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酌发现她的胆怯笑着，“还想和我讨论之前的态度情感问题吗？”
苏甄白了他一眼，“我是觉得这里太吓人了，就算状态好的人待时间长了也得憋出病。”
满世界都是白色，看着就心慌。
“所以逃避就说逃避，什么静养，独立思考的时间，很多时候难得糊涂，要是真想的那么明白就没法活了。”
苏甄一愣，难得糊涂和王语嫣的话异曲同工，抬头看方酌，突然觉得这个人有点迷。
没等深问，护士停在了一间病房前，“她胆子很小的，你们不要吓到她，这么多年也没什么人来看她，其实很可怜的。有时候清醒看着和正常人一样，有时候不清醒说胡话，大夫诊断有妄想症，之前警察也来问过话，但在法律上不能作为证词。”
苏甄在门外就看到病床前发呆的王姗姗，头发被护士梳的很整齐，穿着白色的衣服，手束缚着。
听到动静回头，苏甄有种错觉仿佛少女心气息还在这个已经三十左右的女人脸上。
“你们是记者吗？”
苏甄看了方酌一眼本来想谎称记者，但这个王姗姗直接问她也不好意思说谎了，好在有魏然那边的铺垫，苏甄摸摸鼻子，“我们是配合警方查案的，当然我们不是警察也不是记者，就是查点东西正好查到您，所以来问问。”
王姗姗看向门的方向，护士刚才出去了已经把门关上，里面要想出来是要按铃的，这里的安防措施很好，以前出现过病人跑出去伤人事件所以现在管制很严格。
“放心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们会为你保密。”
“哪有什么秘密。”
王姗姗抬头看向墙角的摄像头，“我在这里十年了，再也没有秘密了。”
苏甄哑然，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问道，“我知道这样问有点唐突，但你还记得高中时候的事吗？”看到王姗姗表情的变化带着讽刺，苏甄之前了解到她之所以精神上受不了就是那个时候舆论压力太大，记者上门去问她细节，把一个女孩子逼疯了。
“我不是想问你的事，我是想问问你还记得你高中时候的一个同学吗，叫徐曼妮。你以前是郊区汽轮机厂家属小学的，她也是，后来她转学了，因为中途生病了没去学校，也许你可能不认识她，或者你十几年前的事印象不深，但我就是想碰碰运气，你高中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徐曼妮和小学时候不同。”
苏甄也不知道这个逻辑是什么，说的有点颠三倒四，说到最后自己都想翻白眼不知道在说什么了，毕竟十几年了，这个王姗姗自己的事就够大的了，哪还能记得一个不一定认识的同学。
结果出乎意料王姗姗眼神清明，“徐曼妮我记得她。”
苏甄惊讶的看了方酌一眼，后者始终靠着墙壁皱眉盯着王姗姗。
“你记得她，徐曼妮？”
“她小学是我隔壁班的，因为总生病，我虽和她没什么交往，但也有印象，中学时因我家里原因转学到育华高中，我性格本身就内向，所以一听说学年有个叫徐曼妮的，我就想是一个学校的，也许对我也有印象，人总是想在陌生环境下找到熟悉的东西，而且徐曼妮那么有名，我要是和她能成为朋友。”
她笑笑摇头，“可见到人我发觉是认错了，她太漂亮了，和我印象中的徐曼妮一点都不一样，可能只是同名。我还和朋友说过这事。”
王姗姗低头，可苏甄还是从“朋友”二字上听到了迟疑。
“后来呢,你觉得她不是你以前的同学就没再接触过？”
苏甄心里升起一阵失望。她可能是想查案想疯了，这么久远的不搭边的人能了解什么。
可没想到王姗姗摇头，“我朋友说他也认识一个叫徐曼妮的，之前他邻居弟弟住院他去给那孩子补课，那时他还没大学毕业，正好临床就是个叫徐曼妮的小姑娘，因为肾病两年没读书了，他看着可怜给邻居弟弟补课的时候也教过她几天数学。那孩子还画过一个贺卡给他，他父母也道谢什么的，所以他有印象。”
说到肾病住院，王姗姗一下就想起小学同学，多说了两句，末了都没觉得两个徐曼妮是同一个人。
“但有一次我朋友去接我放学的时候，正好徐曼妮和他们班的女生出来，她妈妈来给她送包子，我朋友认出她妈妈了，非常奇怪，说徐曼妮怎么变样了。”
苏甄听到这心惊，这时候应该是付岭西顶替了徐曼妮的身份，“你去找她问过吗？”
“问过，她承认自己就是我的同学，至于长相，她说整容了。”
“你信吗？”
“我那时候对整容没什么概念，她说的头头是道，我虽觉得很奇怪，但也没咋问她，本来我俩就不熟，就算好奇，人家也肯定有理由。可我没想到。”
王姗姗笑笑，“没想到这件事不久后，有个男人来找我。”
苏甄心里一抖，“谁？”
“一个叫陈钟的，问我为什么打听徐曼妮，这个陈钟我以前就听过，那边网谁不知道他啊，但徐曼妮很多人追求有男人为她说话很正常，但我不明白陈钟什么意思，按他说的，我到处说徐曼妮和以前长得不一样，实际上我没和任何人说过。但他还是威胁我了。”
“威胁你什么？”
“他说我要是再乱说，就把我的事公之于众。”
王姗姗说到这瞳孔缩了一下。
苏甄皱眉，“你的什么秘密？”
“我和朋友的事。”
苏甄皱眉看了一眼身后的方酌，他依然眉头一言不发。
“是你被侵犯的事吗？”
“我根本没有被侵犯过，我喜欢老师，他只比我大七岁，我当时已经十八岁成年了，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我们为什么不能被允许，为什么给他那么多罪名，喜欢一个人是秘密，可不能被威胁。”
王姗姗突然激动起来，几乎哀嚎，苏甄束手无策甚至想叫护士，方酌却阻止她，走到王姗姗面前，“你觉得是徐曼妮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了？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