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监狱a区，特级牢房。
这里原本是关押重刑犯的死地。
现在，却被我不伦不类地改造成了两个女人的“闺房”。
“这衣服，我不穿。”
秦瑶看着床上那套灰扑扑的囚服，眉头皱成了“川”字。
她手里还死死攥着那套香奈儿的高定外套，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尊严。
“秦大律师。”
我靠在铁栏杆上，手里转着那把从金发男人手里缴获的残破激光剑柄。
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
“入乡随俗，懂不懂？”
“在这里只有编号，没有身份。”
“还是说，你想让我亲手帮你换？”
秦瑶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羞愤，但更多的是无奈。
她咬着牙，瞪了我一眼。
“你流氓！”
“谢谢夸奖。”
我耸了耸肩，目光转向旁边。
苏菲倒是干脆得多。
她已经换上了囚服，甚至还把袖口挽了起来露出那截白皙却充满力量感的手臂。
即使是这种毫无版型可言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竟然也有一种别样的…制服诱惑。
“别看了。”
苏菲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衣服换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下一步做什么了吧？”
“你把我们关在这里，总不是为了看时装秀。”
我打了个响指。
“聪明。”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
我站直了身体，收起了脸上的嬉皮笑脸。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刚才那个金毛怪，你们也看见了。”
“欧洲古老家族的‘审判者’。”
“他们既然能找到这儿，说明这里已经暴露了。”
“那怎么办？”
秦瑶也顾不上纠结衣服了，紧张地问道。
“我们要转移吗？”
“转移？”
我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那是弱者的选择。”
“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逃跑’这两个字。”
“既然他们想玩，那我就陪他们玩把大的。”
突然。
我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急促的提示音。
【叮！
【检测到高能加密数据流！
【来源：缴获的‘审判者’单兵战术终端。
【恭喜宿主，截获一份绝密影像资料！
战术终端？
就是那个金毛怪逃跑时，掉落的通讯器？
我心中一动。
“系统，立刻播放。”
下一秒。
一段略显模糊的全息投影，直接投射在牢房的半空中。
秦瑶和苏菲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画面很抖动，显然是偷拍的。
背景是一个光线昏暗的地下设施。
到处都是冰冷的金属仪器，和不知名的绿色液体管道。
充满了令人作呕的福尔马林味道。
“这是…”
苏菲眯起眼睛，职业本能让她迅速进入了分析状态。
“这是某种实验室。”
“而且，级别很高。”
镜头快速移动。
似乎拍摄者正在急匆匆地赶路。
突然，画面停在了一个巨大的透明玻璃槽前。
玻璃槽里，灌满了淡绿色的营养液。
而在那液体之中，竟然悬浮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长发如瀑，在液体中漂浮。
她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就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
紧闭的双眼，苍白的脸庞透着一股令人心碎的死寂。
“轰！”
看到那张脸的瞬间。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像是有颗核弹炸开了！
心脏，猛地收缩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哪怕被呼吸面罩遮住了一半。
哪怕比记忆中成熟了一些，消瘦了一些。
但我绝不会认错！
那是刻在我骨血里的印记！
“小雪…”
我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个虚幻的影像。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是小雪…”
“我的妹妹…林雪！”
秦瑶和苏菲同时愣住了。
她们震惊地看着那个平日里杀伐果断、如同魔神般的男人。
此刻竟然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眼眶通红，浑身颤抖。
“这就是…你的妹妹？”
秦瑶的声音有些发涩。
她能感受到，此刻林渊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悲伤。
浓烈得让人窒息。
画面中。
几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走了过来。
他们手里拿着记录板，对着玻璃槽指指点点。
虽然听不清声音，但从他们的肢体语言可以看出。
他们根本没把里面的人当人看。
那是在看一件…物品。
一件珍贵的，实验材料。
“畜生！”
“我要杀了你们！！”
我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暴戾！
“轰！”
一股恐怖的气浪以我为中心，轰然爆发！
坚固的铁栅栏竟然在这股气浪的冲击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整个牢房都在震动！
“林渊！你冷静点！”
苏菲大喊一声，试图唤醒我的理智。
“这只是录像！”
“你现在发疯也没用！”
“关键是，这段录像是哪里来的？地点在哪里？”
苏菲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我的头上。
对。
冷静。
我必须冷静。
愤怒救不了小雪。
只有力量和智慧，才能把她带回来。
我深吸一口气。
强行将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杀意，压了回去。
眼神重新变得冰冷，甚至比之前更加可怕。
那是极致的冷静下，压抑着的疯狂。
“系统。”
我在心里问道。
“能追踪到这个画面的拍摄地点吗？”
【警告！数据源被物理切断，无法精确定位！
【但根据环境特征分析，该地点位于…】
【龙城地下！
龙城地下？！
我猛地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脚下的水泥地，直刺地底深处。
原来，那个“人体实验室”。
根本不在什么偏远郊区，也不在国外。
它就在我的脚下！
在这个繁华都市的阴影里！
“我知道了。”
我转过身，看着秦瑶和苏菲。
眼中，燃烧着复仇的黑火。
“我妹妹，还活着。”
“她就在龙城。”
“什么？”
秦瑶惊呼出声。
“这怎么可能？龙城那么大，我们怎么找？”
“不难找。”
我走到牢房门口，双手抓住那已经扭曲的铁栏杆。
猛地一用力。
“吱嘎——！”
钢铁断裂的声音，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
我硬生生地将那儿臂粗的钢筋，掰开了一个大洞。
我走了出去。
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既然他们在地下。”
“那我就把整个龙城的地皮…”
“都掀过来！”
“等等！”
苏菲追了出来。
“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那个金毛怪肯定还有同伙！”
“而且，我们连具体的入口都不知道！”
我停下脚步。
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入口？”
“很快就会有人送上门来的。”
“谁？”
我没有回答。
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硬币。
那是一枚古旧的铜钱，上面刻着诡异的花纹。
这是我在那个金毛怪的残骸里找到的。
也是…老鬼给我的暗示。
“监狱图书馆。”
我轻轻抛起那枚铜钱。
铜钱在空中翻滚，发出嗡嗡的声响。
“那里，有一个人。”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年了。”
“你是说…”
苏菲的反应极快。
“那个一直在装疯卖傻的老鬼？”
“装疯？”
我冷笑一声，接住铜钱。
“他比谁都清醒。”
“他之所以活着，就是为了…赎罪。”
我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每一步都踩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像是在为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敲响丧钟。
“陈默！”
我对着耳麦，下达了指令。
“全员集合！”
“带上所有的重武器！”
“今晚，我们不睡觉。”
“我们去…”
“杀人。”
秦瑶和苏菲对视一眼。
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
她们知道。
从这一刻起。
那个冷静睿智的幕后操盘手，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
是一个为了妹妹，敢于向全世界宣战的…
疯魔。
“走吧。”
秦瑶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囚服。
“既然上了贼船。”
“那就…陪他疯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