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两步,苏玉锦便在附近的包子铺看到了三四个十多岁、衣衫褴褛的乞儿,正商量着各自都去哪里讨饭,便冲他们招了招手。
“这位姑娘可是有事?”为首的虎子跑了过来,十分殷勤。
平日里也有人指使乞儿跑腿传话,给上几文的赏钱,这是体面活儿,他们都抢着来做。
“这些烧饼,你们拿去分了。”苏玉锦把笸箩放在了虎子的跟前。
虎子顿时愣了愣,再掀开笼布,看到里面得有几十个烧饼时,眼睛里更是冒出了晶亮的光,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这些……都,都给了我们?”
“嗯,拿去吃。”苏玉锦笑着点了点头。
“哎,哎。”虎子应下,招呼剩下三个过来,跪在地上冲苏玉锦磕头,“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今日真是遇到大善人了!”虎子抽了抽鼻子。
这么多的烧饼,现在天儿又凉,晒干了省着些慢慢吃,能吃大半个月呢。
“姑娘给我们这么多烧饼,也算我们欠了姑娘一个恩情,姑娘可有需要我们做的事?跑腿打杂啥的。”
平白得了这么多烧饼,虎子心里头也有些不踏实,总觉得需得做点事才行。
“搅和场子,骂人啥的,我们也都行的”
旁边的小乞丐刚说了一句,虎子忙给了他一个爆栗子,“别瞎说。”
眼前这姑娘是善心人,面相又和气,肯定是个极好的好人,可不能暴露他们平日里做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
听着怪丢人的……
苏玉锦抿嘴笑了起来,“倒也没什么必须要做的事儿,到是这苏记吃食铺子是我开的,平日里若是得了空,也帮着照顾照顾。”
苏记和会宾楼是一家,之前会宾楼和君又来的争斗被叶大人偏袒,又有人传出来苏玉锦家中有长辈在京城为官之事,生意场上都是精明人,除了像钱掌柜那种不知好歹的,其他人心中皆是有数,不会去找这两个铺子的麻烦。
虎子长年在街上混迹,自然也听说了一些,也知晓此时让他们照顾,不过就是给个由头罢了。
“多谢苏姑娘。”虎子心中越发感激,连连作揖。
“快去吃,待会儿烧饼就凉了。”
“哎。”虎子招呼着其他小乞丐将这装满烧饼的笸箩抬走。
一步三回头的。
苏玉锦跟艾草往回走,路上盘算着晚上该吃些什么饭食。
柳妈妈今日新买了些肉回来,晚上做个蒜泥白肉。
说起来,也怪想吃火锅肉的,配上院子里头菜地长的蒜苗,肯定新鲜的很。
要不做蜜汁叉烧肉来吃,还是说做红烧肉,也有些馋孜然猪肉片了呢……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做哪一种?
算了,干脆都做一些来,每样都尝一尝好了!
苏玉锦笑得眉眼弯弯。
……
胡巧慧哭着跑出去了好老远,直到觉得再也看不到于永业和苏玉锦等人时,这才停了步子,拿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满脸的眼泪。
于永业真的是太过分了,竟是帮着外人欺负她,连自小长大的情谊都不顾,还有那个苏玉锦,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家底子殷实一些,有几个臭钱,便想着随便羞辱吓唬她吗?
真的是太气人了!
胡巧慧越想越委屈,这眼泪豆子一般的巴拉巴拉往下落。
“哟,这不是巧慧姑娘么,这好端端的,怎的哭起来了?来来来,让哥哥帮你擦一擦眼泪。”
言语轻浮,咸猪手已是冲胡巧慧伸了过来。
胡巧慧惊得忙后退了两步,满脸警惕地看向阮武怀,“你要做什么!”
“这不是看巧慧姑娘哭的伤心,来安慰一番嘛,巧慧姑娘也说一说,是谁惹了你生气,我这就去将那人给教训一通,给巧慧姑娘出气!”
阮武怀胸脯子拍的哐当哐当响,“敢欺负巧慧姑娘,那还了得?必须得好好收拾一通才行!”
哪里轮得到你给出气了,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阮武怀原就是街上偷鸡摸狗,声名狼藉的人,又十分好色,平日赚的钱大都往窑子里头送,还总是喜欢在大姑娘小媳妇儿跟前满嘴不干不净,在附近名声极差,而且他生的矮,相貌也难看,满脸的络腮胡子,皮肤也是黑黢黢的,身上的衣裳更是穿的邋里邋遢,单单是看着,胡巧慧便觉得一阵阵恶心。
但眼珠子却是转了转,“有人欺负了我,你当真要替我出气?”
“这是自然!”阮武怀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一般,“能为巧慧姑娘做事,那是我的福分,只不过……”
阮武怀嘿嘿笑了笑,不怀好意地目光在胡巧慧身上来回打量。
胡巧慧强忍着满心的嫌恶,“只要你替我出了这口气,我保准让你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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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升高时,苏玉锦做的白莲蓉梅花酥也出了炉。
酥皮层层分明,内里的莲蓉软糯香甜,真真是外酥里嫩的,好吃的很。
“姑娘这手艺当真是越发精进了。”艾草连连夸赞,口中更是塞满了这莲蓉梅花酥,说话都有些含湖不清。
“是呢。”柳妈妈也跟着附和。
主仆三人说着话,门口响起了动静,柳妈妈急忙去瞧。
来的是周若毅,带着几个小厮和几个体面的妈妈,手中皆是捧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毅少爷好。”
“苏姐姐好。”周若毅小大人般,端端正正地行了礼,“母亲说有几匹苏绣和一些胭脂香粉,要给苏姐姐送来。”
都是先前说好的东西,苏玉锦便没有客套推辞,只让艾草和柳妈妈尽数先拿了下去,又笑道,“叫妈妈们送来就是,还劳烦毅少爷亲自跑上一趟。”
“苏姐姐接连两次救过我两次性命,我来也是要再次感激苏姐姐的。”周若毅用帕子捧了个玉坠子,递给苏玉锦,“这个玉坠子送给姐姐,以表达我对姐姐的谢意。”
“医者本分,理应如此。”
苏玉锦见那玉坠子色泽温润,是极好的羊脂白玉,明显价值不菲,忙推辞,“医药费也好,感激也罢,夫人皆是给过,是断然不能再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