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语系那场跨校研讨会的热乎气还没散,一股“比赛热”跟星火燎似的,一下子烧遍了整个燕园。
自打苏禾他们团队在辩论场上引经据典赢了对手,又在学术研讨会上把两校师生都惊艳到,燕大各院系的学生像是被点燃了斗志
这下子彻底活泛起来,各类比赛赶着趟儿冒出来,一个比一个热闹。
中文系最先动了起来,搞了个“燕园杯”文学创作与诗词诵读大赛。
公告栏刚贴上海报,立马围得满满当当:有人踮着脚抄投稿地址,有人捧着自己写的短篇小说跟同学商量要不要投,连平日里闷头读古籍的学霸,都忍不住凑过来问“登台诵读有什么要求”。
比赛那天更热闹,选手们有的摇头晃脑吟古诗,有的声情并茂讲自己写的家国故事,言辞又恳切又有劲儿,台下掌声就没断过。
“以前总觉得中文系的课就是埋在古籍里读,没想到还能这么有意思!”刚看完比赛的新生眼睛亮闪闪的,满是向往。
这边中文系的比赛刚热乎,数学系那边也跟上了,办了场“逻辑思维挑战赛”。
跟文学比赛的感性不一样,这儿满是理性的碰撞:趣味数学题抢答,选手们手举得比谁都快;碰到复杂逻辑推理,大伙儿埋着头算题,笔尖在纸上“唰唰”飞;团队协作解难题,有人急得抓头发,有人突然拍桌子喊“有了”,豁然开朗的笑容特别真切。
“原来看着枯燥的数学,藏这么多乐子!”
“别的系都在办比赛,咱们可不能输了气势!”
物理系和化学系更干脆,凑一块儿搞了“实验技能擂台赛”。
实验室里,选手们穿操作仪器时眼神特专注:溶解、滴定、组装装置、记数据,每一步都做得一丝不苟。
从基础的实验操作到自己设计创新实验,他们用实打实的功底,把理科生的魅力全显出来了。
“以前做实验都是跟着老师学,这回跟同龄人比,才知道自己还有好多地方不足!”
这种以赛促学的法子,让同学们进步特别快。
西语系自然不甘落后,推出了“多语种翻译大赛”——英、法、德、日、俄都涵盖,既有文本翻译,也有口语口译。
选手们一口流利的外语,译文准得很,连坐在评委席的老师都忍不住频频点头。
不少学生特意跑来看,连苏禾他们组,全被请去当特邀观众。
这么良性的竞争,谁都能跟着变优秀!
工科院系更会玩,机械系办了“简易装置设计赛”,学生们用废旧材料捣鼓出不少实用小发明:有能自动关窗的装置,还有方便老人拿东西的小推车。
那段时间,校园里到处是忙碌的身影:有人在树荫下背演讲稿,声音越背越响;有人在实验室里反复调试装置,额头上汗都出来了也不歇;还有人凑在一块儿讨论比赛策略,连食堂吃饭时,聊的都是“你报了哪个比赛”
“我们系决赛定在下周六”。
老师们全力支持,不光主动当评委,还抽时间指导学生准备。
校园里的学术氛围和青春劲儿,一下子被推到了新高峰。
这场由西语系辩论赛引起来的“比赛潮”,不光让学生们的课余生活丰富,更把大伙儿的学习热情和集体荣誉感都激发了出来。
各院系既互相较着劲,又偷偷学对方的长处,你追我赶的。
在新时代的太阳底下,每个人都透着股耀眼的劲儿!
——
“苏禾,英语是你安身立命的‘主武器’,但时代在变,国家要往前赶,咱们的眼光可不能只停在一处。”林教授指着办公室墙上挂的世界地图,指尖落在欧洲中部,“你看这儿,德国。
它可是欧洲工业的心脏,精密的机械制造、扎实的化工底子,还有那些影响过世界的哲学思想,都藏在这门语言背后。
现在国家刚从困境里走出来,急需引进先进技术,懂德语的人才缺得厉害。
多会一门语言,可不只是多了个技能,更是多了双看世界的眼睛,多了条能扎进时代里的路。”
第二外语,德语也该提上日程了。
真钻进德语的世界,苏禾才明白什么叫“全新的挑战”。
上辈子她压根没碰过这门以严谨和复杂出名的语言,没了前世记忆的帮忙,就算高考前自学过一点基础,这会儿也只能实打实从头开始。
德语的名词词性简直像没规律的谜题——同一个“苹果”是derapfel,到了“梨”就变成diebirne,再换个“香蕉”又成了dasbanane,三个冠词der、die、das搭配变格时,规则绕得人头晕。
她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名词、冠词和变格表,扉页用红笔写着“今日必背50个”,可到了第二天默写,还是能把der和die弄混,有时候连自己都忍不住笑:“这玩意儿比英语难多了!”
更让人头疼的是德语的喉音,那个发音浑浊的“ch”,她对着镜子反复练:喉咙发力时像卡了东西,不发力又发不出那个味儿。
练到后来,喉咙又干又疼,咳得眼泪都飙出来,对着镜子看自己发红的眼眶,还是不甘心地再试一次:“就不信练不会!”
“再来一次。”苏禾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端起桌上的温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干疼的喉咙,又重新捧起德语课本。
灯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刚好照在她紧抿的嘴唇和执着的眉眼上。
那段时间,她的课余时间全扑在了德语上:清晨的林荫道上,总能听见她低声念叨变格的声音,“dertisch(桌子,阳性),diepe(灯,阴性)”。
德语系的自习室里,她抱着原文散文逐字逐句读,碰到不认识的词立刻记在小本子上。
就连睡前躺床上,她都在脑子里过当天学的语法点,有时候突然想起某个变格规则,还会坐起来记在床头的便签上。
这份不服输的韧劲,没白费。
两个月的时间,她不仅把基础语法和常用词汇摸得透透的,还能进行简单的日常对话,甚至能读懂短篇德语散文。
德语系的李老师特意找林教授夸:“这孩子太有灵性了,更难得的是肯下苦功,进步速度快得让人吃惊!”
而苏禾自己,在一次次跟晦涩语法较劲、一次次攻克发音难关的过程中,也真切摸到了“融入时代”的踏实感。
她不再是那个带着前世记忆的“旁观者”,更像一块海绵,拼命吸收着知识的养分,在这个崭新的时代里,一步一步把自己的根基扎得更稳。
这天下午,冬日的暖阳透过教学楼的玻璃窗,在走廊上洒下一片暖融融的光斑。
苏禾刚上完德语选修课,正低头整理笔记,身后传来林教授熟悉的声音:“苏禾,来我办公室一趟。”
她抬起头,见林教授脸上带着几分平日少见的郑重,苏禾心里微微一动,点了点头:“好的,林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