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陆允右手把在方向盘上,左手搭在车窗框上,抬起的手背虚虚地抵在唇上,还在乐。
单季秋瞥了眼陆允,见他忍笑也不说话,恼羞成怒:“你笑够没?”
陆允摇头老实回道:“没。”
单季秋气的偏头看向窗外。
实在是忍不住,自己都快被感染乐了,忍着笑问:“就有那么好笑么?”
陆允扭头瞧了眼单季秋,又看回路况,嘴上却道:“那难得有人为我吃个醋,我还不能开心一下了?”
“我哪有吃醋?”单季秋立即反驳。
“我有说是你么。”陆允又瞅了眼单季秋,佯装恍然大悟道,“哦,你吃醋了啊!”
单季秋觉得自己不能跟陆允玩文字游戏,她总算是闹明白了为什么能被他回回套路?
不是她不够聪明,是他够不要脸。
再说了,那认识这么多年,谁知道他有个那么年轻漂亮的小姑。
误会了不也很正常。
“那你小姑真住酒店啊?”
单季秋想起刚才陆允问他小姑过来干嘛?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同事,说过来学习参会,有地方住,让他不操心。
然后也没聊几句,人就被同事招过去了,说是得空了再联系。
褚一诺的长相是温和型的,偏偏在言行举止上又爽朗干脆,飒气十足。
所以也真不怪她吃醋。
这样的姑娘她一个女的都忍不住想多看两眼,又何况是男人了。
“她说不管就不管,有事她会找我。”陆允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继续驰行在泊油路上。
“她是你渝江那边的亲戚?”单季秋回忆起以前,想起来了,“就是你爷爷妹妹的女儿,那个表姑?”
“嗯,就她。”陆允说。
“她也就二十多岁?”单季秋笑了笑,“我一直以为……”
“我姑奶才五十。”陆允打断单季秋的正常辈分关系。
“哦,那你这几年经常回去么?”单季秋记得陆允虽然跟那边是隔亲,但是关系其实很不错的。
“有空会回去看看,跟我小姑比较常联系。”陆允顿了顿,偏头看了一眼单季秋,“渝江挺好玩的,有空带你去玩玩。”
“我干嘛要你带,我自己也可以去啊!”
“那成。”陆允停了停,才继续道,“你带我。”
“不带。”
“求带。”
“……”
……
单季秋是明天的飞机飞厘城,今天要提前整理案件资料。
陆允也不耽误她工作,就直接把车往家开。
到了家,他直接登堂入室,在单季秋家里进进出出。
她家厨房啥都没有,他一会儿又过去拿,一会儿又过去。
在单季秋被打断给他开了无数次门以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地对陆允说:“你自己录个指纹,我真不想给你开门了。”
“我不录。”陆允垂眸瞧着单季秋,哼笑一声,还有些傲娇,“我以什么身份?不太合适。”
单季秋给陆允这耍赖的样子给气乐了,眼下她没工夫跟他贫。
她浅白了他一眼:“爱录不录。”
说完就转身回书房去了。
陆允笑睨着单季秋嚣张的窈窕背影,笑意浓浓。
他转身,便马不停蹄,兴致昂扬地到门口录指纹去了。
吃完了饭,单季秋也没管陆允是留下还是过去了。反正她是又滚去书房继续工作。
屋内是灯光揽时,暖风安适,光影馨柔。
窗外是江河点点,寒风乍起,璀璨生姿。
书房里,键盘声声,纸张刷刷,冷静了书桌前面姑娘那认真的眉眼。
厨房里,炉火生生,白烟袅袅,柔和了流理台前男人那冷俊的面容。
π和圆周率一会儿跑去书房,一会儿跑去厨房。
最后跳上沙发,与烛火成眠。
这样的满屋画面,倒也不失为人间美好。
陆允端着碗走进了书房。
单季秋闻声掀眸看了一眼,又将眼睛挪近笔电里。
“你还没过去?”单季秋问道。
“你吃了我就过去了。”陆允把碗搁在了书桌上。
单季秋偏头一看碗里,抬头望向陆允:“冰糖雪梨?”
陆允点点头:“早上就听你咳了两声,别到时候上庭骂不过别人。”
“那叫陈述事实,理据充分。”单季秋纠正。
“反正就是费嗓子。”陆允抬抬下巴,“先吃。”
“好。”单季秋挪了挪椅子,自然不能辜负人家的心意,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糖水,很给面子地表扬道,“好喝。”
陆允懒懒散散地倚靠在书桌边,垂眸瞅着单季秋。
听她这一声夸赞,开口询问:“想天天喝么?”
单季秋咬着梨子撩起眼皮,道:“我不上你当。”
陆允“嘿”地一声:“怎么就叫上当了?”
单季秋:“说来听听。”
“我呢,现在也不逼你,你就专心去工作。”
陆允微微弯腰,单手搭在单季秋的椅背上,凑到她面前,看似将其半掩在怀里似的。
语气又像是要讨要糖果似的赖皮,还掺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憋屈。
“那等你出差回来,总得给我个答案了?”
单季秋仰起头来,对上陆允柔软含笑的目光。
她轻轻地抿起嘴唇,笑意漾在眼中,挥之不去。
“嗯。”她点了点头,应下。
陆允一听,心里这一下子就舒坦了。
他努努嘴,吩咐道:“趁热吃完。”
单季秋:“好。”
单季秋老老实实地吃着冰糖雪梨,陆允起身在书房里溜达。
刚才看见了书桌上的相框,一个是跟外婆的,另一个应该是她爷爷奶奶。
他琢磨着什么时候跟她照个合照,也加入进去。
算了,还是放卧室。
陆允又踱步到书柜前,看着里面的一排排中英文法律书籍,还有些金融的,中外小说也有。
他的目光一步步挪,挪到了最边上那格位置,落到那上面摆着的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小储物盒子上。
单季秋正好看过去,就看见陆允盯着那个盒子在看。
她心蓦地一紧,勺子在碗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人已经起身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单季秋二话不说,先伸手推他那隔着毛衣都能感受到的结实后背:“很晚了,你快过去了。”
陆允被单季秋推着书房外走,一边走一边回头说:“你还没吃完,急什么?”
“你在这儿会影响我。”
“哦,原来我影响力已经这么大了?”
“是是是,大得很。”
“你不对劲啊,居然没反驳我。”
“你是不是受虐狂啊,偏要说着你心里就舒服了。”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你推我退,推推嚷嚷地走到了客厅。
陆允也不闹了,转身看向单季秋,无奈道:“好好好,我过去了,不妨碍你工作。”
说完,他又朝沙发上某只大爷喊道:“π,回去了。”
π抬起头看了看陆允,又倒下去了,瞄都不瞄一声,完全没给他放在眼里。
单季秋瞧见没忍住笑了起来,紧张的心绪也渐渐地缓和了下来。
陆允见这丫头笑的还挺开心,伸手摁着她头顶,弓背低头看她:“别这么开心,我迟早会让你一命抵一命。”
单季秋一听,对上陆允饱含深意的眼神,有点儿笑不出来了。
那里面暗示意味明显,她不由得红了脸。
陆允见单季秋这副不禁逗的样子,倒是满意地笑了起来。
他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那就让它留你这边,明天我送你再顺道接它们。”
单季秋木讷地点点头,一想自己的时间在上班后,又问:“你明天不上班?”
“不想上。”
“这么任性?”
陆允松开单季秋,一瞬不瞬地瞧着她,理直气壮道:“毕竟我这心没定下来,不踏实,有点儿无心工作。”
单季秋:“……”这什么道理?
……
翌日。
单季秋是上午十一点多的飞机,陆允十点把她准时送达机场。
本来是打算直接把人送进安检再走,结果被拒绝了。
理由是她一会儿跟师父会和,不方便。
停车场里,陆允帮单季秋把小行李箱拿出来推给单季秋,没好气道:“我见不得人?”
单季秋瞧着陆允的样子,顺着毛:“不是你让我好好工作的?我这是公私分明。”
陆允跟着哀叹一声:“那我也回去上班去了。”
单季秋故意调侃:“不是不上班么。”
陆允故作无奈:“那不是得用工作麻痹自己,免得影响你工作。”
单季秋把包包挂在手拉杆上,抬头望向陆允,对他说:“那你好好工作,我走了。”
陆允点头:“到了给我个信。”
单季秋:“知道了。”
说完她潇洒的推着行李箱,抬起手在空中跟身后的人挥了挥,跟他再见。
陆允目送着前面那个穿着浅色长大衣,踩着双运动鞋步步生风的背影,笑着暗自喃喃一句:“还真是狠心的头也不回啊!”
他就立在原地瞅着那道纤瘦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这才转身往驾驶座走去。
……
抵达厘城已经是下午将近两点钟,单季秋跟何起一行人照例先去酒店办入住。
因为申彩也被何起带了过来学习,所以她俩同住一间房。
单季秋把行李搁好,就立刻给陆允发了个微信报了声平安。
彼时,正在办公室里正在看技术部主管给他文件,桌面的手机振动了两下。
他抄起手机打开一看,嘴角蓦地就勾了上去。
站在办公桌对面的技术部主管瞧着陆总这突然变脸,吓了一跳。
明明前一刻还是冷冷淡淡的,怎么眨眼间就笑了?
笑倒是也见过,可他什么时候见过笑的这么温柔的陆总啊!
戈立也不在,好奇都没人可以八卦一下。
要他搁这儿当面问一嘴,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陆允也忘了面前还有个活人,一抬头就对上了对方一脸受了惊吓的表情。
他稍稍敛了笑容,说道:“先搁我这儿,你先去忙。”
说完,陆允也不管人走没走,往椅背上一靠。想起了今天回公司的路上听的广播,就自顾自地跟单季秋聊起了微信。
ly:【今天是平安夜啊!】
秋崽崽:【对啊,怎么了?】
ly:【你是不是姑娘家?】
秋崽崽:【不是,别聊了。】
ly:【我说你这丫头,怎么现在一点儿都不浪漫了。】
秋崽崽:【商家数钱的时候倒是挺浪漫的。】
陆允看到这条回复“噗嗤”一笑,笑的肩都在颤。
看,他的姑娘总是这么与众不同。
偏偏他还就吃,就很要命。
他干脆发了个语音过去:“那你给我准备个礼物呗。”
单季秋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听着陆允给她回过来的语音,没忍住笑了一声。
她清了清嗓子,也回了个语音过去:“那你说说你想要什么礼物?”
陆允秒回。
ly:“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么?”
单季秋一听扬着唇角,笑的一脸甜蜜。
厕所门被拉开,她看了眼从厕所出来的申彩,稍稍收敛了一些笑意,然后给陆允回过去。
秋崽崽:【不太知道。】
秋崽崽:【不说了,工作了。】
陆允瞧着这两条微信,笑容灿烂,弯着唇盯着屏幕笑道:“我看你还能装多久。”
……
单季秋这一天忙到很晚才休息,跟陆允聊了会儿微信,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脑子里还在顺明天的流程。
隔壁床的申彩突然开口,打破了房间里的静谧。
“想男朋友了?”申彩问。
“想案子呢。”单季秋回答。
申彩翻了个身,面向单季秋这边,问:“单律,你为什么会想当律师。”
单季秋:“最开始是因为一个朋友,慢慢学了以后才懂什么是法律的尊严。把不公平变得公平,把偏见变得公正,以所学去帮助有需要的人,还能赚钱,一举两得。”
申彩听到单季秋前面的话内心都有些激情澎湃了,一听后面的那句就“噗嗤”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够直白。”
单季秋也跟着一笑:“这是现实,上阵总不能饿肚子,理想跟金钱并不矛盾。”
申彩:“也是,那些说的大义凛然的什么不为名不为利的,其实最在乎的就是这个,真不在乎就不用天天当口头禅了不是。”
单季秋不置可否,反问申彩:“你呢,为什么学法?”
申彩:“证明给一个人看,没有我申彩做不到的事。”
单季秋:“所以你做到了,很厉害。”
申彩:“你更厉害,漂亮有实力,三观还正,能成为你的男朋友,也太幸运了。”
单季秋:“是我更幸运。”
申彩一听,很是好奇,能被单季秋这样的姑娘认定为幸运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有机会一定见见是何方神圣。”申彩笑言。
“好啊!”单季秋道。
两人也没再继续聊,互相道了晚安,就各自睡了。
单季秋又看了眼之前跟陆允的微信聊天记录,最后停止在了他的【晚安】上。
印象中,自从他搬到她对门以后,他几乎不怎么会跟她说早安午安。
但他似乎又总喜欢在临睡前给她发一个【晚安】,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她翻了个身,搁下手机,勾着唇闭上了眼。
……
第二天下午,身着黑色律师袍配深红色领巾的单季秋,坐在人民法院庭内的被告辩护席位上,垂首整理着桌案上的a4纸。
一切就绪,她看了眼一旁的何起,朝她自信地一笑,端正一坐,等待开庭。
庭审开始,单季秋从容不迫,口齿伶俐,条理清晰。
将这几个月的准备都尽数呈现在这场诉讼之中。
而本以为毫无悬念的原告方,却单季秋提出的质疑和明晃晃的证据显示,变得哑口无言起来。
最终没得反驳而陷入了沉默。
因为案件本身并不算复杂,加上这场诉讼结果显而易见,便可当庭宣判。
按照一开始的预估,宣判结果被告方的赔偿金额甚至低于调解时提出的金额,是明晃晃的胜诉。
庭审结束后,单季秋的当事人和家属一个劲儿的感谢她。
单季秋打官司厉害,遇到这种感谢时刻嘴巴就笨了,忙用眼神求助何起。
最后还是何起上前跟人聊了下后续问题。
单季秋撤到一边去,申彩走了过来,赞道:“女神,太帅了。”
“你也来了。”单季秋很无奈。
“是真的帅,我突然找到了你所说的那种帮人的热血精神。”
“……”
因为年底案件众多,单季秋的案子又排在下午,时间不能完全确定。
所以一开始回程的机票就定在了第二天,陆允自然也是知道的。
回了酒店换了衣服,单季秋把该整理的整理好,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
这冻手冻脚的温度让厘城的老百姓们久久的期盼着,却依旧等不来第一场雪。
朋友圈,微博,短视频也总是多段子,还都是在跟老天爷对话。
大致的意思是——都这温度了,大小也是个圣诞节,您不下个雪应应景,怕是收不到场哦。
何起本来让单季秋这个老厘城人带他们去吃点儿地道的美食。
结果单季秋很是抱歉的说自己被朋友预定了。
给他们推荐了几家店,就自由活动了。
……
此时的锦南,天色比厘城黑得更早。
下班高峰期,又加上不少年轻人出来过节,街头巷尾的人潮渐渐拥挤起来。
马路上是如灯带一般的车流,穿梭在霓虹灯的虚幻浮华之下,汇成长河。
陆允跟褚一诺从世纪大厦里出来,就一直显得很心不在焉。
他在想刚才楼上玩的那个剧本杀故事。
下午陆允本来在公司,褚一诺一个电话打过来问他走得开不,让他救个急。
他当时还笑褚一诺好歹也是佩戴警衔的,还需要他救急?
埋汰归埋汰,口嫌体正直的陆允还是非常有良心的去给他的小姑解围去了。
结果,见了面才知道,到底解啥围。
前因是,本来是拉着褚一诺来玩剧本杀的同事临时出了点儿状况要去处理,去不了。
这个四人本的剧本杀,据说在锦南非常火,是好不容易拼到的。
褚一诺本来也大小算是个剧本杀迷,工作性质原因一般喜欢玩破案类的。
倒是没想到这种校园青春的本子居然会这么火?
她最近呢这情感上有点儿丰富,倒还挺想去玩玩这种沉浸式的。
再加上,她也就今天有点儿时间,接下来时间排的满满的也抽不出空来。
就这样,她就想到了锦南她唯一认识的熟人,她的大侄子。
陆允一开始以为是密室逃脱,这他也可以玩,便问都没问就跟褚一诺进去了。
等人齐了抽到角色,让他们换衣服的时候,他就笑了。
这神他妈的密室逃脱。
“这是暗恋啊大姐?”陆允嫌弃地把本子丢在一边,“不玩。”
“叫谁大姐,有没有礼貌?”褚一诺看了眼对面一对年轻人,拿手里的剧本打了一下陆允的胳膊,“这不你拿手的。”
陆允哭笑不得:“什么叫我拿手的。”
褚一诺不由得笑了起来,凑他耳边低声说:“单季秋,你不暗恋别人么,我记得当年你不还问我来着,说什么……”
“小姑。”陆允打断,赶紧重新捡起桌上的剧本,举手投降,“我陪你玩还不成么,你可千万别在她面前提啊!”
褚一诺胜利地一笑:“这不就对了。”
整个剧本的背景是高中校园,围绕着一个女生对一个男生一场关于暗恋,友情和成长而展开的故事。
中间穿插着一些数学解密,解锁一个,可获取到女主暗恋男主的一个信息,剧情步步递进,环环相扣。
他们找到相关的试卷,日记,窗台上的秘密,锁住秘密的盒子等等。
而到最后,自始至终把女主当做最好朋友的男主,从头到尾也不知道对方藏着的这份心思。
最终,他考上了心仪的大学,离开这座城市,跟女主渐行渐远,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故事的结局以遗憾收场。
整个本子太过于细腻,里面的很多话和独白,它并不是让你酸痛一下就完了。
而是像针一样,绵绵密密地去刺你的心,后劲儿很大。
跟他们一起玩的那对年轻男女一结束,就坐在那儿哭的根本没办法停下来,似乎深有感触。
褚一诺心情也有点儿复杂,但是她不至于哭,只是坐着老僧入定似的等缓过这劲儿。
而陆允也在缓,但他却是在缓自己从进入角色没多久后,就逐渐产生的疑惑丛生。
这个本子,他总觉得里面的很多细枝末节,很多场景都似曾相识。
就很像,以前他跟单季秋在一起发生过的一些事似的。
可是人设,性格,背景又偏偏全都不一样。
难道只是因为高中背景大多相似的原因?
“那家感觉还不错,就那儿。”褚一诺指着前面的餐厅,对陆允说道。
“哦。”陆允随便应了一声。
坐在餐厅里,褚一诺见陆允整个人魂不守舍的,于是笑他:“我是真搞不懂你们暗恋人的心态,喜欢就追。”
陆允哪儿在听褚一诺说什么。
他自己还在琢磨,这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骤然间,他想起了当时瞄了一眼剧本封面,却不甚在意的那个作者名。
他看向褚一诺,问道:“你记得那个剧本杀的编剧名不?”
褚一诺正在喝茶,喝了一口才道:“我没记错的话,作者那儿写的方宁儿。”
没错,是叫方宁儿。
陆允心里那个觉得是天方夜谭的想法,在脑子里渐渐的成型。
却又像是一把钝刀,一下一下想要割断他突如其来的那根无比荒谬的神经。
可惜,怎么割也割不断,反倒是越见明晰。
一个两个可以说是巧合,偏偏巧合似乎过于多了,那就绝对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
因为他记得,冬至那天单季秋的那个他之前见过的朋友,叫方宁儿。
他记得,方宁儿有说过她的工作是写剧本,包括剧本杀。
他记得,本子里围绕的是数学,不是物理,不是化学,偏偏是数学。
他还记得,单季秋的书房也有一个本子里类似的那个盒子。
现在再回忆起那天晚上单季秋的反应,的确是在他正在看那个储物盒以后,才变得有些反常。
一想到这儿,陆允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小姑,我有点儿急事,不能陪你吃饭,先走了。”
还没等褚一诺开口,陆允已经转身大步跑了出去,看上去确实很着急的样子。
而在这个客流量较大的公众场合,这对被餐厅众人关注的高颜值男女突然出现这么一幕,不禁让打量他们的那些顾客和服务员的脸上,浮现出各种各样脑补的表情。
然后,眼神里流露出礼貌尴尬还有同情的神色。
褚一诺也颇为尴尬的一笑,解释道:“那是我侄子。”
不管你们信不信,他真是我侄子。