖掘着山包,不时还搬进去一截截粗壮的木头进去。
“该死,那些汉人还是发现了木华黎的墓地。”别人不知道奶头山到底是个什么存在,身为孛儿只斤黄金家族后裔,鬼力赤还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闻。
“去告诉纳哈出,他祖宗的墓地被汉人挖掘了。他还是个蒙古人,还是木华黎的子孙,就带着他的兵把祖先的遗骸夺回来。”
鬼力赤才不会亲自去攻打这个刚刚建立起来的营垒,他现在更加想做的就是逼迫出工不出力的纳哈出与明军交战。
现在好了,有了这样的好借口。纳哈出不拼命都不行了,如果这个时候不拼命,今后他休想在草原上抬起头。
“诺!”传令骑兵飞马跑向了纳哈出的营地。
老岳没有参与盗墓,或许他觉得干这样的事情会侮辱祖先的名头。
这几天,他都在督造那堵匆匆建立起来的寨墙。
两丈高的寨墙并不算高,但好在足够的厚实。足足有一丈厚,好多县城的城墙都没这么厚。
既然掌握了浇筑法,老岳便充分的利用。
他在寨墙上用木头箱子,里面装满泥土浇上水,第二天就变成了一个个现成的箭垜。
这些山民们本就耕种放牧,守着太行山与草原交接处,渔猎的活计平日里也没少干。
很多人都是非常厉害的弓箭手,老岳在里面挑选了两千多人专门拿着弓箭在寨墙上昼夜巡逻。
尽管云烁说,用不着这样。蒙古人来了会有示警!
但老岳仍旧不放心,整日里都盘桓在这十里长的寨墙上。
云浩在后面带领着工匠,督造出一架架配重投石机。
虽然火药都重点保障在紫荆关,但漫山遍野的石头绝对不能浪费。用投石机扔出去,砸死几个也是好的。
最重要的就是,这东西能够砸毁工程器械。
云烁看了云浩的杰作只是笑笑没说话,带着云浩上了寨墙,指着河边一里地之内,挖得跟月球表面一样的坑。
云浩瞬间明白过来,重型工程器械根本不可能越过这样的地面。
当云烁认定,这道绵延了十里的寨墙已经算是牢不可破的时候,老岳又开始督工,在寨墙后面建起第二道寨墙。
对付蒙古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岳森这些天都在编练边民,虽然边民们孔武有力能骑善射,但将平民变成军人还是需要一个过程。
很显然,岳森在这些人的心里面威望很高。
尽管是匆匆组建起来的乌合之众,却没有人不听从他的号令。
云烁也不管这些,反正身后是他们的家小。保卫自己的孩子,保卫自己的女人,保卫自己的爹娘财产就是最好的动员令。
保卫自己的亲人你都不用心,难道要老子来操心?
山民们猎了一头鹿,晚上云烁就着篝火烤鹿肉吃。
一条鹿腿放在篝火上,烤熟一层用小刀子削一层。然后蘸着些细盐,虽说吃起来口味一般,但胜在围着篝火唱歌喝酒的气氛。
“我跟朱帅说了,这一次挖了蒙古人的大墓,你们功劳不小。回头变卖了财货,你们摊到每个人的头上,都会有二两银子。
从耄耋老人到稚子幼童都有!成年男子还会多些!
而且从下个月起,拨付给你们的米粮也会增加一倍。
这些,都得岳老您统筹管起来。”甩手掌柜的做惯了,云烁才不会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多谢朱帅,也要多谢云帅。今后我们这些山民,便唯云帅马首是瞻。”
听到有银子分,而且下个月的米粮还会增加一倍。所有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众人纷纷站出来表忠心。
广大劳动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谁给他们带来好处,他们自然就会听谁的。
劳苦大众的心思总是这么单纯。
“不敢!不敢!我们都是燕王属下,要向燕王殿下效忠。”云烁嘴里说着不敢,心里却是美滋滋。
众星捧月的感觉,让渺小的虚荣心瞬间得到极大满足。
“对!对!对!我们要向燕王效忠,祝愿燕王长命百岁百战百胜,为燕王贺!”
“为燕王贺!”
“为燕王贺!”
自然又是一片赞颂之声!
有美丽的村姑出现唱歌,丑娘不知道是想起了草原,还是被气氛烘托,居然提着裙子在篝火前舞蹈。
跳的还是蒙古舞!
所有人只是愣了片刻,便开始拍手叫好,个别无赖子还吹口哨,被家中长辈狠狠抽了后脑勺。
就在所有人围着篝火又唱又跳的时候,远处的拒马河对岸,响起了一声爆炸。
在平静的荒野上,那爆炸声犹如一道冬日里的惊雷,所有人都停住了,看向拒马河对岸的方向,尽管有寨墙挡着,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蒙古人来了,拿起武器保卫自己的家人吧。你们的亲人就在身后!”云烁一声话说完,现场立刻就乱了。
老人搂着孩子急匆匆的回到自家地窨子里面,青壮男人则操起手里的兵刃,按照岳森的安排站好队伍。
老岳,已经整顿好弓箭手准备登上寨墙了。
远处的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没一声似乎都更近了一些,云烁站到寨墙上的时候,已经可以分辨出爆炸声里面裹胁的惨嚎。
很远的地方,地面上不断冒出一团又一团橘黄色的火焰。
接着橘黄色的火焰,可以看到一个个被炸飞的人,或者人的零部件。
岳翎站在云烁身边,看到一道道火焰蒸腾而起,激动得蹦起来:“炸了!炸了!
又炸了!云帅您的地雷又炸了,每一次都能炸死一个蒙古人。”
“知道了!知道了!”头脑简单的人就是沉不住气,炸死一两个蒙古人对战局其实没啥影响。
地雷最大的作用,其实是心理震慑。
当一个士兵踩到地雷的时候,所有的士兵都心惊胆战,不确定自己走下一步的时候,会不会也踩上地雷。
身后响起“咯吱支”的声音,一块块巨石穿越了黑暗,带着凌厉的风声砸向远处的蒙古人。
云浩站在云烁身边,一脸的得意。
这个距离上,弓箭根本够不上射程。投石机却凭借着强大的机械力,将石头送到河对岸正在进攻的蒙古兵头上。
黑暗中看不到砸到多少人,但能听到对面有惨嚎的声音。
蒙古兵们就这样,冒着杀伤硬是冲到了拒马河上。
河面上的冰层还没有冻硬,不少蒙古兵掉落在冰河里面,仍旧奋力向前。
云烁皱了皱眉头,这些蒙古人明显精神不正常,也不是蒙古人正常的进攻套路。
偷袭已经成了强攻,居然仍旧这样悍不畏死,这绝对是精锐,而且是精锐中的精锐。
有力气大的,将火把远远的投掷了出去。
黑暗中,可以看到穿着铁甲的蒙古人正从拒马河里面爬上来。他们人人身上罩了一层冰甲,走动的时候动作僵硬像僵尸一样。
可他们没有一个人后退,除了手里的刀枪与铁甲碰撞的声音,就剩下狼一样的嚎叫。
老岳一声令下,弓箭手们开始攒射。
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尽管距离很近,而且弓箭手们用得都是强弓,但箭矢射在那些蒙古人身上,都被那黝黑的铁甲无情弹开。
“不要放箭了,射不穿他们的铠甲。拎水,去拎水上来。”云烁一声吼,老岳立刻命人下去用所有能盛水的东西拎水上寨墙。
那些铁甲蒙古兵笨拙的扛着梯子,有些跑到寨墙下面,刀子往嘴里一叼,扒着木头便熊一样往上爬。
没人在乎生死,他们只在乎能不能杀死寨墙上的汉人。
一个蒙古兵的手刚刚搭上寨墙,一盆冰凉冰凉的水便兜头浇了下来。
滴水成冰的天气里,被这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蒙古兵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就趁着他打冷颤的时机,一柄砍柴的斧子,狠狠剁掉了他扒在城墙上的手。
“啊!”一声惨嚎,失去了手的蒙古人直直向寨墙下面坠落下去。
与此同时,一桶桶一盆盆,甚至是一碗碗凉水从寨墙上倾泻而下。
那些水落在地上,很快便成了冰。
蒙古兵们的铁鞋踩在上面,顿时像坐了滑梯一样摔倒在地上,顺着斜坡滑出去老远。
“呵呵!就算你们是精锐,老子倒是要看看,被冷水浸湿之后,你们能在这滴水成冰的天气里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