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属残骸地带是不能待了，林凡几人一口气跑出老远，直到后面再没瞧见那些锲而不舍的银疙瘩追兵，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妈呀，那些铁疙瘩是吃火药长大的？脾气这么爆！”林凡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怀里还在微微发抖的混沌泥掏出来，跟撸猫似的顺了顺，“不怕不怕啊，哥在呢，一群破铜烂铁，伤不了你。”
混沌泥扭了扭，变出两个小触角，讨好地蹭了蹭林凡的手指。
苏婉也凑过来，心有余悸：“它们好像特别不欢迎外人，一看咱们的泥巴是假的，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
“何止是踩尾巴，”林凡撇嘴，“简直是刨了它们祖坟。”他回想起那核心舱室里布满裂纹的晶体柱，“我感觉，关键就在那根亮晶晶的柱子上。泥巴一靠近，那柱子就有反应，然后咱们就被群殴了。”
云薇抱着剑，冷静分析：“那些造物，似在守护那物。其反应激烈，或与此地根源相关。”
月瑶点头附和：“它们行动有序，不似蚀渊那般混乱邪恶，倒更像是……遵循着某种古老的指令。”
“指令？”林凡挠头，“管它什么指令，反正现在跟咱们杠上了。硬闯估计够呛，那帮铁疙瘩数量多，打起来没完没了。”
他习惯性地扭头看向飘在一旁的璃月：“陛下，您老人家见识广，看出点什么门道没？那些铁疙瘩和那破柱子，啥来头？”
璃月眸光微转，落在那金属残骸的方向，沉吟片刻，清冷开口：“观其形制与能量运转方式，非此界当代造物，亦非蚀渊手段。更似……上古某一失落文明遗留之自律守卫。其所护核心，或为维系此地平衡之关键，亦可能……关乎归墟本源之秘。”
“上古文明？自律守卫？”林凡听得有点头大，但抓住重点，“就是说，它们不是活物，是以前某个牛逼文明留下的看家机器人？守着个很重要的东西？”
“可作此解。”璃月微微颔首。
“怪不得油盐不进！”林凡一拍大腿，“搞了半天是一群认死理的老古董机器人！”他眼珠转了转，又生出点念头，“陛下，那您看……有没有啥办法，能让它们把咱们当‘自己人’？或者让它们歇菜一会儿？咱们就进去瞅瞅那柱子？”
璃月淡淡瞥他一眼：“其核心指令已定，非外力可轻易篡改。强行突破，必遭激烈反噬。汝若欲探其秘，或可另寻他径，譬如……寻找其指令漏洞，或与之同源之物。”
“指令漏洞？同源之物？”林凡琢磨着，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回了手里的混沌泥上，“泥巴兄弟，你能变个跟它们一模一样的，连‘芯子’都一样不？”
混沌泥扭了扭，变回圆球，表面一阵波动，试图模拟出那些金属球的银色光泽和精密纹路，但努力了半天，还是灰扑扑的混沌色，透着股山寨味儿。它似乎有点沮丧，耷拉下（并不存在的）脑袋。
“得，看来光变个样子不行，还得有‘内涵’。”林凡叹了口气，把混沌泥揣回去，“这事儿急不来，咱先记下这地方。等以后找到啥‘同源之物’，或者哥们儿实力再涨涨，能硬扛着它们冲进去的时候，再来会会这群铁疙瘩！”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走吧，这地方呆久了，感觉脑子都要被那些铁疙瘩的巡逻路线同化了。”
几人再次启程，在茫茫混沌气流中漫无目的地探索。期间又遇到了几次小麻烦，有神出鬼没的空间褶皱，有突然爆发的混沌气旋，都被他们有惊无险地化解。林凡的《混沌衍兵诀》倒是越来越熟练，虽然变出来的兵器偶尔还是会抽风，比如想变把刀结果出来个鸡毛掸子，但至少维持时间长了，威力也见涨。
每次遇到搞不定的危险，林凡总会第一时间扯着嗓子喊：“陛下！救命啊！扛不住了！”
璃月通常只是淡淡一瞥，偶尔屈指弹出一道紫金光华，便能将那危机化解于无形。次数多了，林凡脸皮也厚了，美其名曰：“这叫合理利用战略资源！有陛下这定海神针在，不抱紧大腿那是傻子！”
这一日，几人正穿过一片色彩格外斑斓、却暗藏狂暴能量的混沌乱流区，林凡小心翼翼地在前面用混沌领域开路，忽然感觉怀里的青铜古镜轻微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古镜，只见镜面上那些山川鸟兽的纹路似乎比平时明亮了一丝，镜背的云篆也流转着微光，指向左前方某个方向。
“有情况？”林凡精神一振，“镜子哥好像发现啥了！”
他顺着古镜感应的方向前进，约莫一炷香后，前方的混沌气流渐渐变得稀薄，视野开阔起来。一座小小的、由某种洁白玉石构筑而成的亭台，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那亭台样式古朴，檐角飞扬，与周围混乱的环境格格不入，散发着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
亭台中央，似乎立着一块石碑。
“这地方……画风不对啊？”林凡停下脚步，有些警惕。在这鸟不拉屎的混沌空间，突然冒出个这么雅致的亭子，怎么看怎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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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的感应是从那里传来的。”林凡晃了晃手里的古镜。
璃月目光落在那亭台上，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此地……竟有‘净玉灵台’留存？此物有凝心静神、隔绝外邪之效，通常用于守护重要传承或信息。”
“传承？信息？”林凡眼睛亮了，“难道是某个上古大佬留下的宝贝？”
他按捺住激动，依旧保持警惕，撑着混沌领域，一步步靠近那洁白亭台。踏入亭台范围的瞬间，一股清凉之意扑面而来，之前因长时间身处混沌环境而产生的些许烦躁感顿时一扫而空。
亭台中央，果然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白玉石碑。石碑表面光滑，上面刻着几行古老的文字，并非云篆，而是一种更接近象形符号的文字，林凡一个都不认识。
“这写的啥？”他围着石碑转了两圈，挠头看向璃月，“陛下，您看得懂不？”
璃月飘近前，目光扫过石碑上的文字，缓缓念道：
“混沌无涯，归墟有岸。执念难消，真灵不昧。留此法印，以待有缘。破妄见真，方得始终。”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味，仿佛穿越了万古时光。
“啥意思？”林凡听得云里雾里。
璃月伸出纤指，虚点向石碑下方一个不起眼的、仿佛莲花形状的凹陷：“此乃传承引子，需以特定法门或同源之力激发。其上文字，大致是告诫后来者，需勘破虚妄，明心见性，方能得此间真传。”
“勘破虚妄？明心见性？”林凡咂咂嘴，“说得这么玄乎……试试看！”
他尝试着将混沌之气注入那莲花凹陷，石碑毫无反应。又试着用《寂心守一诀》的心法去感应，依旧石沉大海。
“看来不是哥们儿的菜。”林凡有点失望，但也没太纠结。他看了看手里的青铜古镜，镜子依旧指着这里，“镜子哥，你带咱来这儿，就为了看这块听不懂的石碑？”
古镜微微发热，镜面上的光芒似乎更亮了些。
就在这时，林凡忽然福至心灵，将古镜反过来，把镜背对准了那莲花凹陷。
镜背的云篆与那凹陷的纹路，竟隐隐有几分契合！
他小心翼翼地将古镜按向凹陷。
就在镜背与凹陷接触的刹那——
嗡！
整个白玉亭台轻轻一震，那石碑上的文字骤然亮起柔和的白光！同时，林凡手中的青铜古镜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镜面上的山川鸟兽仿佛活了过来，一道朦胧的光柱自镜面射出，直指混沌深处某个方向！
光柱持续了数息，便缓缓消散。石碑上的文字恢复了原状，古镜也平静下来。
林凡收回古镜，感觉镜子里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一种微妙的指引感萦绕心头。
“刚才那光……指向哪儿了？”苏婉好奇地问。
林凡望向光柱消失的方向，眯起了眼睛：“不知道，但镜子哥好像……给咱指了条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