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目清明,听到了赵伯川父子二人的对话,心中一动。
左三步,右两步,他忽焉在前,倏然至后,一套精妙的步法展开,即使没有内力御使,威力犹存三四分。
内圈八人长剑一刺,眼前一花,纷纷刺空,再一刺,人影消失不见,化为一抹青风,穿过十几人的圈子,在他们背后现出身形。
四名长老一晃,两前两后,挡在赵伯川身前,双眼如电,紧锁住他,右手按于剑柄上。
萧月生笑了笑,脚尖一点,呼的一下冲向四人。
两人后退,分立赵伯川两旁,将他夹在中间,按剑而立,另二人拔剑出鞘,抢上前冲向萧月生。
一人剑花一幻,罩向他上身膻中诸大穴,另一人则俯剑朝下刺,攻萧月生下半身。
萧月生一扭身子,又化为一缕轻风,竟从二人身边绕了过去,出现在二人身后。
赵伯川身边的两人忙拔剑出鞘,舔了舔嘴唇,他们没看清萧月生是如何闪过来的,心中凛然,暗自叫道:“这厮好厉害的身法!”
萧月生冲赵伯川一笑,脚下一旋,蓦然平移一步,挥剑一撩,宛如回马枪式。
剑光轻闪,一声闷哼随之响起,又传来一声清鸣,长剑落地,一个长老踉跄后退,捂着手腕,惊异的望着萧月生他本是出剑刺萧月生后前,刚要刺中,心中正兴奋,眼前寒光一闪,接着手腕一疼,再也拿不住剑。
姓萧地如何出剑。如何刺中了自己。根本没有看清。如此剑法。实是匪夷所思。
眼前青影再一闪。他大惊失色。忙左掌击出。
“砰”萧月生退后两步。却脸露笑容。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斜跨一步。避过身后两剑。脚下一蹬。再次冲向那老者。挥掌平平推去。
这正合老者之意。他右手腕被刺。无力挥剑。左手却安然无恙。况且。他最强地并非剑法。而是内力修为。
见萧月生挥掌。他左掌也缓缓推出。两人双掌相交。发出一声闷响。宛如炸雷。
萧月生双脚一旋,使了一个九转易筋诀的姿势,内力自然循手少阴心经而下,卸入地下。
他虽无内力,但经脉之坚韧。常人难以想象,九转易筋诀以势引力,内力如水,体势如竹管,他搭好了架子,内力自然御经而行,这是他无意中发觉的妙法,用以卸力,最是绝妙。
内力入脉。他凝神一察,心眼循着内力,逆流而上,进入对方的体内,转瞬之间,已是将他内力运行之妙洞悉于心。 .shudao.
“哈哈……”他纵声长笑,掌心一吐,内力顿时逆转,撞上老者,脚下跨一步。避开身后长剑。
老者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冰寒彻骨,与自己相似。大是讶异,不由的滞了一滞。
“走也!”说音乍落,萧月生趁机一晃,绕过他身边,宛如在一阵风,气势汹汹的冲过十几个人的包围,毫不耽搁,转眼之间,消失于夜色之中,突兀之极。
场中诸人面面相觑,各自对望一眼,拔腿便追。
“算了!”赵伯川挥手沉喝。
众人皆定住,不解地望向帮主,帮主一向是吃不得亏之人,如此命令,委实奇怪。
恰在此时,身后转出几个人,当先的正是赵丰元,远远问:“父亲,姓萧的呢?!”
“走了,”赵伯川摆摆手,转身众人:“大伙莫要去追,这厮暗器厉害,黑灯瞎火的,容易伤着。”
赵丰元跺脚,恨恨骂道:“这贼子溜得倒快!”
“宋长老,赶紧上药!”赵伯川来到捂着手腕地老者前,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拔了塞子,倒出一些粉末。
“帮主,属下惭愧,艺不如人。”宋长老伸出手,整个手腕染成血红,血珠慢慢滑落。
赵伯川摇头,往他腕上撒一些白粉末,这些粉末一遇到血,马上变得粘稠起来,封住伤口不再流血。
他温声问道:“此贼厉害,诡谲多智,他内力如何?”
宋长老一怔,眉头蹙起,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
赵丰元凑上来,低声道:“宋长老,他可是内力全无?!”
惊讶望一眼赵丰元,宋长老迟疑着点点阔大:“少帮主说得不错,他好像并无内力,纯粹外功。”
“果真如此!”赵伯川点头,陷入深思,人群散去也未觉察。
醒过神时,身边仅有赵丰元,正负手于后,静静看着天空,怔怔的出神。
他扭过身来:“父亲,你醒了?”
赵伯川点点头:“嗯,你为何还不去睡?”
赵丰元微微一笑:“父亲可是为收拾姓萧的发愁?”
见赵伯川点头,赵丰元摇头笑了笑:“他竟然不会内功,又何须在意?!……我明天亲自解决掉他便是!”
赵伯川看一眼四周,望向他:“他不会内力,尚且如此厉害,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父亲!”赵丰元皱眉。☆ .shudao.☆
“丰元,听为父的话,莫要逞能!”赵伯川皱着眉头,缓一口气道:“……让你的师兄们去罢。”
“是,父亲。”赵丰元无奈答应。萧月生一路疾行,脑筋疾转,思索着破解之法,回到小院时,仍未醒出对策。
对方所修的内力,至阴至寒,进入人体,宛如奇毒,危害之大。更甚毒药。
他推测出,这种内力修炼之法,观其所行经脉,乃是大害。实是自残之举,通过激发潜力,损害寿元来激增功力。
这般修炼之法,固然内力猛增,远超常人,却很难活过六十岁,那老者看似健康,再过两年。很快会急剧衰老。
如此阴毒的功法,所练出的内力,威力亦强,若是他内力在时,还有一线生机。可以替她们伐毛洗髓,彻底消去内力,如今却难如登天。
他推开门,进了院子,脚步放轻,东屋传来杜文秀清冷地声音:“可是先生回来了?”
“嗯。还没睡下?”萧月生点头,推开正门,进了屋子,热气扑面而来,温暖如春。
东屋的门帘一动,杜文秀拥着棉被,静静走出来,坐到萧月生身边,炉火呼呼作响。。
她的脸色苍白依旧。即使这般温暖,仍旧拥着棉被。
她替萧月生斟了一盏茶,轻声问:“先生出去,可是去东海帮了?”
萧月生点头一笑:“嗯,去探了探路。”
“先生不须如此的。”杜文秀淡淡道。
萧月生摇头苦笑,长长叹息一声,打量着她:“是不是阴毒压制不住了?”
杜文秀摇头:“先生的法子玄妙,已经压制住了。”
萧月生端着茶盏,叹息道:“这仅是应急之法,难以治本。十二个时辰过后。便会冲开。”
杜文秀抬头,清冷地眸子望来:“先生。有没有法子,将它们压制到比武结束?”
萧月生摇头:“这股阴寒内力太厉害,却是做不到。”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杜文秀摇摇头,淡淡道:“若是不成,也便算了。”
萧月生苦笑,低头看着炉火熊熊,嘴角噙着一丝苦涩笑意。
沉默半晌,杜文秀抬头望他一眼:“先生,我一直隐隐觉得,你有法子救咱们,……虽然莫名其妙,却总有这般感觉,好像先生有什么话藏在心里……”
萧月生放下茶盏,看了一眼她清亮的眸子,沉吟片刻,点点头:“嗯,若说法子,确实有一个,但……不说也罢!”
“先生何不说来听听?”杜文秀忙道。
萧月生摇头:“这个法子太过惊世骇俗,世人不容,说与不说,并无两样。”
忽然,东屋的门帘撩起,孙玉如裹在棉被里,自屋里钻出来,跺着脚,瞪着萧月生,娇嗔道:“真是的!……究竟是什么法子,先生不要卖关子啦!”
萧月生心一横,咬咬牙,自己便曾这般优柔寡断,迟疑不决,实是心境不宁。
他温润目光扫二女一眼,缓缓点头:“道家地阴阳双修之法,你们可曾听闻?”
“双修之法?”孙玉如一怔,随即苍白的秀脸涨红,啐了一声:“提那邪门歪道干嘛?!”
萧月生道:“双修之法,阴阳之术,倒并非完全虚妄,只是被那些心术不正之人所染,令世人生出成见。”
孙玉如红着脸,嗔道:“先生,你不会是说,解救咱们地法子,便是这歪门邪道罢?!”
萧月生缓缓点头,神色郑重。
两女怔怔望着他,却是不知如何是好。
她们对萧月生极是敬重,信服异常,本以为他会有什么玄妙的法门,治好自己,却不曾想,竟是如此荒诞。
孙玉如白了他一眼,扭身一撩帘子,裹着棉被钻回了东屋。
杜文秀紧盯着他,目光清亮,冷冷灼灼,似要洞彻他肺腑。
萧月生神情肃重,坦然望她,淡淡道:“你也以为我是胡说?!”
杜文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