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房门敞开着,露出里面空荡或凌乱的景象。
有的房门紧闭,门缝下渗出幽暗诡异的光,或传出含糊的呓语与低低的笑声。
里面在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谢笙未感觉有异,骨骰也没有反应。
沿着回廊走了一圈,未见类似帐房或书斋的布置,便不再耽搁,继续朝上层走去。
上面的楼层么,阴气更重,布置更奢华。
鬼怪的气息,也有不少,并且状态都比一楼大厅中的好很多。
嗯……玩得也更花。
但这些不值得在意。
直至某一层。
“呜?”
丧彪忽然发出疑惑动静,抽了抽鼻子,“主人!我闻到一股很弱、很弱,堪称弱鸡一样的鬼魂气息!”
谢笙挑眉:“特别弱的鬼?在什么地方?”
“还要上面一点。”丧彪用爪子向上方指了指。
然而,这一层并没有通往更上方的楼梯。
谢笙眼睛微眯,目光扫过平整的顶板与墙壁。
没有楼梯?
这不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谢笙手腕一翻,锈刀向上斜掠而起!
“嗤——!”
血色刀光逆飞而上,重重斩在头顶看似普通的楼板。
“轰隆!”
木石碎屑纷飞,楼板被破开一个大洞,露出……
一片暗沉沉的,永恒不变的诡域天空。
直播间弹幕瞬间刷过一片问号:
【???】
【打穿了?外面就是天啊?】
【是不是找错了?】
【这不对吧?】
“呵……”
谢笙念头一动,眼中幽光流转,视野中的景象顿时变幻。
看似天空的景象,只是强大的幻象而已。
果然还有一层!
“嗖!”
谢笙一跃,穿过破口,磅礴阴气轰然扩散。
在刺耳的轰鸣、撕裂声中,将这层笼罩的力量强行撕开!
真实的场景显露出来。
这是一个隐蔽的阁楼层,空间倒是不小
光线昏暗,陈设古朴,观感上与其他局域有很大不同。
【还真有隐藏关啊……】
【搞得这么神秘,肯定有大秘密!】
【这也就是说,修狗的鼻子是真灵啊,通过幻象都能闻到!】
【确实!】
“主人,这边!”
丧彪跃上,鼻子翕动,引着谢笙向阁楼深处走去。
这阁楼格局看似普通,但实际有所错乱。
几处拐角的光影扭曲不自然,显然被刻意布置过,以扰乱方位感。
当然,奈何不了谢笙。
片刻后……
“嘶嘶……汪!”
鼻子动了动后,狗子眼睛一亮,爪子一指,“主人,就是这儿了,在哪儿!”
循着方向看去,可见一扇门。
看似普通,但有浓郁的,和其他局域有所不同的阴煞气息。
说不上来哪里不同,但能感觉到。
关键是,门前立着两名鬼怪!
它们不是厅中宾客的打扮,而是身着护院劲装,面目笼罩在铁盔阴影之下。
身形高大,气息凝实,煞气强横,又是两位红衣,而且还不是被潮汐催化的!
目前算算,发现了至少一手之数的正常红衣!
两鬼如泥塑般静立,直至谢笙靠近,阴冷狠毒的目光才骤然投射过来。
左侧守卫铁盔微动,发出沉闷的声音:“此乃禁地!不可入内!”
“汪!!”丧彪立即龇牙咧嘴。
就算感觉有点打不过,也不能输了气势。
“……”谢笙没什么表情,也不打算废话,准备动手。
但就在他刚抬起锈刀时……
强烈的注视感再次出现!
“嗡——!”
空间都波动起来,一股森冷而沉重的压力,当即笼罩而下!
左边那名守卫猛地一颤,铁盔下,猩红光芒暴涨!
“道长……前方乃私密之地,不便打扰!”
它再次开口,这次声音变化了,是那苑主借身。
话语很客气,但谢笙也能感觉到它强烈的拒绝之意!
先前无论他在前庭如何行事,那意志至多扫过一眼,此刻却直接现身阻拦。
无论如何,这扇门后都必须一探。
是雷也要踩。
谢笙嗤笑一声,眼神锐利:“有能耐,你就出来跟我打一场。否则,就别在此聒噪。”
“轰——!!!”
话音才落,整个回廊空间剧烈震动!
暴怒、怨毒的意志,自虚无处爆发!
两侧墙壁龟裂褪色,化作无数扭曲哀嚎的鬼脸。
头顶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灰尘簌簌而落。
本就没多少光亮的空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哟?
还真动手了?
谢笙眼中诧异,但自不会乱。
刀随身转,一记凌厉的横斩迎着正面袭来的鬼爪劈去!
“镪——!”
血色刀光斩破黑暗!
汹涌的黑暗,沉重的精神威压,连同那鬼王加持的煞气铠甲,皆被一分为二!
“噗!噗!”
两声撕裂响不分先后。
左侧那被附体的守卫,在刀光及体的刹那,如同被戳破的幻影,轰然溃散!
煞气与刀光疯狂纠缠,发出烧灼声响,倾刻间便将大部分存在痕迹抹去。
右侧守卫的鬼爪尚未触及谢笙,上半身便在刀光馀波中化为飘散的黑烟。
刀光消散,黑暗消弥,一片狼借。
墙壁上留下深刻的斩痕,那扇紧闭的房门也布满了裂纹。
空气中弥漫着阴气,以及那苑主残留的阴寒,以及压抑不住、肆意释放的狂怒。
此刻,它的视线如实质般凛冽,足以给谢笙带来针刺般的幻觉感受。
“尔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妄为!!”
“真当本王奈何不了你?!”
声音在空间中震响,混合着怒意与威严,不再掩饰其中的暴戾。
“哼!”谢笙冷哼一声,压根就不废话,准备踹门。
丧彪机灵的很。
谢笙还没动,它跃起来了。
“啊打!”
“砰!”
一爪踹在门上,嘭地一声巨响,房门直接爆碎开了。
门后的景象,与宴芳苑整体的奢华靡丽截然不同,呈现出突兀的反差感。
这是一间相当宽敞的古式卧房,布置得甚至堪称雅致。
窗明几净,尽管窗外只有永恒的暗红天幕,但光线照进来,却显得柔和温暖。
一张挂着素色纱帐的雕花床靠墙放置,被褥干净松软。
临窗的书案上,笔墨纸砚齐备,还搁着几卷书册。
墙角的多宝格里,摆着几件素净的瓷器。
空气中闻不到脂粉酒气,只有一股檀香、墨香。
在这种地方,就很虚幻,很不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