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勘答应要去参加自己的家长会,这对温从宜来说无疑是从一个地狱到另一个地狱!
本来他就是五中的杰出校友,上次运动会出现在学校都引起了不少关注和波动。这要是再出现在她的家长会上……
主要是,他俩的成绩对比性也太强了!
“哥哥,你不是在学校很忙吗?”温从宜和他一块儿上楼,试图委婉劝说,“其实家长会也没什么重要的,你又不是没开过。”
梁勘边看着手机上发来的值班安排,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温从宜大喜,兴奋地仰着脸:“那就不去咯?你跟蔡老师发个消息说一下!”
梁勘低眸瞥她一眼,轻笑了声。
正当温从宜以为会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时,她脸颊被掐了掐。那只修长骨感的手指戳戳她面部软肉,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把成绩单和卷子拿给哥哥看看。”梁勘身子稍稍朝她倾了些,压低嗓子威胁,“还是说,你要我妈去?”
“……”
温从宜很憋屈,这怎么老欺负人啊!
-
洗过澡,温从宜拿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成绩单在走廊上徘徊许久。
但是联想到还需要一个家长签名,她只能强迫自己敲响了斜对面那扇门。
门里传来一声:“进来。”
这个时间段,梁勘也刚洗完澡,打开门还能闻到洗浴香氛味。
其实更特殊的香味是他经常洗手的味道,温从宜也是偶然发现梁勘这个独特的癖好。
家里洗手液很多,梁勘房间更换得最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癖好,他的手也生得很好。
指节修长笔直,掌骨干净分明,手背显现出几缕凸出的淡青色筋络。
他闲散地坐在电脑桌前看游戏视频打发时间,人懒懒地瘫进椅子里,长腿搁在一处。脸上带着点一贯的倦意,清隽眉骨舒展开,难得出现几分放松的状态。
虽然只穿着休闲的一身白t长裤,但室内开着适宜的空调,倒也不冷。
听见身后人进了屋,梁勘把视频关了,打开了桌上台灯。
也没回头,直接指指边上的椅子唤人:“坐过来。”
温从宜踟蹰地往前挪了几步,坐在他边上。
联想到以前钱汀暴躁的样子,温从宜情不自禁地捏紧了答题卡和试卷:“哥哥,我先问你个事行吗?”
梁勘侧头看她,示意她说说看。
温从宜咽咽喉咙,试探地开口:“你以后如果有自己的孩子了,要是她考试没考好,你会打她吗?”
“……”梁勘单手支着额角瞧她,被气笑了,“你说你拐弯抹角这么几句,就为了占哥哥这点便宜?”
温从宜赶紧看了眼自己的手脚,明明都放得好好的。
她圆眼瞪大:“我哪里占你便宜啦?”
梁勘蜷起指骨,轻轻敲了下她的脑门儿:“哥哥只比你大6岁,怎么就能类比是我的孩子了?”
温从宜气恼地吹了一下自己的刘海:“那不是我觉得这情况有点相似嘛,我才考了600分。”
梁勘抬眉:“这不是还行?”
“……”似乎是被羞辱到了,温从宜勉强憋出一句话,“我在读高一,还没分科。”
梁勘愣了下,觉得回想八年前的历史分数对他来说有点难,索性直接问:“总分是多少?”
女孩声音有些犹豫:“1050。”
“……”
这辈子考试分数没考过这么低的梁勘沉默了几秒,捏着几截指骨捏得嘎吱响,表情凝重:“忘了跟你说,哥哥挺喜欢揍小孩的。”
温从宜:“……”
梁勘:“我的孩子要是考试不及格,我会把她抡起来打。”
“……”
温从宜表情凝滞,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不行。
她把脚往边上转了个方向,想溜。然而这动作还没做到一半,后颈衣领就被提起来了。
她穿的是件l码的卫衣,本来就瘦。
被这么一提拎,身子显得蓬松膨胀,像是那个领口只剩个脑袋的沙雕表情包。
温从宜委屈地眨了两下眼,翩跹长睫毛卷卷翘翘,软下声:“哥哥,我不是你那个不及格的孩子。我是你可爱可亲、天上人间只此一个的妹妹呀。”
梁勘快要被萌翻了,强忍住笑:“少来这套。”
“噢。”温从宜撇撇嘴,乖乖把自动按压笔递过去,“老师说要家长签字。”
梁勘往成绩单上扫了一眼,全班排倒数第十。意料之中,毕竟一班算是个重点班。
虽然会有掺水分的学生在里面,但大部分还是被挑出来的尖子生。
目光停顿在数学答题卡背后那一排签名那时,他拿笔指了指,轻讽:“还挺能耐。”
温从宜看了一眼,心虚地没说话,那一排都是自己之前在自习课上临摹的家长签名。
她理科偏得严重,数理化三张答题卡背后大题全没写。
相比之下,文科那几门至少还有过百的。
梁勘拿笔熟练地在上面签了字:“你们现在都是采用新高考模式了?”
“嗯。”
“打算怎么选?”
温从宜掰着手指头:“应该是语数英,历史、政治和地理。”
全是以前的文科科目,梁勘点点头,扫了眼她一干二净的卷面:“按道理月考完,老师不是会讲卷子难题吗?”
温从宜找不到借口,索性自暴自弃:“他讲了我也听不懂,跟催眠一样!数学老师的普通话还这么不标准!”
“是他还是他们?”梁勘翻了下数理化这几张卷子,笑着说,“你这是睡了一整天。”
“……”
小学渣温从宜在这种嘲讽下完全抬不起头,只能忍气吞声。
正式给她讲卷子是在两个半小时后,月考80%的得分是几个单元内的学习题量,其余20%由基础题和拓展题组成。
梁勘先是给她过了一遍小半个学期的数理化,他速度已经放得很慢,但温从宜还是学得吃力。
临近十一点时,温从宜为了偷会儿懒,下楼喝了两次水。
结果被在客厅追剧的温韵岚瞧见了,知道梁勘在给她补习,还特地送了水果盘和牛奶上来。
写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题时,温从宜脑袋都快抬不起来了。
卡在一道不确定的公式那时,她侧过头想问身边人,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长得好看的人睡着了也好看,男人一张瓷白干净的脸映在灯下。睫毛漆长,眼皮薄而清透,狭窄眼尾往上勾着,少了平时似有若无的撩人劲。
可是哥哥安静的样子也很让人垂涎,他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温从宜枕着手臂在桌上,心想就休息几分钟。
然后默默地朝他这个方向挪近了几公分,近得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清浅起伏声。
凌晨两点多,梁勘睁眼,正对上一张近在眼前的少女颜。
小姑娘半张脸枕在臂弯里,饱满的唇微微嘟着。像是累极了,神情在睡着时也焉巴巴,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数学难题。
他转了转枕麻的手臂,试着戳了两下小姑娘的肩膀。没喊醒,反倒让她一条手臂就这么闲闲地往下垂落。
梁勘及时捞住,索性把她抱起来往她房间里走了。
被人放到床上时,温从宜倒是迷迷糊糊地在半梦半醒间掀开了一秒眼皮。
但架不住困劲,仰了下脖子调整好舒服的姿势就自动往床的里侧滚了进去。
而梁勘在她抬头那刻,正俯下身要帮她盖被子,没来由地突然感受到侧脸那有不到一秒的柔软触感。
他下意识蹙眉“啧”了声,指腹反复擦拭了一下那个位置,低笑了句:“还真被占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