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甄在一边点头，“总算有点收获。”
陈立却皱眉，“除此之外还有个发现。”
那天晚上陈立虽被尹生故意叫回局里的，却在办公室查了半宿平房门市找到的和他家发现的同型号监控仪器，还真发现了点什么，“虽这东西市面上没有，是地下组装的，恐怕对方也怕被我查到，但我在他的线路上，查到了相关厂家，然后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陈立挑眉，“那个监视器一个零件的生产商，和姚老板有过合作，后续我又查了姚老板的那单生意，发现他是捡漏的。”
“捡漏？”苏甄疑惑。
陈立眼神有趣，“就是那个做脑补检测仪核心的京城爱兰科技，那单生意是他漏给姚老板的，姚老板又外包给了那家小公司。”
苏甄一愣，“看来这个爱兰公司很有问题。”
“也不能下定论。”陈立摇头，“所以我打算先亲自去看看这个脑部监测仪的使用。”
苏甄点头，如这仪器是姚老板和神秘组织的成果，那么全市脑损伤患者调查就会缩减很大一部分，他们只要查用了这个仪器的患者用药和身体状况，也许就能查到蛛丝马迹。
苏甄现在也回不了研究所，摩尔教授让她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其实苏甄也知道，梁教授失踪，田锋住院，所里不知真相肯定议论纷纷，回去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热闹，索性也就放心大胆地不去上班了。
也就厚脸皮跟着陈立去调查的疗养院。却没想到车上方酌也在，有些尴尬的，“方老板不去公司吗？”
“不调查出背后害我的人，再大的生意也是替别人作嫁衣，还不如亲自调查。”
“调查是我们警方的事，方老板未免狗拿耗子。”
陈立也忍不住噎他两句。
苏甄心里暗道痛快，她就想看方酌吃瘪。却不想他摆出一副我就厚脸皮你能把我怎样的态度，反而挑眉扫着苏甄和陈立，“你一个被停职的代表不了警方，再说了，还有她呢，怎么带小姑娘出去就行，加我一个就不乐意？啧啧啧，没看出来陈立你是这种人。”
陈立性子直，被他这么说，明知开玩笑脸还是刷的红了，想回嘴，但又不知说啥，气得只好闷声开车。
陈立不知声了，方酌却没停战的意思，依然口无遮拦，“尹警官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苏甄吓的心都一得嗦，他怎么能在这时候说这句话，不怕被陈立揍吗？
车里气压极低，似乎只有方酌毫不在乎，陈立抿着唇半晌，“还没出来。”
“其实都用不上尸检报告，很明显，证据确凿，他就是凶手。”
一个急刹车，苏甄差点撞到头，恨不得把方酌踢下去，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贱啊。
“他是不是凶手需要进一步调查，就像你有没有问题，我一样会调查清楚，找好证据。”
“ok，陈警官一向觉得我有问题，就像你觉得你的队友没问题一样，不得不说你这人真的很双标，但早晚有一天会证明你的感觉有错。”
他终于在陈立发火前闭嘴了，就这么一路沉默的开到了疗养院。
因警方提前打好招呼，三人很顺利的进来。对于疗养院苏甄不算陌生了，在云南时就去过那个叫冉兰的植物人姑娘所在的疗养院，只不过那边是小县城，和精神科都是综合的，这里却是一处很豪华的疗养中心，远远看去更像一座城堡，坐落在安静的西郊，大片绿色草坪，宫殿式的建筑，一进门，大堂好像五星酒店，护士制服干净整洁，微笑服务。
苏甄很难想象，这么看起来服务态度极好的地方，住着的都是也许永远不会醒来的植物人。
三人随护士来到电梯前，正好叮铃一声，门打开，一个漂亮女护士面带微笑的推着轮椅出来，轮椅上的人眼神呆滞，手上输着液，有些年纪了，是个老太太，花白的头发却被梳得一丝不苟。
苏甄礼貌的微笑，可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到是那护士礼貌点头，推着老太太往草坪走，一边温柔的，“王阿姨，咱们要出去放风喽，风可能有些大，我们一会戴帽子好不好。”同时拿出一个手机来拍照录视频。”
“这里有老人来住吗？”
苏甄好奇的，不是说这的患者都是植物人吗。
带着她们的护士同样标准微笑，看起来是很亲切，可看多了就知道是职业假笑，细想想反而觉得渗得慌。
护士回答，“在我们这里都是无自主行动意识的脑损伤患者，俗称植物人，但我们这一向倡导植物人也有自己的思想和人权，所以即便是不会开口给我们评价的患者，我们的服务一样周到，每天定时洗澡，更换衣物，陪病人看电视，给病人读书按摩，力求和病人的相处，如正常人一样，这样有助于病人的身心健康。”
苏甄心中诧异。疗养院真的这么尽职尽责吗，不是家属来看做做样子？
那护士继续道，“我们每天都会拍照录视频发给家属的，你也知道家属都是很担心的。”
“担心为什么自己不来看，或者接回家照顾。”
角落里的方酌忍不住吐槽，虽说出了苏甄的心声，但此时这话未免太尴尬，果然电梯里安静了几秒钟，那护士还面带微笑，气氛诡异。
好在电梯叮铃一声打开，简直如蒙大赦，护士竟一点都不尴尬的继续介绍，“这条走廊我们设计的理念是富饶之路，左右房间房型都不同，从三十平到一百五十平不等，根据客人的需要。”
苏甄从门口窗子往里看，房间真的别出心裁，中央一张床上平稳的躺着一个人，四周装饰有卡通的，有公主风的，科技宇宙风的，还堆满了很多时尚用品，若是不知这里躺着的是植物人，还真以为是谁的房间呢。只是病房整成这样图什么？
方酌在苏甄耳边小声的，“当然是图家属的钱了。”
苏甄皱眉抬头想离他远点，可看到走在前面的护士和陈立，又不敢，怕离得远了，方酌不管不顾的又大声说出叫人尴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