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看了眼地上跪着的萧翔,便道:“堂哥倒是提醒朕了,去年战乱不断,国库空虚,后宫之中各位妃嫔的开销也大,如今不该选秀充盈后宫,还得削减后宫妃嫔用度以充国库所用。”
户部尚书毛尚书一脸的纳闷,如今国库并不缺银两呐,就算是国库缺银两,短百姓也不可能短陛下与后宫的。
但陛下这么说,他们做臣子的,还能拆陛下的台吗?
非但不能拆台,还得夸赞陛下勤俭以身作则乃是圣明君主。
萧翊紧接着道:“宫中百草宫年久失修,何修容在西征之时救治了不少战士,让何修容继续住在破烂的百草宫之中朕于心不忍。”
众人听得萧翊这么说,都以为萧翊要给何修容晋位了,想着要是下朝之后得去一趟何家恭贺,想必何家要出一位嫔妃了。
萧翊道:“可国库空虚工部也无银两修缮百草宫,既然如此,那就封何连翘为一品护国夫人,赐居宫外。”
众人听到此,都一愣,陛下这算是哪门子的封赏?
把宫妃贬为国夫人史上也是有过的,这一旦宫妃为国夫人也就不等同于是宫中妃嫔了,陛下这到底是封赏何连翘呢?还是贬谪何连翘呢?
宫内御医院之中的何老御医听到此消息,惊得手中的药丸滚落,手不断地摸着花白的胡子。
何父紧张道:“爹,看来陛下还是不愿原谅我们当初没有救文妃,这把连翘贬为护国夫人,日后会不会……”
何老御医说罢道,“是不是连翘这次江南之行哪里得罪了陛下与娘娘?”
何父道:“连翘的性子素来强硬,她整日里的说些胡话,这些可好被贬为护国夫人,这可是当朝头一个被贬的宫妃。”
何老御医道:“那也不是头一个,前边还有一个连国夫人的之位都没有的呢。”
何老御医颤颤巍巍地去了海棠宫,给苏静言把脉之后道:“娘娘身体康健。”
苏静言看着何老御医蹙着眉头的面色道:“何老御医您这是有什么发愁之事?”
何老御医道:“娘娘,方才陛下在前殿把连翘贬出宫中封为国夫人,可是连翘哪里惹了陛下不喜?”
苏静言还未曾听闻朝堂之中的事情,听闻此话便劝道:“老御医放心便是,连翘极好,于连翘而言出宫也是更好之事,老御医不必为此发愁。”
何老御医恭敬道:“娘娘说的也是,连翘这孩子的脾气的确是不适合待在宫中。”
何老御医走后,苏静言便连让忍冬去查探消息,还不等忍冬归来,萧翊便已回了海棠宫之中。
萧翊入宫后,便褪下了头上的冕旒,“阿言。”
苏静言道:“何老御医刚走,说你把何连翘贬为一品国夫人了?”
萧翊便将方才在朝堂上之事说给了苏静言听,苏静言听闻萧翊所寻的理由觉得万分不可思议,“你不会想要以后宫养不起闲人为借口,把宫妃都给封为国夫人让她们住到宫外去?”
萧翊点头道:“是,隔三差五的哪个宫殿年久失修,便可以让她们都住到宫外去了,把她们封为一品国夫人,在宫外的吃穿用度住其实也不会比宫中差。”
苏静言一笑道:“你也不怕外邦笑话,这国库空虚的理由可用不了多久。”
萧翊道:“所以朕得尽快地都把她们弄到宫外去,等她们去了宫外再也不是宫妃的身份了。到时候找个什么缘由朕就给何连翘与苏流赐婚,开了此先例,其余的妃嫔也都能嫁娶了。”
苏静言道:“也亏得你能够想出这个理由来。”
倒也可以勉强说的过去,封为一品国夫人照旧能有宫中的权势,最要紧就是出嫁也自由了,即便不嫁人在宫外可也要比在宫内自在些。
……
钱塘。
陈栖桐收到长公主的来信,怕祁越待在江南夜长梦多碰见立夏,便催着陈栖桐尽快回洛阳。
陈述见着此信,怒斥道:“这就是你说的长公主对你好?她身为姻亲晚辈不来吊唁也就罢了,毕竟她是长公主。
可如今不顾你的身子骨催你回洛阳,就仅仅是怕她儿子见到立夏?”
陈述气恼至极,“栖桐,和离!”
陈栖桐低头道:“大哥,我是时候该回去了,毕竟我是出嫁之人,一直留在娘家却是不妥。”
陈述道:“你也怕祁越见到那个什么立夏?”
陈栖桐道:“这我倒是不怕的,立夏她在徽州城,钱塘离徽州还些距离呢,我们回程之路也不会路过徽州……”
徽州不在钱塘回洛阳的必经之路上,但要是过去拐一下也是极快的事情。
陈述对着陈栖桐道:“我不放心你,就由我送你回洛阳。”
陈栖桐也没有拒绝道:“那就劳烦大哥了,不过陈家这边还有一大摊子的事情,您跟我走了……”
陈述道:“陈家的烂摊子不收拾也罢,如今你才是最要紧的,祖父祖母要是知晓你被人这么欺辱,怕是在天也难以瞑目。”
陈栖桐道:“我没有被欺负。”
陈述无奈,这还没被欺负呢?
陈述包了一条大船从钱塘出发,祁越与胡巍两人坐在船头饮酒作诗,胡巍道:“一眨眼,你与嫂夫人也快成亲两年了。”
祁越道:“是吗?我忘记了。”
胡巍给祁越倒了一杯酒道:“忘了也好。”
胡巍记忆甚好,见着水路不像是来时的水路,问着掌舵的舵手道:“船家,这看着可是回洛阳的水路?”
船家道:“就是回洛阳的,不过陈大少爷有令,先绕道去一趟徽州,陈大少爷要办些事。”
胡巍好奇,去一趟徽州作甚?也好,等这次回去他们几人要再来一趟江南可不易了,正好看看这沿途的江南各城风光民俗。
到了徽州码头处。
陈栖桐从船上下来,见着码头上大大的徽州二字,陈栖桐连问着陈述道:“哥,我们怎会来了徽州呢?”
陈述道:“哥哥在徽州城之中有点事情,现在徽州城之中住上两夜,我已定下了一家客栈,名为洛阳酒楼,里面的菜色都是洛阳城之中特色。”
陈栖桐觉得洛阳酒楼几个字甚是熟悉,她反应过来道:“那不是立夏的酒楼吗?哥,你这是故意的!”
陈述道:“栖桐,大夫说你身子骨不好是因郁结于心,整日里担惊受怕你身子骨能好吗?我只是不想让你再担忧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