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挽槿缄默,过了片刻才道:“皇上又是怎么说的?”
“他说一切看我的意愿。”
而景年翊看的是宁挽槿的意愿。
他不能强求宁挽槿,也不能强求这份感情。
哪怕两人也只是做戏给外人看。
宁挽槿看着前方默不作声,景年翊知道她在权衡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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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宁挽槿一个人出了府,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子正等着她,看见她时赶紧招手,“华鸾将军。”
此人正是太机。
自他死里逃生一劫后,便从此金盆洗手,不再做那些坑蒙拐骗的勾当,师弟太真的下场也给了他警告。
他的这条命是宁挽槿救的,如今对宁挽槿也是唯首是瞻。
宁挽槿出门时换了一身男装,鞋子也增高了许多,身形修长挺拔,和她平日出入很大,完全看不出女扮男装。
她和太机去了一个地宫入口,门口有专门的人在看守。
宁挽槿拿出一枚黑色烫金令牌给对方看了一下,才把她和太机放进去。
随即对方按下开关,面前出现了一个地下入口。
宁挽槿和太机进入后,便出现一条繁华迷乱的街道。
这是一条有名的地宫暗市,聚集了各种江湖中人和奇能异士。
地宫也不是随便能进的,必须有‘夜令’才行,就是宁挽槿方才拿出的那枚令牌。
这令牌都是有权有势的人才能得到,普通人根本没那个资格。
据说这地宫的主人是玹明宫宫主,也就是苏漓。
宁挽槿进入地宫后,和太机都戴上了面具。
周围的人几乎都戴着面具,来这里的人很多都是有身份的,不是朝廷上的就是江湖上的。
他们不想暴露身份,都戴着面具来掩饰。
太机给宁挽槿介绍着地宫的情况,可见他对这里很熟悉。
太机以前混迹江湖,自然也来过地宫,对这里的情况了解许多。
周围有不少摆摊的商贩,每个摊位摆放的物件都很奇特神秘。
宁挽槿朝着一家卖药材的店铺走去。
老板是一个身形佝偻,头发发白的老妪。
她低垂着头,嗓音沙哑刺耳:“公子要求什么药?”
宁挽槿环视一圈架子上的药材,最终锁定在一个匣子上,“我要买这个。”
老婆婆抬头看了一眼,却摇摇头:“这个药草不卖。”
宁挽槿要买的这个叫千雪草,千金难求,是个希贵的药材。
“花朝,你留着这药也没用,还不如卖给有需要的人。”
挺听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老婆婆有些惊讶,朝太机看过去。
知道她名字的人不多,这地宫的人都喊她“花婆,”还是第一次有人喊她大名。
太机摘掉面具,花婆端详着他,随即便恍然惊讶,“姚承?”
这是太机的俗家名字,也是极少人知道。
看两人这幅样子,宁挽槿便猜测他们是认识的。
随即花婆和太机去了一旁说话,宁挽槿识趣地没去凑那个热闹。
过会儿太机把千雪草拿给宁挽槿了,花婆也同意卖了。
宁挽槿接过千雪草,对花婆感激不尽。
即便她不懂药材,也知道这千雪草的珍贵,不然宴芙也不会找了好几年都没找到。
宁挽槿这次来地宫,主要就是为了这千雪草来的。
还是太机告诉她千雪草在地宫的一个卖药材的婆婆这里。
今日也多亏太机帮了大忙,不然她真不一定能把千雪草带走。
宁挽槿回头时,不经意间看到了一道身影,即便那人同样戴着面具,她还是看出这人就是沉荀之。
她和沉荀之认识这么长时间,自然对他的身形和走姿了如指掌。
不过沉荀之没有认出宁挽槿,从她身边路过时也没注意。
宁挽槿的身姿比以前高挑许多,又是穿着男装,沉荀之自然认不出来。
沉荀之也进了花婆这家店铺,眼神在屋子里左右扫量了一圈,虽然戴着面具,宁挽槿也看出了他眼里的窘迫和不自然。
她似乎猜到了沉荀之来这里的目的。
花婆看了他一眼:“公子想求什么药?”
沉荀之抿着嘴唇,有些难以启齿,但一想到这里又没人认识他,便不再拘谨,“你这里可有医治隐疾的药?”
“有是有,但也得看看公子的情况严不严重了。”花婆瞥了一眼沉荀之的下身。
沉荀之有些尴尬,但为了治好自己的身子,也只能先抛开面子,让花婆给检查一下。
两人便去了内屋,过会儿花婆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公子这种情况有些严重,我这里的药怕是也治不好。”
宁挽槿哂笑一声,能想象到沉荀之的脸色能有多不好看了。
现在沉荀之就如同一个阉人差不多。
宁挽槿从花婆这里离开时,没想到又碰见了一个人,对方同样戴着面具,给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一开口便是和沉荀之求的药一样,也是医治隐疾的。
除了宁宗佑还能有谁。
宁挽槿没想到今日还真是巧了。
不过只有她把宁宗佑和沉荀之认出来了,两人并没有发现她。
且宁宗佑和沉荀之也没认出彼此,只以为是同病相怜。
见有人和自己的病情一样,两人心里莫名好受了一些。
宁挽槿给太机悄悄说了几句。
宁宗佑和沉荀之同样失落的从花婆那里出来,两人的情况虽然不同,一个是不能人道,一个不能生育,但同样都是难以医治。
不过两人都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宁宗佑在地宫里四处转着,这里奇能异士比较多,还有很多江湖术士,看看能不能有医术高明的可以医治他的身子。
他听闻有家店铺的老板懂医术,且很厉害,立即赶了过去。
他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方才在花婆那里的“同道中人。”
沉荀之没想到宁宗佑也来了。
两人打量下这家店铺的老板,老板一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看着就很神秘,有种高人的感觉。
也让两人莫名多了些信任。
沉荀之握着拳头抵住嘴唇轻咳一声,掩饰着尴尬,“麻烦先生给我看下身子,还有没有办法医治?”
那老板没说话,只示意让他把手腕递过来,给他把了下脉,随即深沉开口:“貌似公子不久前伤到了命根,还是被锐器所伤,导致不能再人道,这些日子在房事上也是力不从心。”
沉荀之肃然起敬,没想到他知道的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