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青玄真人引着三位陌生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位鹤发童颜的老妪,身着绣有繁复银色星纹的深紫色法袍,手持一根非金非木、顶端嵌有柔和白光晶体的手杖,眼神温和却仿佛能洞彻魂灵。她周身气息并不凌厉,反而有种春风化雨般的宁静深邃,正是总司专精魂道与医理的“慈心长老”。
她身后左侧,是个看起来只有三十许岁、面白无须、眼神却沧桑如古井的男子,穿着样式极为古朴的麻布长衫,腰间挂着好几个不同材质、刻满不同符文的小口袋,身上隐隐散发着各种草木、矿石、乃至生灵的混合气息,乃是总司“典藏阁”中负责古物与奇珍研究的“百宝先生”。
右侧则是位身形高大、骨架宽阔、面容刚毅如铁铸的老者,一身简洁的黑色劲装,双手骨节粗大,布满老茧,目光开合间似有雷火闪动,气息沉稳如山岳,这是总司“天工院”中擅长炼器与阵法的“铁崖长老”。
三位长老一进来,目光便齐齐落在了养魂木下的璃月魂体上,神色顿时变得无比肃穆。
慈心长老缓步上前,并未直接触碰,而是将手中晶杖轻轻顿地。杖顶晶石洒落一片柔和如月华的光晕,笼罩住璃月。光晕流转间,似乎能映照出魂体内部细微的脉络与损伤。
她凝神感知了足足一盏茶功夫,才缓缓收回晶杖,叹了口气,又带着几分敬意:“魂源枯竭,帝印暗淡,唯余一点先天不灭真灵如风中残烛,强行凝聚魂形。更麻烦的是,魂体中残留着一丝极难化解的‘规则反噬’之伤,应是强行剥离高位法则所致。寻常滋养魂源之法,对此效果甚微。”
林凡的心随着她的话一点点往下沉。
“不过,”慈心长老话锋一转,看向林凡,“也多亏了小友以混沌领域勉强温养,更兼这养魂木与灵泉阵眼稳固了魂形,为救治争取了宝贵时机。帝君根基之深厚,远超想象,一线生机尚存。”
“长老,可有救治之法?”林凡急忙问道。
慈心长老与另外两位长老交换了一下眼神,缓缓道:“需三管齐下,或有一线希望。”
“其一,由老身主持,布下‘九转还魂大阵’,以总司秘传‘安魂天香’为引,配合此地养魂木灵效,徐徐滋养魂源,稳住根本,化解部分规则反噬余波。此乃水磨功夫,需时最久,却是根基。”
“其二,”那位“百宝先生”接口,声音有些干涩,却条理清晰,“需寻得几样关键之物,入药或布阵,以助魂源复苏,对抗规则之伤。首要是‘万年养魂玉髓’,此物司内宝库或有一小块库存,可申请调用。其次是‘七彩还魂花’的花露,此花罕见,但老朽记得南疆某处秘地或有线索。最后……也是最难的一味,名为‘混沌青莲’的莲子或莲叶,此物只存于传说,与混沌本源相关。”他说着,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林凡。
林凡心中一动,混沌青莲?这名字一听就跟他的路子很合。
“其三,” “铁崖长老”声如洪钟,言简意赅,“魂体沉寂,宛如死水。需以外力适度‘刺激’,激发其本身生机活性。最佳者,莫过‘同源之力’温和引导。”他铜铃般的眼睛看向林凡,“小子,你身负混沌之力,与帝君似乎渊源不浅,更得了那‘镇渊之契’残件认可。或许,你可尝试以自身混沌之力,极尽温和地渡入帝君魂体,不求修复,只求‘唤醒’其魂源深处一丝本能反应。同时……”
他顿了顿,看向云薇:“丫头,把你的‘镇岳’剑拿来,还有小子你那指环。”
云薇立刻奉上古剑。林凡也摘下指环。
铁崖长老将剑与指环并排放置在旁边的玉台上,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虚按在上方。他并未动用灵力,而是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如同抚琴般,在剑与指环上方极有韵律地轻轻拨动、勾勒。
渐渐地,那“镇岳”剑与黑色指环同时亮起微光,并非之前的乌光与剑光,而是一种更加内敛、更加古老的暗金色光泽!两者之间的“嗡”“铮”鸣动也停了下来,仿佛被一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安抚、调和。
“果然同出一源,且灵性未泯。”铁崖长老收手,对林凡和云薇道,“你二人,可尝试同时将自身灵力(剑元/混沌气)注入剑与指环,并非攻击,而是如同‘叩门’,以这同源古物为媒介,发出一种温和的、带有‘镇渊’气息的呼唤波动,或许能更容易被帝君魂源感知,起到辅助‘刺激’之效。”
三位长老的方案,既有传统稳重的魂道医术,也有借助外物奇珍的思路,更有结合林凡、云薇特点与古物特性的创新之法,考虑周详,环环相扣。
“万年养魂玉髓,司内可立即调拨。”皇甫嵩司主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静室外,沉声道,“七彩还魂花露,典藏阁立刻整理所有相关线索,派人探查。至于‘混沌青莲’……”他看向林凡,“林小友,此物恐怕与你缘分最大,也需你多费心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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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毫不犹豫地点头:“只要能救陛下,刀山火海我也去!”
慈心长老微微颔首:“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老身这就准备布设‘九转还魂阵’。林小友、云薇,你二人先随铁崖长老习练那‘叩门’之法,务必掌握分寸,绝不可急躁。百宝先生,还请尽快列出所需其他辅材清单。”
镇渊司这台庞大的机器,为了救治璃月,开始高效运转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林凡的生活变得异常充实。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重新布置过的蕴灵静
唯有“混沌青莲”,依旧虚无缥缈。林凡翻遍了青玄真人权限内能调阅的相关古籍,也只找到些“生于混沌初开之地”、“与万物本源相契”等模糊记载,毫无头绪。
这一日,林凡结束了一轮“叩门”练习,正对着古籍发愁。青玄真人走了进来,递给他一枚玉简。
“小友,总司刚传来的密讯。东海深处,近日有渔民传闻见‘混沌色霞光’于暴风雨夜冲霄而起,转瞬即逝。巡海修士前去查探,只觉那片海域空间略有扭曲,灵力异常混乱,疑似有小型混沌裂隙或古秘境不稳。或许……与你所寻之物有关。”
林凡眼睛一亮,接过玉简:“东海?”
“只是传闻,且那片海域自古多凶险,空间不稳,海兽蛰伏,更有许多未知之谜。”青玄真人提醒道,“司内已派人前往核实。你若有意,可等进一步消息,或……”
“我去!”林凡斩钉截铁,“只要有线索,就不能放过!请前辈帮我安排!”
青玄真人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司内会为你准备海图和必要物资,并可派熟悉东海情况的执事与你同往。不过,探查秘境,凶险难测,你需做好万全准备。”
林凡握紧拳头,看向静室中光华流转的大阵。
陛下,等我。无论多远多险,我一定把需要的东西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