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监狱，图书馆。
这里的空气里，永远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发霉的味道。
但在今晚这股味道里，多了一丝…血腥气。
我推开那扇厚重的橡木门。
“吱呀——”
声音在空旷的馆内回荡，像是一声苍老的叹息。
“来了？”
黑暗深处，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老鬼。
那个平日里疯疯癫癫，只会对着墙壁傻笑的糟老头子。
此刻，他正端坐在一张破旧的书桌前手里摩挲着一块怀表。
腰杆笔直，眼神清明。
哪里还有半点疯傻的样子？
“你果然没疯。”
苏菲从我身后探出头，推了推眼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就知道能在黑石监狱活过二十年的人，绝不简单。”
“小女娃，看破不说破。”
老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黄牙。
但他看向我的眼神，却充满了凝重。
“小子你闹出的动静，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连‘审判者’都引来了。”
“看来，你是真的戳到那群吸血鬼的肺管子了。”
我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动作随意，就像是在自己家的客厅。
“废话少说。”
“铜钱我收到了。”
“路在哪？”
老鬼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手中的怀表“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瞥了一眼。
那是一块老式的机械怀表，表盖上刻着一个诡异的图案。
一条衔尾蛇。
和我在那个金发男人战甲上看到的纹章，一模一样。
“二十年前。”
老鬼的声音变得低沉，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我也是那个‘古老家族’的…实验品。”
“代号：007。”
“什么？！”
秦瑶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惊骇。
“你…你也是？”
“是啊，我也是。”
老鬼自嘲地笑了笑，挽起袖子。
在他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针孔和各种手术留下的狰狞伤疤。
触目惊心。
“只不过，我是个失败品。”
“他们觉得我没有价值就把我扔到了这个鬼地方，让我自生自灭。”
“但我活下来了。”
“而且，我带出了一样东西。”
说着他从怀表的夹层里，抠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芯片。
那是旧时代的产物，却承载着足以颠覆整个龙城的秘密。
“这是那个地下实验室的…建筑蓝图。”
老鬼将芯片推到我面前。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入口，不在别处。”
“就在…”
“龙城生物研究所？”
我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老鬼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好小子！你果然早就查到了！”
“没错！就是那个披着‘慈善医疗’外衣的狗屁研究所！”
“但是…”
他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神变得异常凌厉。
“你知道怎么进去吗？”
“那里有三重安保。”
“第一重，是雇佣兵。”
“第二重，是激光防御网。”
“第三重…”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是生物识别。”
“除了那几个核心研究员任何活物靠近，都会被直接…气化。”
“气化？”
苏菲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根本就是个死局！”
“我们怎么可能混进去？”
“谁说要混进去了？”
我拿起那枚芯片，在指尖轻轻转动。
芯片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寒光。
“我有钥匙。”
“钥匙？”
老鬼和两个女人同时愣住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最完美的钥匙，不就是…”
“他们自己人吗？”
我打了个响指。
“陈默。”
“把那个‘博士’带上来。”
“是！”
门外传来陈默沉稳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拖拽声响起。
像是在拖死狗一样。
几秒钟后。
一个浑身是血，已经看不出人形的男人被扔在了地板上。
正是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博士”高远。
此刻的他，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
双眼无神，浑身颤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别杀我别杀我…”
“这就是你的钥匙？”
老鬼看了一眼地上的烂泥，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够狠。”
“不过光有他的一双眼睛和指纹，还不够。”
“那个防御系统，会检测心跳和肾上腺素。”
“一旦发现他处于恐惧状态，大门不仅不会开还会立刻启动自毁程序。”
“到时候，你妹妹…”
老鬼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那是几百吨的炸药。”
“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她。”
秦瑶的脸瞬间白了。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
“林渊…不能冒险！”
“那是小雪啊！”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
示意她安心。
然后，我转头看向老鬼。
“你既然把这个拿出来。”
“就说明，你有办法。”
“对吗？”
老鬼笑了。
笑得像只老狐狸。
“跟聪明人说话，真他妈痛快。”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瓶浑浊的药水。
扔给了我。
“这是我这二十年在监狱医务室里，用边角料配出来的。”
“‘活死人’药剂。”
“给他灌下去。”
“十分钟内，他的各项生理指标会恢复到绝对平静的状态。”
“就像…没有感情的机器。”
“哪怕你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的心跳也不会快一下。”
我接过药水。
晃了晃。
“谢了。”
“别急着谢。”
老鬼摆了摆手，眼神变得有些落寞。
“我只有一个条件。”
“如果你能活着出来。”
“帮我杀一个人。”
“谁？”
“那个实验室的负责人。”
“代号…‘教父’。”
老鬼咬牙切齿，眼中迸发出刻骨的仇恨。
“就是他，把我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我要他的头！”
“成交。”
我站起身，将芯片插入战术终端。
瞬间一张复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三维立体地图，在空气中展开。
红色的警戒线绿色的安全通道，蓝色的能源核心…
一切，尽收眼底。
“这就是…那个魔窟？”
秦瑶看着地图上那庞大的地下建筑群，声音都在颤抖。
“这也太大了…”
“简直就是一座地下城市！”
“大才好。”
我看着地图上那个标注着“核心区”的红点。
眼中，燃烧着毁灭的火焰。
“坟墓如果不修得大一点。”
“怎么装得下…”
“那么多该死的鬼？”
“陈默！”
我转身，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给‘博士’喂药。”
“所有人，检查装备。”
“目标：龙城生物研究所。”
“行动代号：”
我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道。
“灭、门。”
“是！！！”
通讯频道里，传来众人压抑着兴奋的低吼。
我看向老鬼。
“等我好消息。”
“你的仇，我顺手报了。”
老鬼看着我浑浊的眼中，竟然泛起了一丝泪光。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对着我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祝你…武运昌隆。”
我没有回头。
大步走出了图书馆。
身后，秦瑶和苏菲紧紧跟随。
她们的脚步，不再犹豫。
因为她们知道。
唯一生路。
夜色更深了。
龙城的霓虹灯依旧璀璨。
却不知道。
在这繁华之下。
一场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的风暴。
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