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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4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小马哥的庄园外。
一颗树龄足有几十年,枝繁叶茂的老榕树上,杜蔚国大马猴似的蹲在树杈上,嘴上叼着烟卷,含糊的自语道。
确定了这些龌龊不是小马哥背后指使的,杜蔚国安心之余,剩下的事情却让他有些挠头了。
管是一定要管的,毕竟小马哥是他的心腹,也是他在港岛头马,门面。
这盆脏水涉及到了小马哥,就等于是间接泼在了杜蔚国的脸上,忍不了一点,但是怎么管,却是个问题。
杜蔚国用力的搓了搓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多少有点沮丧。
他小瞧苗伟志了,这家伙把他骗住了,当他供出幕后主使就是小马哥,还编了一套相当圆满的理由之后。
盛怒之下的杜蔚国,二话不说直接扭断了他的脖子,等于是亲手把线索扭断了。
苗伟志当时的说法是,这些女人都是抓来给小马哥享用的。
地点在南丫岛,榕树湾度假别墅,每次小马哥都是在夜里独自乘船过去,然后天亮前返回,神不知鬼不觉。
这些女人被蹂躏之后,都被灭口埋在南丫岛北角山里了,苗伟志亲自实施,先后一共27人次。
时间,地点,经过,人数,结果全对,合情合理,几乎没有漏洞。
唯独除了动机。
所以,苗伟志这家伙还编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动机,小马哥是个变态,他患有严重的曹丞相综合症。
他不喜欢那些主动贴上来的莺莺燕燕,无论环肥燕瘦都入不了他的眼,唯独喜欢别人的发妻,或者女友。
然而,他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还不想污了自己的名声,所以才不惜暗中强掳,事后灭口。
这也是小马哥如今事业有成,却始终不恋爱,不成家的原因。
就是这个无懈可击的动机,成了压垮杜蔚国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信了。
杜蔚国打了个寒颤:
不过话说回来,苗伟志这家伙也是真讲义气,更够狠,为了不牵连出真正的幕后指使,居然主动求死。
杜蔚国吐出烟蒂,强大的风阻,直接把烟头撕成了碎絮,随风飘散。
默默的心算了一下时间,杜蔚国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佛晓,天色将亮未亮。
港岛,西九龙,深水。
深水在后世成了港岛有名的贫民区,不过现在因为靠近码头,工厂林立,所以百业兴旺。
算是港岛工商业及交通枢纽之一,还挺繁华。
不过深水中心地段的鸭寮街周边,无论后世还是当下都是妥妥的贫民区。
鸭寮,顾名思义就是鸭棚,所以,鸭寮街是饲养和贩卖鸡鸭鹅这些家禽的集散地,臭气熏天。
干这些脏活累活的,都是底层中的底层,大多都是些黑工。
黑工的来源自然是黑户,那些偷渡来的,没有身份的人,鸭寮街这样的人非常多,因此治安混乱,鱼龙混杂。
街道上也全是老房,棚户,要不就是自建房,住宅密度高的吓人,几乎没有间距。
街道小巷复杂的犹如迷宫,跟九龙城寨都有得一拼,充满了赛博朋克气质。
鸭寮街的最西侧,十字路口,有一栋老旧的青灰色5层筒子楼。
看模样和制式起码有几十年房龄了,应该是早在二战期间就建成了,顶楼的最北边还有半层加盖的自建房。
在这里可以俯瞰整条街道,算是鸭寮街的制高点。
自建房临街的主卧里,突然响起一声刀剑出鞘的脆鸣,与此同时,还有一抹凄厉的寒芒。
下一瞬,刀光戛然而止,一柄寒光闪烁的小太刀被两根修长的手指稳稳夹住。
任凭刀的主人如何发力也是妄然,手指钢钳似的纹丝不动,像极了传说中的灵犀一指。
杜蔚国的声音响起,语气懒懒的,还带着一丝揶揄,说得是日语。
小太刀的主人是茅爱衣,原名茅野爱衣,已故前东瀛参议院长松本翔太,豢养的死士。
后来她被杜蔚国收服,接替野牛负责整个港岛,乃至大澳,湾湾三地的面粉生意。
听见杜蔚国的声音,茅爱衣又惊又喜,眸子睁得大大的。
杜蔚国嗤笑,松开了小太刀:
小太刀跌落在地,茅爱衣连忙单膝跪地:
杜蔚国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在她跪下前,硬生生把她薅了起来。
这间卧室,只有一张小床,一把椅子,还有一个衣柜,都是旧的,除此之外,啥都没有,空空荡荡。
其他房间也是大差不差,家徒四壁,寒酸的不行,属于小偷来了都得抹着眼泪留下几块钱再走的那种。
对手下人,杜蔚国还是很大方的。
茅爱衣现在帮他管着港澳台的面粉生意,可以从中抽走一成红利。
听起来好像不多,事实上,每个月差不多都有几十万进账,美元,折算成港币足有几百万。
当然,这些钱她要养手下,不过剩下的也足够锦衣玉食,就算穷奢极欲也不在话下。
茅爱衣露出一抹羞赧之色:
茅爱衣的出身决定了她习惯隐藏在黑暗中,在阴影里行走,而且她现在做的,也不是啥光明正大的行当。
所有,鸭寮街这种混乱无序的地方,确实会让她更有安全感。
杜蔚国点点头:
茅爱衣刚刚是从床上翻起来的,在感应到杜蔚国之前,她是处于睡眠状态的。
但是她却穿戴的异常整齐,全身黑色作训服,连长筒军靴都没脱,鞋带系的紧绷绷的。
一副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的模样,她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很显然,平时就是这样睡的。
茅爱衣摇摇头,表情略显尴尬。
她说的是实话,她是死士出身。
什么叫死士?说白了就是刺客,一旦被发现马上就自戕的那种,同时也是主人的贴身保镖,挡子弹的存在。
她们随时随地都要准备战斗,搏杀,甚至是送死,睡觉的时候,都得睁只眼。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
一听这话,茅爱衣顿时十分惊慌,连忙摆手道:
她跟神舞,神乐差不多,从小就被洗脑,灌输了必须要依附主人才能生存的思想。
这种念头早已根植在她们的念头中,根深蒂固,所以,人人都向往的自由,对她们来说,反而是最残酷的惩罚。
而在主人这个极其小众的赛道里,作为暗世界最强者的杜蔚国,绝逼一骑绝尘,无疑是最优的选择。
借用胡大姑娘的说所,只要他不想死,谁也弄不死他。
茅爱衣不想换主人,一辈子都不想再换了。
杜蔚国挑眉:
茅爱衣点头如同小鸡啄米:
杜蔚国有点想不通了:
茅爱衣表情很认真,一板一眼的回道:
茅爱衣她们现在干的事情,说简单其实也挺简单的,收货,收钱,然后再把货分出去。
相当于物流兼代理商,并不接触终端顾客。
再说了,这门生意已经被杜蔚国梳理的很规范,只要按部就班就好,确实简单。
现在港岛够分量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买卖,还有跛豪和野牛的前车之鉴,所有人都很规矩,没人敢乱来。
说到这里,茅爱衣飞快的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又补了句:
杜蔚国琢磨琢磨,好像是这么回事,于是他咂咂嘴:
茅爱衣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杜蔚国被她逗笑了,连忙打断道:
茅爱衣的眼中闪过一抹难掩的失望,她特别希望能在杜蔚国表现一下,增加点存在感。
杜蔚国被她清奇的脑回路打败了,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一听这话,茅爱衣的眼睛顿时又重新亮了起来。
杜蔚国点了根烟,大马金刀的在她的床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茅爱衣捡起地上的短刀,还刀入鞘,拉
过椅子坐了下来。
此刻,她活像只等着投喂肉骨头的小狗似的,眼睛亮晶晶的,有些焦急的催促,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茅爱衣几乎不假思索的回道:
杜蔚国又好气又好笑:
茅爱衣急不可耐的追问道。
杜蔚国摇摇头:
一听这话,茅爱衣的眉头皱了起来,没有马上回答,眼珠子飞快的转了起来。
她虽然急于表现,但是理智尚在,她很清楚,这种手套属性,专门干埋汰活的家伙,往往都是最难搞的。
他很有可能是几个人,又或者是很多人的手套,人脉驳杂且难以预估,非常容易打草惊蛇。
茅爱衣谨慎的问道:
杜蔚国呼出烟气,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茅爱衣懵了,都已经调查到这个地步了,还找她干啥?
信息这么详尽,以杜蔚国的通天本事,自然能抓到,到时候,想问什么问不出来啊?
正所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没有人能扛得住酷刑,当主观意志力和生理本能发生冲突的时候,必输。
要不然,后世也不会严禁刑讯,因为屈打成招实在太容易了,几乎百试百灵。
反正目前为止,杜蔚国没遇到能顶住酷刑的狠人,他几乎经历过世间的一切疼痛,但是自问也是扛不住的。
茅爱衣更懵了。
杜蔚国点点头,板着脸,有些生硬的说道:
一听这话,茅爱衣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杜蔚国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茅爱衣这个冰山似的婆娘,有点绷不住了,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连忙把头垂了下去。
杜蔚国的脸更黑了:
见杜蔚国好像真生气了,茅爱衣立刻敛住笑意,一本正经的回道。
杜蔚国也很意外:
茅爱衣点点头:
听
到这个似曾听过的名头,杜蔚国顿时来了兴致,眉头轻轻挑起。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兴趣更足了:
好家伙,果然是他,一个贱贱的,猥琐的色胚神枪手形象,瞬间出现在杜蔚国的脑海里。
丫的,有点跳戏啊。
杜蔚国几乎是脱口而出:
茅爱衣怔住了:
虽然失言了,不过杜蔚国也没慌,随口敷衍道:
杜蔚国是港岛的无冕之王,产业覆盖了各行各业,同时还是所有矮骡子的祖师爷。
他的信息来源自然广博,只要他愿意,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全知全能,听说过啥都不足为奇。
所以,茅爱衣也没多想:
咦,有瓜吃!看茅爱衣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模样,杜蔚国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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