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解了那身术法之后,便是在一旁一言不发。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他竟敢欺骗与我!杀了他,杀了他!”
酆都鬼帝已疯魔。
他自出世以来未曾受过如此委屈,他们竟是被一个如此弱小之辈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今酆都鬼帝那一双鬼眼早已在这疯魔间红赤如血似阳。那一身嶙峋不一的疤痕,伴着这双眸子,让这阴监之中的鬼差觉得头皮发麻。
恍若修罗临世。
而等着酆都鬼帝恍惚一刹那的冥界之君,便出手将一丝妖力注入魂魄之内。
“我知晓了。”
冥界之君如今若是与酆都鬼帝动起手来自然是冥界之君占的上风之地,可即便冥界之君将酆都鬼帝制服,这从酆都鬼帝嘴里说出来的亦不一定是那真心的话语。
不若等着他精神状态恍惚,提防之心松懈之时,趁虚而入,也可凭借读心之术,让他将那地方吐露出来。
既然已达目地,宋年同着冥界之君便奔着那目的地前往。
果然是幽冥间。
他宋年入了此处,那一脸的了然之色,冥界之君自然是看到了。
亦是知道宋年身上有诸多隐瞒他之地方。
这些都无妨。
他如今是宋年,与他同在冥界之中,这便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契机。
“你不能去。”
宋年出手拦住了欲用着术法跳下去的冥界之君。
“你不去,我去。”
见着冥界之君未曾言语,直视他之眼目,宋年便又一次的重申此语。
“理由。”
他拦阻自己。
“此地凶险,我一人去足矣,若是一去不复返,还望冥界之君前去通告凡文一句,就说我对他不起。”
宋年想着果然不应该招惹凡文,他何曾是个在一处待的长久的,何苦当日给凡文那些虚无缥缈的希望……
怕是因为那日,那人,让他情不自禁。他宋年何时配得上那些个儿女私情了。
四大皆空,六根清净,他墒祖修的便是那逍遥无为之道,未曾想到会有人伴他一路,遇到一个,三生有幸,更何况此人是如此与他了解的凡文。
“自己说去。”
他阎魔不想强迫与他,这生死之际,他想到的只有伴着他半生的东海之极的岛主,陪他至此的自己,在他心中怕是连个痕迹都不曾留下。
却是让他去做那劳什子的传话之人,他果真是没有心的。
冥界之君如今被此番话语所伤,心中郁结,便再没有那些个的耐心与此处登门入府,手底一挥,将这覆盖在幽冥间其上的伪装之物,毁了大半,竟是看也不看的跳入幽冥间的漩涡之中。
宋年眼睁睁看着阎魔跳下,想着怕是阎魔嫌弃他如此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之辈,所以才眼不眨的跳了下去。
唉,为何不听他解释?
解释,为何想着同冥界之君解释,这原就是凡文同他宋年之间的事情,何故要同别人解释清楚?
但如今让冥界之君这样一搅和,宋年倒是真的没得选了只得硬着头皮往下去。
这漩涡是有阶可寻的。
若是与之对视,犹如临渊而立,心中畏惧之心尤甚。可若是不做那等直视深渊之事,只是在漩涡的拐角之处,拾阶而下,自然是不必如此惊慌。
这深渊之中,自然是有那些个怨气之流,宋年如今早已没了那身的术法灵力护体,便只得在这漩涡的边角
之处,慢慢的向前摸索着走近。
此处漆黑一片,见不得任何光亮之处,他如家在黑暗之中,无法视物,脚底下走起来便是更加的小心翼翼。
犹如盲人瞎马一般。
这脚底下的,只得手掌之宽度,一阶同着一阶之间俱是中空而立,他开头走的不熟悉,只能够双手扶着犹似壁垒之物,而后用着脚去一点点的试探此地,如此这龟速之上,便是又添了几分的男度。
可这些亦是不能够难得住他,左不过一时三刻之间,他宋年便已经熟悉了脚底下的石阶的大致方位之地,如此走起来,不需要将那全副的精力投入此处。
精力稍稍分散之后,宋年便是注意到这漩涡之中的异样之处。这里面飘着一股子的血腥之气。看来这里面被猎杀的,怕是不仅仅是那冥界生魂,亦或是其他之辈,这里面应是有冥界的的鬼怪之流。
生灵之物,最为重要之物方是那一身的血气,人间生灵,若是失了那一身的鲜血,即便是神医再世,亦是难妙手回春,这血气与仙神之辈,自然是那修炼术法灵气的不二之物。
因为此物太过珍贵,所以这神仙之辈多时会储存上一些自己的血气之物,而他墒祖自然是不会例外。
他比之别的仙神之辈还多了一件的雪衣。
血气已经被他送了冥界之君,一部分用在了凡文的身上。
冥界之民,亦是血气之族,他们若是只为这冥界的过客之流,冥界之君自然是不会与他做那烙印之事,可一旦被冥界之君烙上印记,那么他拥有了冥界一族的血气。
而如今这整个空间内,吸入肺腑的便是那浓厚的血气,可想而知这幽冥间的邪祟之物,伤了多少的冥界生灵。
如此,冥界之君怕是在上头亦是不能够安心如此。思及刚刚他宋年让冥界之君在那上头等着,如此瞧来这法子多有欠妥之处。这冥界之君虽说见不到几分为君为帝者的恩慈之政,可他向来是最为尽责之辈,怎可为那袖手旁观之事?
俞是多家思索,宋年便觉得刚刚那番举动颇为不当,也不怪平日里从不轻易动怒之辈,竟是与他如此的气愤。
唉,也不知冥界之君如何了。
他是有那一身的妖力傍身,虽说这漩涡之中,邪祟出没,血腥冲天,可若是这些都能拦得住他,那他这个冥界之君也算是做到头了。
宋年如家在脚底下,早已熟悉每一阶的高低大小,这每一次下脚便有了几分的分寸之感,如此方才让他有时间分神,做这个个猜想一事。
宋年在没有丝毫动静的洞府之中,拾阶而下,虽说凶险,他倒是已适应此事。
可自当他觉得脚底下应当有一台阶之时,他踩踏上去之前,竟是有了几分的感念。
此感觉来的太过突然,他宋年被生生订在原地之上,停止前进的脚步。
仙神之辈是不会有梦境的。
若是,哪日仙神一梦,那便是一场预示未来的梦,他虽说如今只是个区区生魂之辈,做不了那些个有着大能力的预梦境,可若是感觉袭来,这事情十成十是要发生的。
宋年如此只能够将脚撤回了这只可单脚而立的巴掌之地。而后背靠着岩壁,慢慢的,缓缓的蹲了下来,直到安全蹲了下来以后,他宋年方才笨拙的伸出手来,想要感受一下这前方是何模样。
因为不可视,他便只能够一个个的摸索着,这前头,他宋年的脚前,有一堆石头,只因这石头再往摸去之时是个中空之物,想来是感觉预警之物怕是这块山石了。
宋年预估这山石有多大模样,如此便抬腿越过山石,一脚踩了下去。
可脚下是空的。
思及此处时,宋年想着这下怕是不好了。他准备调整最好的方式落在这漩涡中心,手上亦是下意识的握紧拳头。
他宋年死不怕。
可是他不喜欢死不了活不成的模样。此番的形容自然眼下之景。
一刹那,做好所有的心里准备,未曾想到竟是让他落入一怀抱之中。
这一抱,让他宋年带着几分的懵。
他未曾被人抱过,如此番模样,面对面的跌入别人的怀抱之中,若是目光可视,他宋年便好似从天而降一般。
不知为何,宋年倒是想起了前几日凡文那个虚张声势的围困之姿,那是凡文对他的怀抱。
小心翼翼,却又带着几分的执着之意。让他宋年觉得十分稀奇,又带着几分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
可眼前这怀抱自然是没那闲工夫让他一探究竟的。
“别动。”
好了,这下子倒是不用猜测这抱着他宋年的是何许人也了。
抱着宋年的是那冥界之君阎魔。
他是气宋年倒是伤人不自知,可是亦是怨不得他,他阎魔何曾向他言明心志?如此在这一股脑的跳了下来之后,他便带着几分的后悔之意,恼怒着自家竟是过了这许多年岁,亦是在这冥界之中做了这许多年月的冥君之位,早已不是那般容易暴怒之辈,却是为何竟是在此处失了仪态。
阎魔想着自己跳了下来,自然,那人不可能追到此处,却是什么都不做,这里面是何模样,冥界之君可以轻微的看到些许轮廓之地,于是在这第一次着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