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提醒了苏甄，确实，她当时吓蒙了，外加尖叫后尹生刺过来，最先想到王斌被割喉，尹生是凶手要灭口。
而此时冷静下来再回想那天，心咯噔一下，如果没被自己看见呢，还有一个细节，非常不合理。
陈立赶回来和尹生厮打的时候，中间尹生推开他，又一次朝自己刺来。
他不应该在这时候逃跑吗，为什么向她刺来，而不是陈立，不是熟睡的栓子，不是病床上昏迷的田锋，而是她？
“也许是我大喊大叫，他怕引来更多的人。”
苏甄说着声音弱了下去。
“有一万种合理的可能，可有一种不合理的，这案子就有问题。”陈立皱眉，正要再开口，那边方酌的电话响了，朝他俩扬扬眉毛，“化验结果出来了。”
“这么快。”
没一会就看穿着白大褂挺漂亮的年轻女医生过来，眼神轻佻嘴角含笑的和方酌说话，期间还推了他一下，像是打闹，而方酌也不知和她说了什么，眼睛眯成一条线，两人之间极尽暧昧，以至于苏甄站的很远都感觉到了这俩人关系的不正常。
末了指着这边，那年轻女大夫回头一笑，和他打着招呼回去了，方酌拿着文件袋过来，眼角还含着笑意。
苏甄忍不住揶揄，“不愧是花花公子啊，处处留情，哪都有红颜知己被你利用，医院的白衣天使都不放过。”
“白衣天使指得是护士，人家是救死扶伤的大夫。”
方酌竟还有心情开玩笑。“我一熟人，放心，就用了一根烟，剩下的你可以拿回你们组里偷偷再化验一次对比结果。”
他把档案袋递过去。“你自己看。”
陈立手有些抖，这辈子第一次如此紧张，慢慢打开档案袋上的绕绳，拿出化验单，瞬间睁大眼睛，“这？”
“刚才大夫解释过了，这里几条，普鲁卡因，是麻醉剂的一种，麻痹神经中枢，通常用在医学上麻醉用，这一条，麻黄碱，用于支气管哮喘，百日咳，枯草热等过敏性疾病，属于神经中枢兴奋剂，最后这一条，它虽剂量小，在这化验单上并不起眼，但压根就不该出现，桑科。
是不是这些都听得耳熟，虽不该出现在香烟的成分里，但都不是害人听闻的东西，可问题是这几种混合在一起，在尼古丁的催化下，吸入肺部，怎么说呢，混杂在烟草里，拿去化验根本不会有人怀疑这东西使人神经失常，最主要的，和烟草一起吸入的，在尸体解剖中，顶多就是吸烟过度的样子，查不出来。”
苏甄算听明白了，“这样真的有问题，意思是可以致幻，刚才栓子警官就是，钟警官说他因在现场，意外被钢管给砸了，所以没有后续的动作。可如果抽完了一整支呢，就算一会就过去了，要是连续几天抽呢？尹警官当时。”
苏甄没说下去，陈立阴沉的，“尹生那些天几乎没睡觉，日夜调查，他不是专案组的，但频繁出事，他加了几天班，他不睡觉的时候就靠喝咖啡和抽烟，肯定抽了不止一颗。”
“如果是咖啡的催化下，还会迅速的分解体内的药物，在致幻后，到他死，再到尸检都不一定检测的出来他有问题，顶多身体看起来疲惫不堪，肾上腺素迅速升高又下降后，身体成一种疲乏状态。”
方酌接口道。
苏甄捂住嘴，“太可怕了，那个人算计的一环不差。”
“不仅如此。”
方酌眯起眼，“回到之前咱们讨论的问题，陈立不是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尹生当时只朝苏甄刺过去，我觉得是声音刺激，这种神经中枢的东西最怕刺激，光或者声音都是刺激源，那夜跳闸，我不认为是巧合，苏甄尖叫后，他刺过来。
苏甄为什么尖叫，按理来说尹生就算出现在病房，也没什么，他是警察，看见他，苏甄都以为是被抽调过来看护的人，他大可以顺理成章的收手，继续隐藏身份，一晚上有的是机会下手，可他没有。”
陈立心沉下去，终于想通了这个问题，方酌提醒了他，尹生如果当时是清醒的为什么不继续隐藏自己身份，关心则乱，他为什么之前没想到呢。”
“我也是在这次发现烟后想到的。这包烟很关键，到底是谁给他的。”
陈立摇头，“他说是未来老丈人给的，可尹生没女友，后来调查人际关系中也表明了，而且显然这是句玩笑话，局里人常开玩笑的。”
“不管是谁，这个人肯定是他熟悉的人，也许还是你熟悉的，陈立。”
陈立现在思路也清晰起来，“不仅如此，这个烟抽了几根神经涣散，刑警队离医院那么远，他是怎么过来的？如果他是被人利用了下了套被当替死鬼，应该是有人把他运到医院，并且肯定是在他抽烟发疯之前就上了车，不然在警队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那么，能让他上车的人，肯定是熟人。”
方酌眼神如刀，陈立心脏已经跳出嗓子眼了。
是谁，到底是谁？
“他根本就是让尹生来当替死鬼的。”
“你们已经开始内部怀疑，那人怕暴露，就做一个局，而且，这一点想通后，很多问题就通了，比如地下室发现的未免太轻易了，也许就是神秘组织急中生智拿来作掩护的，那么。”
方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大胆猜想，姚老板出事，王启明恰巧出现在那，一个漏洞牵出一个漏洞，派王斌灭口还被人看见了，王斌被直接割了喉。
这是大事，而且这时苏甄也察觉到了梁教授的问题，眼看就要崩盘，所以对方采取了他们早就计划好的措施，暴露出一个作掩护的地下室，再设计尹生把他弄到现场，顺理成章被发现，真是一环扣一环。”
陈立一拳打在墙上，如果他当时察觉到尹生的不对劲，如果他能阻止，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尹生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苏甄看陈立面对着墙壁，拍拍他的肩膀，“事已至此，你现在应该振作，找出真正的凶手，替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