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前一后,于秀才脸色铁青,胡巧慧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
看到苏玉锦和艾草后,两个人都停住了脚步。
“苏姑娘,艾草姐姐。”胡巧慧笑得眉眼弯弯,“好巧,在这里碰到你们。”
转头又对于秀才道,“永业哥哥,你先回去,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能回去的,等我回头再去看永业哥哥,也跟伯娘说一声,这两天我有些顾不得,等忙完了再去陪伯娘说话,让伯娘不要着急。”
于永业送胡巧慧回家?
胡巧慧和赵氏的关系似乎十分亲昵?
可这于永业不是正和霜叶……
苏玉锦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
于永业亦是脸色阴沉,“话不可以乱说,这第一,我并非要送你回去,不过是刚刚在路上碰到,你要与我一起同行,我不肯而已。第二,我娘也并不急着让你去我家中陪她,反倒是抱怨她每日有许多事情忙碌,你总是去家中过于打扰,胡姑娘,请你自重。”
这个书呆子,怎么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在外人面前,竟是连个面子也不肯给,什么话都往外说?
胡巧慧脸色顿时白了白,更是满脸尴尬,“永业哥哥说什么呢,不能因为我使小性子,你就真恼了,我给你赔罪还不成么?”
“你使不使小性子,原就与我没有什么干系,我不会恼你,也并不在乎。”于永业紧皱眉头,语气严肃,“到是你在霜叶跟前若是再使什么小心思,再想着用耳坠子这样的事情败坏霜叶的名声,就别怪我不客气!”
耳坠子的事情,苏玉锦这两日也有听说。
霜叶新得了一副耳坠子,说是胡巧慧送的,但没几日后便隐隐听到有些人在说闲话,说什么霜叶贪心不足,自己看上的东西就要抢什么的。
苏玉锦起初以为是旁的什么事惹了误会,且一向对流言这种嘴上在旁人身上的事儿并不在意,便没有没再放在心上。
现在听于永业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这胡巧慧,不去卖茶叶当真是可惜了。
“怪不得这两日身边总是有苍蝇嗡嗡地响,感情是有人先扔了粪。”
睨了胡巧慧一眼,苏玉锦语气冰冷,“我家霜叶是个性子柔和不喜欢跟人争执的,可我却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若是有人在我跟前胡说八道,说些有的没的,我可不介意拿了扫把,把我周围的地界清扫干净。”
苏玉锦生的美丽,属于那种清秀端庄,婉约柔和的美,这样的美貌让人看得舒服,且容易生出亲切之感,但这样的容貌一但带了怒气时,却威严十足,让人心生惧意。
尤其现在胡巧慧看到苏玉锦眉宇之间的怒意,眼神中的冰冷以及嘴角处似有似无的笑容中似乎也带着淡淡的凶狠,不由自主地便缩了缩脖子。
但心中却有着无尽的怒火。
这于永业原就是她看上的人。
早先时她时常去于家寻于永业时,他也并不反感,赵伯娘的脸上也时常挂着笑,夸她是个勤快贤惠的好姑娘。
可自从于永业认识了霜叶之后,整个局势就变了。
于永业拒他于千里之外,连赵伯娘态度也是淡淡的,他们俩满心满眼地只有霜叶,再也看不到她半分。
这如何能忍?
胡巧慧眼泪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泪眼婆娑地看着于永业,“永业哥哥,咱们俩说起来算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现如今长大了,你也考上了秀才,竟是看不上我了……”
“从前常听旁人说薄情男儿负心郎,男子得钱得势了之后便容易变了心,我一直以为永业哥哥品行端正,必定不是那样的人,现在看来,到是我错了!”
胡巧慧呜咽不止,捂着脸跑远了。
“你……”于永业气得浑身颤抖,又急忙向苏玉锦解释,“苏姑娘莫要信她的话,我们两家不过是离的近了一些,年岁也差不多相仿,但我自小读书,并不多与人玩耍,青梅竹马当真是谈不上的。”
“你也不必过多解释,都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中也都清楚。”苏玉锦道,“到是霜叶那边,你还是要多多解释,免得霜叶误会。”
“一定。”于永业拱手应下,但又满脸烦恼,“只是眼下这胡巧慧这般纠缠不休,也实在令人生厌,还真怕……”
真怕时日长了,生出什么事端来。
且他虽然不喜胡巧慧,到底是个男子,又是相隔不远的邻居,当真是打不的骂不得,甚至话说得重上一些,都有欺负人之嫌。
有一种豆腐掉进灰里面,吹也不是,打也不是的意思。
“霜叶眼明心亮,又是明事理的,大约也是能看得出来胡巧慧的伎俩,只是这种事情呢,确实也是不宜多拖,免得多生变故。”
苏玉锦道,“若是按我的想法,既是于秀才中意霜叶,赵伯娘也同意的话,许多事情不妨提前一些,该操持的操持起来,也能彻底断了有些人的念想,也免得你和霜叶的名声受损。”
迟迟不挑明一些事,只会给胡巧慧足够兴风作浪的时间和机会,是最得不偿失的。
“苏姑娘所言甚是,是我考虑不周了。”于永业满脸惭愧,冲苏玉锦连连拱手,“我这就回去跟家中母亲商议上门提亲之事。”
“我是霜叶的娘家人,托大当她一个姐姐,自会将霜叶当成家人一般,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这该有的礼节和规矩,该走也是要走。
娘家的陪嫁,她也会按礼给全,成为霜叶的底气。
苏玉锦没有说到明面上,但于永业也明白,“多谢姐姐成全,也请姐姐放心,霜叶是我遇到的最好的姑娘,我必定用往后余生来尽心待她。”
说罢,深深作了一揖。
“于秀才还有许多事要忙,我这里也有事要做,先告辞。”苏玉锦福了一福,和艾草继续搬起那装满吊炉烧饼的笸箩往前走。
青河县的乞儿们,都会在饭点的时候沿街乞讨,且大多会聚集在酒楼饭庄,吃食铺子附近,期望能够遇到好心人,施舍个馒头包子,吃剩的面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